第153章 親密衣櫃呼吸滯澀|傅教授的記憶課堂
這熟悉的低沉的聲音……
這熟悉的、似乎一切都掌握在手掌心運籌帷幄的語氣……
除了傅以深還能有誰。
他怎麽會在這裏?
所以,他真的,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
淩依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傅以深摘下了眼鏡,露出了溫柔的眉眼:
“現在才認出來,倒也不算太笨。”
他又頓了頓,似乎還皺了皺眉:
“你以為,除了我,還有哪個帶著雄性染色體的家夥靠近你,且突破安全距離的時候,番茄手鏈不會主動發出攻擊電流。”
“你知道的——你的傅以深,是個小氣鬼,而且在這方麵,沒有心。”
聽著傅以深重複著自己對他的戲謔評價,淩依隻覺得鼻子發酸,就好像方才所有的驚險、委屈、恐懼瞬間撫平,又夾雜著驚訝、喜悅、歡欣一股腦兒全湧上來。
傅以深,真的一如他所說的一樣,一直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她。
他張開雙臂:
“是我蹲下來抱你,還是你自己上來?”
聲音一如既往溫柔有力,淩依隻覺得連心尖上都在不自覺戰栗,膝蓋微微彎曲,輕輕一躍,像以往每次那樣,徑直撲進他的懷裏。
傅以深穩穩地接她入懷,固在她腰上的大手還向上顛了一下,將她摟得更緊。
淩依的手順勢扣住他的脖頸,攥了攥他身上這件略微有些窄小的R組織製服。
也難怪第一眼就覺得,不太合身,還有眼鏡,口罩,假發……
傅以深煞費苦心低調裝扮,甚至還用了些奇怪的味道遮掩了身上的氣息,直到現在她撲進懷裏,埋在胸膛前,才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籠罩。
淩依抬手,把玩著傅以深這頂詭異的假發:“你這頭發,也太醜了吧。”
傅以深挑了挑眉:“……明明,好像有不知道哪個小家夥說過,送飯的R組織小哥還挺帥,起碼,比那隻長得像顧小明的喪屍還要帥。”
淩依“噗嗤”一樂,埋入他溫暖的懷抱蹭了又蹭。
執著於跟喪屍比帥氣程度,大概傅以深是第一個了。
也是。
難怪那個時候,他心情那麽好,還有心情提醒自己趁熱趕緊吃飯。
要是擱平時,大概早就炸了,“沒有心的小氣鬼”上身。
傅以深抬手掐了掐她的小鼻子:“還好意思笑——我的手藝,你都吃不出來了。”
淩依揚起頭看他:“所以你怎麽來了,真的是特地給我送飯的嗎?”
喪屍女友臥底R組織,為確保按時按量按質投喂,教授男友甘願變裝化身送餐員。
這這這……男人看了會沉默,女人看了會流淚啊……
傅以深笑了笑,掐了掐淩依的臉肉:
“送飯隻是順便的事。”
“我怎麽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在這種危險的地方。”
“雖然我改造了手鏈,確保它能保護你,卻始終還是不夠心安。又怕你說我不夠信任你,所以我就沒有出現和你相認,這樣也能減少你刻意進來暴露的可能性。”
淩依故意別過頭去掙脫開他的手指:
“依我看,你明明就隻是怕我沉迷喪屍的美色之中,或者是看上了哪個更帥氣的研究員、送餐員,然後啊,把你給忘了!”
傅以深:“……”
半晌,低低的聲音貼著耳廓傳來: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個原因。”
“我確實很在意,我這個人,占了你多少分內存記憶。你知道嗎,我們在接觸新事物,即形成新的記憶時,腦細胞之間的連接需要改變。這就是,記憶的原理。”
淩依:“……”
幹燒小喪屍腦CPU這種事情,每日雖遲但到。
行行行,你說。
聽得懂,算我輸。
傅以深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為了形成短時記憶,大腦隻需要強化不同細胞間既存的連接即可。而那些能夠儲存數月、數年,甚至一生的長時記憶的形成,則需要依靠更為複雜的過程,它要求腦細胞之間形成全新的連接。為了讓記憶可以持久地儲存下來,必須利用新的蛋白質來打造新的連接。”
“但僅僅依靠新的蛋白質是遠遠不夠的。大腦還需要通過新的連接多次發送信號,來強化記憶的儲存。也就是經過反複回憶、練習,將神經元深層次的大腦形成一條固定路徑,形成長期記憶。”
“所以通俗地來說就是【定期、高頻出現,強化記憶】,你的傅以深為了讓自家小家夥不忘記自己,所以,決定反複、定期、高頻地出現在你麵前,讓你習慣大腦通過新的連接多次發送信號,來強化記憶的儲存。”
“記住了嗎,所以,對於你,我隨叫隨到。”
前麵沒聽懂沒記住,後麵聽懂了也記住了,淩依直起身子,隔著傅以深的口罩,往他的臉頰上重重啵了一口。
傅以深笑著將她往懷裏擁得更深:
“為了強化你的記憶,剛剛你那個問題,我也決定當麵再回答你一遍。關於你對卡羅拉做什麽,我確實不管,因為她並不是我關心的,從未存在在我的長期記憶海馬體組織裏。”
“我隻怕你介意、你不開心、怕自己沒有保護好你,僅此而已。”
淩依甜滋滋地從傅以深懷裏躍下來,撿起地上的麻醉槍遞給了他: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我們偉大的傅教授繼續貼身保護小喪屍咯!”
傅以深笑了笑,也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條電棍:“那,這個給你?”
淩依皺起眉頭:“人家是女孩子!!!”
傅以深看了看手上的棍子:“回頭再給你找個粉色的。”
淩依:“……”
周邊的腳步聲緊促且臨近,大概是剛剛穿防護服的那個人用對講機喊的人。
傅以深拉起淩依,奔走在R組織大樓裏。
大概是發現有人死了,R組織又增設了安防人員的人手,瞬間從四麵八方而來。
傅以深和淩依在轉角處,左右各一隊人馬,瞬間腹背受敵。
雖然手頭上有麻醉槍、電棍,這麽多人,都帶著武器穿著防護服,似乎也不是辦法。
傅以深擺出防禦的姿勢將淩依護在身後:“到我背上來,看來,我們要搏一搏了。”
淩依抬頭,看了看身後的房間,上麵赫然寫著【卡羅拉】。
她掏出剛才從卡羅拉身上截獲的門禁卡,眨巴著眼睛,露出尖尖的虎牙:“那倒,也不一定。我說過,小喪屍,很厲害的。”
“滴——”身後的門迅速刷開,淩依拉著傅以深一個閃身就躲了進去。
這大概,是卡羅拉平時用的辦公室和房間,書桌、實驗台、後麵還有衣櫃、簡簡單單的沙發和床鋪、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門迅速關上。
門外的腳步聲還在繼續,隨後越走越遠
傅以深仔細聽著門外的聲音,又看了看表,沉聲道:“他們應該一時半會發現不了我們,我們可以在這裏暫時躲一陣。”
“傅以深你快來看!”淩依在卡羅拉的書桌上,翻出了一遝驚悚的照片。
這是……陸仁亦遺體的照片。
身上沒有幾處完好,都是喪屍抓撓的痕跡……
淩依倒吸一口涼氣:“我當時,有抓這麽狠?”
印象中,她當時是想幹死這個家夥來著,第一次揮爪刺瞎了他的眼球,第二次在他的胸口留下三道最尖利的爪痕……
雖說也是血肉模糊,也不至於成這樣吧?
傅以深走了過來,眉頭緊皺:“胸口的三道血痕有明顯的外翻,這個是死前造成的,但這個深度不至於是致命傷,至於他腰上、腿上這些,沒有外翻,是死後造成的傷痕。”
嘶……可太慘了……
生前死後都被喪屍抓撓,該!
誰讓你合成那個什麽鬼玫瑰狀病毒來著!
傅以深拿起其中一張照片:“雖然這裏刻意有被抓撓過的傷痕掩蓋,但太陽穴有彈孔和血跡,他的死因,應該是中彈。”
淩依這才忽然想起來
那天,確實有人。
瞄準的紅點,也曾經在她眼睛上停留。
她恍然大悟:“是R組織的人,卡羅拉也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組織的狙擊手,也已經準備好了】。”
“看來,他們的局倒是布得挺早。”傅以深將照片收好在自己的衣兜中,“我原本還在想,陸仁伽對我們敵意那麽大,是否隻是因為那次醫院的事件,現在看來大概率也是被卡羅拉用這些照片誤導了。她偽造了大量的喪屍傷痕,隱瞞陸仁亦致死的真正原因,將責任推到了你的身上。”
“還有這個!”淩依攥緊了一張新的照片,惡狠狠地盯著傅以深。
傅以深連忙走過去:“還有什麽證據,我看看?”
“傅以深你混蛋!!”淩依把照片一丟,一張口就咬到了傅以深手臂上。
傅以深:“……”
他連忙低頭去看桌麵上的照片——照片背景是那日酒店的天台,卡羅拉媚眼如絲,而傅以深正伸手,觸碰卡羅拉後頸的項鏈。
從照片看不出來是摘還是戴,總之,距離、動作十分親昵。
“難怪陸仁伽跟我說過看過你們的親密照片!”淩依咬在傅以深的手臂上,連話都說不清楚哼哼唧唧的,“你們這不是親密距離突破嗎?傅以深我咬shi你啊嗚啊嗚!”
大概是淩依動作和聲音太大,門外忽然又有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是不是老大房間裏有奇怪的聲音?”
“老大在嗎?她不是說要去玻璃牢房處理點事情?”
“那我們進去看看?”
“……”
不好!他們要進來了!
傅以深二話不說,扣緊了還咬在自己手臂上的淩依,直接拉開櫃門,躲進房間的大衣櫃裏。
卡羅拉的櫃子很大,基本都是各式長風衣懸掛,完美擠壓出傅以深和淩依隱藏的逼仄空間,R組織的人進來看不見人,也不多想便直接離開。
待腳步聲遠去之後,淩依才咬著傅以深的手臂繼續哼唧:“男人,勉強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不然,咬你哦!”
紅色的瞳孔泛了泛光,倒是頗有些威脅的意味。
傅以深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這個角度是錯位的拍攝,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解釋過的帶監控U盤的項鏈吊墜,這個角度隻是為了取那個項鏈吊墜而已。”
“她確實想以這個威脅我,後來,我就給她打了一針麻醉劑,把她脖子項鏈上的吊墜割了下來。說起來你當時還嫌棄我,不夠浪漫呢。”
淩依也確實想起那一次在醫院,傅以深確實認認真真地把這件事情跟他解釋了一通,他不過就是,想要拿掉對她不利的監控攝像而已。
她嘟囔著怨懟了一句:“什麽嘛,你上次又沒說,你還試過親自幫她摘……”
小喪屍哪有那麽容易哄,啊嗚啊嗚!
傅以深戳了戳她的小鼻子:
“是我的錯。”
“還有,那天其實不止這個,我還被下了很大劑量的藥。”
淩依把咬著傅以深的手臂給鬆開了,好奇地歪了歪頭:
“她給你吃藥幹什麽?覺得你養一隻小喪屍有病哦?”
傅以深:“……”
這,也確實,算病吧。
他也確實病得不輕。
傅以深將手臂攬在淩依身後,圈她在懷中,緩緩啟唇:
“那種藥,叫SexPotionAphrodisiac。一般用於喚起、提升欲望與快感……還有,增強功能。”
“通俗點來說,也就是如果不能盡快與女子歡好,我大概會血脈噴張到無法忍受的地步,渾身上下,會像被螞蟻咬那樣燥熱難受。”
淩依捂住自己的嘴:“所以你你你……”
“我什麽都沒幹,除了把她一麻醉弄倒之外,後來——”傅以深勾了勾嘴角,壓低聲音附在她的耳畔,“那天,不是回家找你了嗎?”
傅以深在【找你】兩個字上,曖昧不明地加重了語氣。
淩依不自覺地紅了臉。
這麽說來,也確實是……
那天,猩紅的眼神,粗喘的氣息,瘋狂上下抖動的喉結,圈在自己身上不肯鬆開的臂,甚至她都直接被抵在客廳的門上動彈不得、任他肆意索取……
傅以深輕輕咳嗽了兩聲:“後來發生的事情你知道了,有個小家夥一腦袋就撞過來,我就被拽進了浴缸裏強製泡了一個晚上的冷水。”
淩依別過臉去:“誰讓你身上有人家的味道,活該!”
翻舊賬上,小喪屍明顯更專業。
傅以深低笑了一聲,摟著她,將她按到自己的身上:“現在,我渾身上下,都隻有你的味道了。”
他低頭,正欲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瓣時,被淩依一把擋住。
淩依轉動著眼球:“反正來都來了,回頭找找,把藥帶回去。不是說【提升】和【增強】嗎?聽起來也不是什麽壞東西。”
傅以深:“……”
危險的眸光瞬間射了過來:“所以,我的小家夥是覺得,不夠?”
他的身子忽然就不容分說壓迫了過來,原本就逼仄窄小的空間,一下子呼吸就變得愈發急促。
啊嗚啊嗚!
小喪屍說什麽了……
小喪屍隻是隨口說說……
男人在這方麵莫須有自尊心,真可怕。
淩依抽了抽嘴角:“那倒不是……算了算了,要不你把假發眼鏡帶回去好了,回去沒準還能用用?”
傅以深:“……”
此情此景說出來的“用用”,總令人,浮想聯翩。
他沉了沉臉:“所以,你是想在做這事的時候,提升點情趣?是不是平時,我哪裏做得不好?”
淩依:“……沒有沒有,我覺得挺好的。”
傅以深:“舉三個例子?”
淩依:“……”
這種事情,怎麽舉例子啊?!
傅以深你存心的吧?!
啊嗚啊嗚!!
傅以深順勢將手掌下移,掐了掐她的腰間軟肉:“看來,有個小家夥記不住,確實本教授得自我反思一下——以後,要花點心思。”
曖昧不清的言語,撩過淩依的耳畔,在狹窄的衣櫃空間裏,宛若星星點點的火光,正在不要命地一點一點瞎竄,一觸即發。
淩依幾乎屏住了呼吸:
“……沒有沒有,那一定不是你的問題!”
“是我,是我……記憶力不好,你知道的,喪屍腦容量很小的。”
傅以深低頭抵住了她的額頭:
“喪屍的病變在於血液和神經元,不在海馬體組織——也就是大腦的記憶力中心。也就是說,喪屍腦和人類大腦雷同,約有一萬億個腦細胞,其中一千億個具有記憶和儲存功能的腦細胞。在1956年於美國耶魯大學的一次演講中,計算機之父約翰·馮·諾依曼提出了一個人類大腦容量的估計,約為三千五百萬億兆字節。”
淩依:“……”
小喪屍隻是隨便扯了個理由,不需要教授大人您老人家解釋清楚的。
傅以深的手掌按在淩依的後腦勺上:
“而且,科學家也通過對小白鼠模擬實驗,發現海馬體組織神經突觸的大小區別非常小,平均隻有8%的差別,意味著這些神經突觸可能擁有多達26種尺寸,這些神經突觸尺寸的複雜程度超於預期,說明了人腦潛在的記憶容量有著極大的提升空間。”
“所以,你知道增強記憶力,有什麽方式嘛?”
淩依努力地回憶了一下:“……你剛剛在外麵說的……重複?”
傅以深吻了吻她的額頭:
“對。其中一個是,重複。所以,既然為了強化記憶,看來我們回去之後,需要【反複】,還有【多次】。”
他的吻緩緩下落到了眉心:
“其實還有另一個提升注意力的方式。”
“長時記憶的鞏固,一般是因為注意力集中在某處時,就會向大腦發送信號【這個很重要,得多傾注能量】,便形成了長時記憶。”
“就像想不起把鑰匙放在哪裏,隻是因為放鑰匙時注意力不集中,在吵鬧的地方學習備考也是同樣的道理。由於注意力難以集中,大腦無法接收到【這個很重要】的信號,自然也就記不住的內容。”
“簡單說來,此時我們更可能想起那些已經儲存在大腦中的記憶,要想令新的記憶占據一席之地,就必須集中注意力行。”
傅以深手上的力氣緊了緊,又看了一眼手表:
“現在剛好還有一點時間,看來足夠我給我的小家夥,開始一場關於“集中注意力、增強記憶”的訓練,環境,也很合適。”
走廊外,到處都是腳步聲。
傅以深緩緩啟唇,聲音沙啞低沉:“第一,略微有些緊張的氛圍。”
淩依呼吸一滯,不自覺攥緊了他的衣領。
他的唇縫漏出了欣然而得逞的笑意,湊得更近將她壓往內側的櫃板:“第二,逼仄窄小的空間。”
輕輕的吻,落在淩依的眼簾上,濕滑柔軟的觸感讓她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
“第三,不動用過多的視覺。注意力,可以最大程度地集中在,想要的事情和感受上。”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動作溫柔且憐惜,呼吸間卻又浸染著**裸的、洶湧著的欲求與情潮:
“小家夥,準備好你的注意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