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傅教授在線霸氣護“屍”
傅以深將淩依小小的身子圈在懷裏,輕輕幫她捋了捋額前的碎發:“別怕,我相信你。”
淩依咬了咬下唇,抬起頭看著他:“這……又是……感情分和‘積極幻覺’嗎?”
傅以深抬手將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胸口:
“不是。那個行凶者,我看到她的背影了。雖然隻是一眼,雖然確實身形相似,但我十分確認,那不是你。”
“無論你跑得多快,我都會認得你。哪怕隻是背影。”
“所以那個,不是你。”
他,不會認錯。
淩依靠在傅以深懷裏,長舒了一口氣:“嗷……嚇死小喪屍了……還好不是我。”
相比於淩依的如釋重負,傅以深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變得輕鬆。
他內心明白,正因為不是淩依,所以這件事情,才更加可怕。
他溫柔地引導著:“你還能想起來,你是怎麽睡著的嗎?”
淩依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剛從洗手間出來,就忽然覺得身後刺痛了一下,隨後就沒有知覺了。”
刺痛……沒有知覺……
又是麻醉劑麽?
看來,有人刻意讓淩依沉睡,在洗手間將她擄走,並且脫了她的外套換上,冒充淩依的模樣,進超市作亂,掀起恐慌之後再行逃逸,並且把昏迷的淩依放在她逃逸的路線上,將外套給她重新穿回去。
就算淩依沒有展露喪屍特征,僅憑髒兮兮的這身粉色外套,大概就已經可以被眾人喊打的程度。
而且,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這個小家夥大概率也會以為,是自己夢遊的時候做的事,全盤認下並且深感內疚。
行凶者,確實具備喪屍的特征,而且整個計劃,環環相扣,甚至使用了研究所的同款麻醉劑……
他們麵對的,已不僅僅是另一隻有意識的喪屍那麽簡單。
想到這裏,傅以深將淩依按在懷裏,抱得更緊。
這一切昭然若揭,確實有人,要對他的小家夥下手。
而他,不會讓他的小喪屍有事。
絕對不會。
這一次,R組織和警方迅速趕到,很快就封鎖了超市方圓幾裏,傅以深和淩依也暫時出不去,不過還好,阿布和小簡已經提前趕來。
小簡戴著醫用手套將玻璃膠袋嚴密封好:“老板,剛剛根據您說的位置找到那件粉色外套了,我也仔細檢查過了,確實有個玻璃碎片帶血,我已經在R組織發現之前把玻璃碎片取走了,回頭就帶回去化驗。”
“另外,女廁垃圾桶裏,確實有一個空的麻醉劑,似乎……和研究所常用的,是同一種。”
傅以深眉頭微皺:“回頭,再排查一下研究所的麻醉劑取用記錄。”
阿布操控著手機的界麵,將錄下來的監控視頻又播了一遍:
“我剛剛也去偷錄了超市的監控,但是動作太快、攝像頭精度也不夠,又大部分時間背對鏡頭,除了那件粉色外套、紅色瞳孔確實會發光之外,臉部基本是看不清楚的。”
“嘶……不過這個女的,怎麽看起來身材什麽的,還是有點眼熟啊……總覺得……”
小簡瞟了他一眼:“嗯?”
阿布重重咳了一聲,隨即把話迅速說完整:“很陌生!沒有見過!”
小簡:“……”
傅以深:“……”
他們正在專心致誌研究監控視頻的時候,淩依穿著傅以深的外套,在一邊“吧唧”一口,咬掉了半個番茄。
這場經曆,四舍五入也算小喪屍的劫後餘生了,在她的世界觀裏,怎麽著都得吃口番茄壓壓驚先!
結果一個不小心手滑,半個番茄骨碌碌滾了出去,而此時一對漆皮高跟長靴走過來,卡羅拉將那半個番茄撿起重新遞給了淩依。
淩依下意識地把腳縮起來,也不去接那半個番茄,雙手呈現緊急防禦姿勢,摩拳擦掌:“你別過來!過來我咬你啊!”
這個女人,她可太不喜歡了。
那半個番茄不要也罷!
不管巧合與否,反正遇到她,前前後後都不是好事。
卡羅拉隻是晦暗不明地笑了笑,將半個番茄重新放在淩依附近的椅子上:
“小朋友,勸你還是收好你的獠牙。”
“現在超市裏還沒散去的居民群情激憤,而且R組織的大部隊也還在排查,趁他們現在都沒有注意到你,勸你,低調一些。不然,你的傅教授可保不了你。”
淩依後退了些位置:“你少威脅我!明明就不是我!沒做過的事情,我才不背鍋!”
卡羅拉挑了挑眉:“就算這次不是你,上次呢?”
淩依不免有些吃癟。
圖書館那次,確實是她幹的,有不知道哪裏來的照片為證。
卡羅拉凝視著她,聲音壓低到隻有她們二人聽到的水平:
“這次,最好不是你。作為R組織的人,我已經放過你很多次了。”
“這次來,隻是想提醒你,如果讓大家知道,堂堂蔚萊大學著名教授兼科學家傅以深,養了一隻沒有辦法控製自己行為的危險喪屍在身邊,你想想……他,會被人怎麽看待?”
“你一睡著、一夢遊,便什麽都不知道了,你就那麽確認,你這次,真的什麽都沒幹?”
卡羅拉俯下身子,與淩依的距離越拉越近,連言語都沾染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你在幹什麽?”傅以深扭頭發現卡羅拉靠近了淩依,直接大喊了一聲,衝過來將淩依護在懷裏,不忘揉了揉淩依的肩膀,“沒事吧?”
淩依茫然地搖搖頭。
卡羅拉直起身子聳聳肩,一臉不以為然:
“她有本事咬我,我可沒本事咬她,你怕什麽?我隻不過例行公事,問她一些細節罷了。”
“Thedreadofreturn.”傅以深淩厲抬眸,直視卡羅拉的眼睛,“我的小家夥,也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按照‘回歸畏懼’的心理學理論,如果沒有受害者信任的傾聽者在場,回憶過去、講述創傷很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以及創傷的複歸,所以,你想了解什麽,都必須在我在的場合。否則,她有權拒絕回答,而我有權追責。”
卡羅拉的麵色不禁難堪了起來,而傅以深熟視無睹,甚至不怒自威。
卡羅拉很快調整了呼吸重新直視他,看似語重心長:“傅以深,你如何證明這件事裏麵,淩依是絕對的清白,就憑借你的一麵之詞,還是‘驚鴻一瞥’?你再怎麽偏袒你家的小喪屍,是不是也要有個度?”
傅以深的眸色中似乎翻湧著重重的情緒,一隻有力的手隨即扶上了淩依的肩:
“玻璃碎片,已經告訴了我真相。”
“那隻行凶的喪屍破窗而出,不僅是外套,頭發上、身上都會有玻璃碎屑,而淩依身上完全沒有。”
“如果R組織的人,仔細查看那個碎裂的玻璃窗,也可以看到,上麵還沾染了行凶喪屍的血跡,而淩依的臉上、手上也沒有任何的傷口。不行的話,你們可以提取血樣進行化驗,而我也可以提供我家淩依的血液樣本僅供比對。”
傅以深拖長了語調。
“不過——你比我明白,眼下,明明就有一隻有意識、會主動攻擊人類、擅長反偵察、甚至使用麻醉劑等危險藥物的更危險的喪屍。”
“我奉勸R組織的老大,也就是您,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真正危險的事情上。免得,還要被一隻喪屍錯誤引導,帶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盡做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是傅以深第一次稱呼卡羅拉為“您”,語氣疏離淡漠,生分至極。
甚至,他說話的同時,始終盯著卡羅拉的眼眸,試圖從裏麵找到,可以證明他的懷疑的東西。
他越發篤定,喪屍的催眠,和R組織脫不了幹係。
既然這樣,圖書館事件,還有這次的超市事件,或許,R組織和卡羅拉“恰如其分”的每一次出現,便是他的另一個值得懷疑的突破口。
作為一名科學家,最不缺的,便是大膽的猜想,以及小心翼翼的求證。
此時,身穿製服的R組織成員走過來向卡羅拉匯報:“老大,監控和目擊者的口供已經采集完成,受傷的人已經送醫院排查感染風險,下一步是不是通知受害者家屬?”
傅以深將淩依重新抱了起來:“如果R組織找到了迷暈淩依真正的‘行凶者’,也還請您第一時間通知我,畢竟,我也是受害者家屬的一員。”
說罷,傅以深便抱著淩依,背對著卡羅拉漸行漸遠。
霸氣護“屍”。
作為“家屬”,確實不需要講、也沒什麽道理可講,不過就是肆無忌憚地偏愛袒護就是。
隻是這一個“您”字,一個“家屬”,深深刺痛著卡羅拉的心髒。
望著傅以深和淩依遠去的背影,她不由得漸漸握緊了拳頭,漂亮的指甲幾乎深嵌入肉。
明明,計劃都已經如此完美了……
這讓她如何甘心……
***
“以上便是本次蔚萊城超市喪屍暴亂事件的獨家現場報道,目前行凶喪屍仍未捕獲。稍後記者將為您直播R組織本次應對喪屍事件的新聞發布會。”
淩依回到家,百無聊賴地按著遙控器。
這電視節目跟商量好了似的,所有的頻道都在轉播超市喪屍暴亂事件的新聞,還有隨後的R組織新聞發布會。
“這次蔚萊城超市喪屍暴亂事件事出突然,對於死傷的蔚萊城居民,我們深表痛心。”卡羅拉在電視屏幕的正中間正襟危坐,“確實,這個世界目前仍然存在漏網在逃的喪屍,還請大家平時要做好防範動作,如有發現,請務必第一時間報警與聯係R組織。”
“請大家謹記,R組織永遠守護蔚萊城,與大家同在!”
隨後,一呼百應。
淩依無論切什麽台,反反複複地都是這句話,堪比某些洗腦大會的言論,一波接一波,聽得她一陣心煩意亂。
“好了,別看了。”剛放置好番茄的傅以深走了過來,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上,重新將她圈在懷裏。
他低頭吻了吻淩依的額頭,聲音關切:“怎麽?還在因為超市暴亂的事情害怕麽?別怕,有我在,沒有任何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可以欺負和傷害你的。”
他目光灼灼,無比篤定。
若是平時,淩依大概是要融化在這如水的深情裏了。
卡羅拉的話語猶在耳畔,淩依搖搖頭:“我……我隻是怕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萬一,萬一……我跟今天那隻喪屍一樣,又或者像上次在圖書館那樣……”
傅以深抬起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嘴角緩緩勾起:“我怎麽記得有個小家夥曾經說過,她不咬人?是個好屍?”
淩依這才想起,傅以深把她從垃圾堆撿回來那次,她確實笨拙地豎起三根手指:
【我……我沒咬過人,算……算是個好屍……】
淩依低下頭:“那……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會夢遊……”
傅以深將她摟進懷裏,一字一頓,每一句都好像在給她注入力量:
“別忘了,就算是夢遊,你也不咬人,要不然,我早就被你咬成喪屍了不是?”
“這麽久以來,你出手的,都是為了救人,像救我、救小簡……”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不能因為大多數,而評判你。我知道,偏見很頑固,很難改變,但你不用去在意別人的看法。”
淩依掙開了傅以深的懷抱:“我是可以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小喪屍,反正小喪屍橫豎都已經是小喪屍了,可是,我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你想想,要是別人知道——你養一隻多危險的喪屍在身邊,這聽起來,就很……”
就很……
就很怎麽來著?
唔……詞匯量不夠……
傅以深平時淨教數理化,不教語文,詞匯量在線匱乏幹燒中……
傅以深笑著接過了話茬:“很荒唐?”
淩依思考了幾秒,隨即點了點頭。
嗯,這個詞可以。
卻不料傅以深隻輕輕笑了一聲,握緊了她的肩:
“這麽說吧,起初,我也覺得挺荒唐的。”
“撿一隻小喪屍回家,與她朝夕相處,最後,她成了我的生活乃至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正如你之前說的,‘喜歡’的官方定義是多巴胺、內啡肽和腎上腺素的分泌疊加,你的定義是‘聞起來很好吃,別人的味道就不好吃了’,而對於我而言,你出現了,你就是關於‘喜歡’這個詞所有的定義,就是‘喜歡’這件事情的本身。”
“小家夥,當你覺得,你會影響到別人對我的看法,說明你內心已經覺得,自己與我深度捆綁、密不可分。不過我確實,也離不開我養的這隻小喪屍了。”
“荒唐與否,正確與否,似乎已經不再重要了。也許,我在想,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什麽正確的選擇,我隻想選擇通往你的那條道路,無論是否正確,我隻想先一步步走向你,再證明,它是對的。”
他的額頭抵上了淩依的額頭,鼻息緩緩交纏間,淩依不自覺臉紅。
傅以深卻忽然像想起什麽一樣,低低地笑了一聲:
“不過話又說回來,好像我剛剛說的,也不完全對。”
他抬起手,緩緩解開自己襯衫頂部的第一顆扣子。
“我的小家夥,確實還是咬人的。”
“有時候,還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