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物物交換
婦人不好意思的攏了攏明顯短一截兒的袖子，舉起來一條巴掌大的烤魚。
“我可不可以用這條烤魚跟你換點魚湯？半碗也好。我剛生完孩子，沒奶水，見你家煮鯽魚湯，就想來換點好下奶，餓了誰也不能餓孩子……”
她背後的確掛著個繈褓，裏頭的孩子正呼呼大睡，麵黃肌瘦的，比剛出生皺巴巴的樣子還醜幾分。
宋棠思及異能升級的關鍵，就想試試，於是看向顧瑾一顧瑾邇：“魚是你們兄弟倆抓的，魚湯的所有權屬於你們，現在這個嬸嬸想用烤魚換碗魚湯，你們答應嗎？”
“問我們？”顧瑾一沒料到宋棠那麽民主，居然問他們的意見，當即忙不失迭點頭，“我和邇邇都答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是個剛出生的孩子。”
“把烤魚拿來吧。”宋棠接過烤魚，拿起一個碗，想想又放下。
她不想和陌生人共用一批碗筷，這幾個小蘿卜頭已經是例外了，於是用匕首削斷一根竹子，再洗幹淨給婦人盛了一盅魚湯，倒出來絕不止一碗那麽點。
她看了看催促婦人回去的幾個村民方向，把竹筒遞給她：“喝完再回去。”
婦人一愣，再想到自家那些人，立馬感恩戴德地接過竹筒喝魚湯：“謝謝，謝謝宋娘子，你真是個大好人。”
果然，那股異能湧入的熱流又來了，這婦人是真心感謝她的。
宋棠看著她，表情和善了許多，“不用謝，回頭你想要糧食、或者湯湯水水的話，可以來找我，我這裏有錢就能買到東西。”
婦人沒想到宋棠那麽好說話，跟平時表現出來的凶悍判若兩人，可她摸了摸自己空****的兜，局促道：“宋娘子，我，我沒錢……”
“沒事啊，首飾總有吧，你的耳環、戒指，都是銀的，一樣可以在我這裏換四頓吃食，我們吃什麽你就吃什麽，但是隻能吃了再走，不可以帶回去。”宋棠佩服做母親的女子，尤其是逃荒路上，還能顧著孩子吃喝的女人，更是偉大。
婦人摸摸耳環：“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
“呃？”宋棠愣了愣，又道：“過來以工抵債也行，洗兩次衣服換一頓飯、或者幫我推車，一天管一頓。”
“真的嗎？那，那我可以！宋娘子以後有髒衣服都可以給我洗、啥髒活累活我都能幹，推車更是不在話下，我力氣可大了！對了，我叫卯玉娘，宋娘子叫我卯氏就可以了。”
“還是叫玉娘吧。”宋棠不喜歡這種稱呼方式，古代就是那麽殘酷，一個女子立身於世，最後卻連名字都留不下來，頂多在夫家的族譜上，留下某某氏，還是冠夫姓的那種。
她指了指旁邊一堆剛換下來沒多時的濕衣服，衝卯玉娘遞了塊洗衣皂：“正好有幾件衣服，你待會用這個皂搓洗上來晾好，我給你記一橫，攢夠兩筆就可以吃飯了。”
“好，好的，我這就去洗衣服。”卯玉娘興奮得咕嚕嚕把魚湯都喝完，再把竹筒還給宋棠，就背著孩子，摟著衣服去了江邊。
顧瑾姍湊過來，“後娘，您好善良哦，不是說不幫趙家莊的人嗎？”
“小丫頭管起我的事兒來了？”宋棠眯眯眼。她純粹就想聽卯玉娘說謝謝，不行嗎？
顧瑾姍縮縮脖子：“不敢不敢，後娘，我去喂阿爹了。”
“去吧！”
宋棠應了聲，起身往竹林走去。
竹林裏頭也有寶貝啊！
尤其是這竹林罕無人煙，物資肯定沒被人采收過，要是運氣好，能找到黃蜂把竹子咬出洞，流出來的汁液形成的瘤狀竹黃，那簡直發大財了！
竹黃可是一種非常珍貴的中草藥，有化痰止咳、活血化瘀祛風濕的作用，同時還能治療胃病和小兒驚風，她現在身邊有孩子，雖然三兄妹個個身體棒，但誰能說得準之後的事。
萬一天有不測風雲呢？
宋棠來到竹林，朝竹子的枝葉端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些黃白相見的瘤狀物品，還有些積年成熟變成了粉紅色的，一大片竹林，幾乎根根竹子都有。
反正最近兩三日，她是打算養精蓄銳把異能提升到三階再走，收竹黃的時間充裕得很。
宋棠正想順著竹子往上爬，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哢嚓哢嚓踩在枯葉上，很明顯是在朝她接近。
…
“宋娘子，忙著呢？”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宋棠從樹上跳下來，“怎麽了？”
老太太直奔主題：“我剛剛聽見你跟卯玉娘說的話了，聽你說，你這兒有銀子就能買到糧食？”
沒想到隔牆有耳，宋棠需要快速晉升異能，就少不了別人的感恩之力，於是點頭道：“沒錯，我這裏有米有麵，需要鹽的話，也可以少量出售，量大價優，你要多少？”
“我老太婆手裏沒啥銀子了，宋娘子，你看看這東西可以嗎，能換多少大米？”老太太說著，向四周看了看，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玉鐲遞給宋棠。
宋棠接過來看了下，好家夥，是羊脂白玉啊！裏麵還帶著一絲絲的血色，雖然看不懂，帶血的白玉是什麽用意，但入手就知道這鐲子怎麽也能賣好幾百兩。
“老太太，你這鐲子很不錯，確定要用它來換糧食？”
“當然確定！我年輕時候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鐲子是我的嫁妝，現在留著也沒用了，倒不如拿來換糧食。宋娘子你給我實在價吧，多少我都認。”
她和老伴已經三天沒進過米水了，年輕人有力氣進江裏撈魚，他們夫妻倆遊過江岸都費勁，再不把身外之物換成米糧，真得見閻王，還沒活夠呢。
宋棠喜歡這鐲子，晶瑩剔透，很趁她的皮膚，小小臭美了一下，“這鐲子品相好，但不能按照市價幾百兩來算，我隻能給你三百斤米，你看怎麽樣？”
“那麽多？”老太太本以為，能換個三斤都謝天謝地了，不過很快又惆悵起來，“三百斤米太多了，我們兩口子拿不了呀，宋娘子，可不可以這樣，我先拿十斤，剩下的先存你這兒……還有還有，之前你說的，交三十斤糧食做保護費，就可以跟你一道逃荒，還作數嗎？”
她老太太活大半輩子了，看人的眼光很準，宋棠是個有能力且講信用的，跟著她，總比跟著趙全德那個精蟲上腦的壞小子安全，沒準還有命能領略一下禹州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