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脫韁黑馬

剛剛還在因為押了黑馬而鬱鬱寡歡的看客們一下子被點燃了,猶如奇跡一般,這真就是黑馬啊!

最後在即將越過終點時,黑馬再次加速,超越了紅馬。

霍喚微微一笑。

“你現在就應該沉住氣,猶如這黑馬一般,放心,我押你。”

隻見這黑馬衝過終點之後,猶如野馬脫韁一般,一直加速,沒有停下來,仿佛看不見前路一般向前衝,甚至即將衝向場邊的看客們。

“不好!”

霍喚厲聲道,剛要上去製止馬匹,誰知卻被於窈之先行一步。

隻見於窈之手裏的韁繩一下子便套上了馬脖,隨後又是一躍,在馬背上拉緊了韁繩,馬也停住了。

看見在馬背上肆意灑脫的於窈之,讓霍喚眼前一亮。

謝蘭舟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背上一瞬間冒了許多冷汗,他也不知於窈之竟還會騎馬。

沒想到中原女子居然也有如此擅長禦馬之術的,實在是奇妙啊!

現場也迎來了一眾叫好聲,紛紛誇讚精彩。

看於窈之安然無恙,謝蘭舟這才放心下了。

“謝兄啊,這位女子是?”

“啊,我那次秋獵之後偶然遇到的,後來被刺殺也是她把我救下,不過她並不知我真實身份,你可莫要說漏嘴。”

等馬場差不多結算清楚之後,於窈之便興衝衝地走了過來。

“怎麽樣?今天我表現還不錯吧?”

於窈之拿著一大包用衣服兜起來的銀兩走到謝蘭舟麵前,像個做了好事要求表揚的孩子一般。

話說完才看到一旁的霍喚。

“這位是?”

“啊,在下姓霍,單名一個喚,是謝兄的朋友。”

說著還假模假式的行了個禮。

他向來不喜這繁雜的禮數,覺得這都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也不是很懂,行出來的禮莫名讓人感覺有些好笑。

“謝兄謝兄,快介紹一下。”

“啊,這位是於窈之,是我在此處結識的...朋友。”

不知道為何,聽到朋友二字之時,於窈之心裏莫名有些失落。

雖然自己也知道謝蘭舟平常叫自己夫人也都是看玩笑或者給其他人麵前做戲,但還是心裏難免落寞起來。

原來真的對自己就是做戲罷了,在他朋友麵前,自己沒那個名分。

“不是吧霍兄,此等佳人難再得啊,你不出手我可就出手了啊,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西北,沒什麽姻緣...”

霍喚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蘭舟趕緊搪塞過去。

“好了,先找個地方用膳吧。”

於窈之覺得這人倒是個有趣的,沒什麽城府,是個可結交的。

三人來到一家飯館,開了個雅間用膳。

這次賺的錢頗多,是得好好吃一頓。

“於妹妹啊,你的馬術是從何處學來的,我在軍中都少有你這等功夫的,可否跟我說來聽聽?”

這也是謝蘭舟心裏的疑問。

於窈之雖說是於家嫡女,但自小便被父親趕出家門,從哪裏學來的禦馬之術,明明以她的出身應該是個鄉野女流,但她的所作所為都讓他感覺奇怪。

“這有何難,我從小便靠自己一個人打拚,什麽苦活累活啊我都幹過,自然也有一身功夫傍身才不能受欺負吧。”

於窈之趕緊編了個理由。

特工時期這可是必修項目,騎馬這一項自己可是常年拿滿分的,這對她來說簡直太容易了。

聽到這話,謝蘭舟隱隱為她感到心疼,一個女人在被自己父親拋棄,母親離開後還能如此堅韌豁達的,怕是世間少有。

飯畢,霍喚便離開回京城了,謝蘭舟也給了霍喚如今的自己落腳之地在何處,讓他有事便可來找自己商量。

還寫了一封長信給霍喚,讓他交給父皇母後,再三叮囑霍喚幫忙照顧他們。

此時,蔣明山也回到了家中,他感覺自己身體沉甸甸的。

看著自己這麽多年打下來的基業,他心裏有說不出口的酸楚。

“大當家的,您回來了!今日小弟們幹了票大的,有不少好東西呢,您快過來看看!”

以往這個時候,手下搶了金銀珠寶蔣明山都是高興極了,但現在,卻覺得沒那麽高興了。

“啊,知道了,你們看著分了吧。”

說罷便一個人回房裏去了,弄得手下人一頭霧水。

薑雪燕和方槐也跟著回來了。

“哎少當家的,大當家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了,看著好生奇怪啊!”

薑雪燕想要去跟父親道歉,但一會兒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一會兒又覺得自己說的話也沒有什麽不對。

從小到大自己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搶來的,自己現在卻跟父親說丟人二字。

父女兩個就這麽繃著,誰也不跟誰說話,好生尷尬。

“薑小姐,在下還是覺得你應該找個機會跟伯父好好談談。”

晚膳時看兩人還是這麽僵持著,方槐便忍不住開口說道。

“如果你不知道從哪裏說起,便隻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便好,我爹曾經教導我,所說的話隻要發自肺腑,對方就一定感受得到。”

聽了方槐的話,薑雪燕便找了父親。

隻見一進門,蔣明山就站在一個兵器架前。

這個兵器架是薑雪燕母親生前親手打造的,上麵放著的好幾件兵器也是薑母鍛製而成。

“爹,你這又是想我母親了?”

薑雪燕進去覺得尷尬,便想著找話題來先聊聊,見蔣明山不說話,薑雪燕便繼續開口。

“今日之事真的是我不對,你打我吧,我不還手。”

蔣明山仿佛沒有聽見一樣,還是沒說話。

許久才緩緩開口。

“還記得你娘那時候,你鎮上數一數二的刀匠,都笑話她一個女人卻幹這種粗活,但卻又對她的鍛造手藝稱讚有加。”

“世人就是這般兩麵性,一麵嫌棄一麵又沒辦法說謊。你爹我那時候想要上戰場,於是報名之後便去找你娘,想要鍛造個好刀。”

“誰知道等我打造完刀,戰場卻不需要你爹我,說是出身低賤,不需要我這樣的人。”

薑雪燕還是第一次知道父母當年的事兒,自從父親死了之後,就很少與自己提起過,自己甚至還以為父親早就已經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