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以毒攻毒

隻見秦大夫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桂花樹底下。

大家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都被嚇了一跳。

“老秦,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想不開的,可以跟我們說呀,大家一起商量,問題總能解決。”

“是呀,秦大夫,你這是幹什麽?”

阿三趕緊跑上前去,把秦大夫扶了起來,“廚房有紅糖,給你泡碗紅糖水喝吧?”

秦大夫把阿三推開,“去去去,我又不是坐月子,喝什麽紅糖水?你們看,這坑裏的藥渣不見了,我懷疑有人要偷時琪的配方。”

現在沒有專利法,所有的經方驗方都要妥善保管,一旦外泄那可沒地兒說理去。

時琪和方大夫也被嚇了一跳,趕緊問秦大夫,這話是怎麽說的?

秦大夫就把朱副校長說過的話說了一遍,“盧建國不是個好人,被他盯上的大夫可都沒什麽好下場。”

大家夥一聽也深有同感,盧建國連自己的老嶽父都不放過,對別人下手肯定更歹。

想到這裏,時琪有些埋怨自己,她早就想到了這一茬,所以在買藥的時候,就做了手腳,每次配方子故意多買幾味藥。

但昨天搶救孩子們,實在是事發突然,她口述藥方,秦大夫抓藥,這個時候可來不及做手腳。

秦大夫急得跳腳,“昨天去衛生所抓藥,其中有一味藥,咱們這兒就有,所以我就沒抓。

衛生所肯定不知道真正配方,關鍵是這藥渣,咱沒有處理過。

誰能想得到盧建國不要臉,收不成徒弟,就直接偷藥渣呢?”

排毒方用的少,卻是至關重要,能救命的方子。

一個狗皮膏藥,就能給時琪換來留城工作的機會,還有數不清的分紅。

可想而知,這排毒方的價值隻有更高。

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人偷走了,實在是讓人心痛。

就在大家夥難過的時候,阿三突然舉起手,“我想問一句,懂行的人,是不是能根據藥渣的數量和種類,推斷出配方啊?”

“那是當然了,要不然我們急什麽?”

“要是這樣的話,大家夥都不用擔心,”阿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我在藥渣坑裏,還埋了些別的東西。”

“阿三,你埋的是什麽?”

“是兔子糞,還有做膏藥剩下的一味藥,我也不認識。”

阿三說著,飛奔進屋,把那味藥材拿了出來。

時琪一看這藥是連翹,忍不住笑了,“好了秦大夫,你不用擔心了,兔糞在中藥上也有名號,它叫望月砂,功效是排毒明目。

我這排毒湯是獨一份,裏邊多一味藥不成,少一味藥也不成。

現在加入了望月沙和連翹,它不但不能排毒,而且還會導致人身體麻痹。”

秦大夫立刻高興起來,沒想到阿三歪打正著,還做了一件好事,“你是說,平白加了兩味藥,排毒湯現在變毒湯了?”

“是的。”

這件事可給了大家好大一個教訓。

幾人當即把桂花樹底下收拾幹淨,又回房商量了起來。

以後如何熬藥,怎麽處理藥渣,都必須有章程才行。

正說著,秦大夫猛然想起時琪的信件,他急忙取了出來,

“這有你兩封信,你趕緊看看,是不是雜誌社同意錄用你的文章了?

如果這條道能走得通,你可以把治療癩蛤蟆中毒的事件經過,也寫成病例,想辦法發表。”

時琪一聽,趕緊先看信,其中一封信正是農村衛生建設雜誌部寫來的。

她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封稿件錄用通知書。

說是時琪寫的文章很有代表性,已經定於年底12月刊發表,稿費十元,隨後會跟樣刊一起寄過來。

“唉呀,發表了真的發表了。”

時琪高興極了,方大夫和秦大夫跟著高興,因為稿件上也有他們的名字。

可別小看這一篇小小的文章,對於基層醫生來說用處可大了,要想評職稱,沒有文章可不行。

最近時琪看的病人不少,除了排毒湯之外,還有好幾個經典病例,時琪決定整理一下,再接再厲繼續投稿。

隻要稿件寫的多了,日積月累下來,就能累積起小小的名氣。

這樣再遇到盧建國這種心懷叵測的名醫,也有對抗的力量。

大家正商量著起勁兒,就聽到門口有人按喇叭,阿三嘟囔著跑出去開門,“按什麽喇叭?有輛車就很洋氣嗎?”

大門剛剛打開,就被人猛推了一下,連阿三都被呼扇到了地上。

一群壯漢抬著一個擔架衝進了院子裏,“時琪在哪?”

“庸醫,滾出來償命。”

秦大夫跑出來一看,這群人一個都不認識,“你們瞎嚷嚷什麽呢?時琪什麽時候給你們看過病?”

一個禿頭壯漢瞪了一眼秦大夫,指著擔架上的老年婦女說道,“你就是時琪?我娘雖然不是你給治壞的,卻是用了你給的方子。

現在她老人家快不行了,你趕緊給償命吧。”

壯漢說著就開始挽袖子,看樣子是準備打人。

又一次被人給當成了時琪,秦大夫顧不上生氣。

他從這人的話裏聽出來了,對方隻聽過時琪的名號,卻連時琪是男還是女,是老還是少都分不清楚,這說明他是受人煽動,跑來挑事的。

說話的功夫,時琪已經走到了擔架的邊上,她翻起老年婦女的眼皮看了看,又伸手診脈,

“吃了有毒的東西,又用了錯誤的解毒藥,現在全身麻痹動不了了。”

老年婦女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連眼皮都不能眨,隻見她眼角流下一滴渾濁的眼淚,似乎在向時琪求助。

禿頭壯漢是個孝子,一看自家老娘如此慘樣,差點兒現場哭起來,

“你光說有什麽用?你們這些大夫,上嘴皮碰下嘴皮動得輕巧,可我們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時琪微微笑了一下,亮出金針,“光說的確是沒用,幸虧你們來得及時,再晚一會兒,就是我也沒辦法了。”

說話的功夫,她已經抖直了金針,徑直衝著老婦女的風池穴紮了進去。

風池穴十分關鍵,處在脖頸與胸口之間,就算不懂醫的人,看到這樣的位置也知厲害。

看到時琪問都不問就下針,一群壯漢立刻鬧騰起來。

“你幹嘛呢?”

“你個小丫頭片子,你怎麽說紮針就紮針?要是把老太太紮壞了,我就把你給紮成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