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阿飛

我萬萬沒想到,王德彪為了從劉大壯嘴裏問出我哥的下落,替我掙劉春燕家那50萬元現金,簡直是費盡心思。

這家夥居然假戲真做,真的讓他手下的兄弟跳下懸崖了,這萬一有什麽閃失,我豈不會良心上過不去?

於是,我一個箭步衝到了懸崖邊,舉目往下瞭望——

雲霧繚繞間,懸崖下的溝壑深不見底。

所幸的是峭壁上有個台階,台階上有棵大樹,而剛跳下去那個家夥正悠哉悠哉地躺在大樹的一根樹幹上。

原來,我是虛驚一場,這才放下心來。

估計是這家夥事先踩好點,故意將大家引到這裏來,然後放掉裝著麻袋裏的劉大壯,再當著眾人的麵跳下去。

這小子的演技也太逼真了吧?

萬一不小心掉下懸崖,豈不是把自己玩死了嗎?

憑借我曾作為一個特種兵的閱曆,這小子一定是個高手,而且輕功也特別好,也不知道王德彪這小子是從哪裏請來的。

到時候,我得好好問一下王德彪,說不準,在我去順天煤礦裏營救我哥和村民們的時候,這小子還可以派上用場呢。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當務之急,是要看看我們接下來的戲該怎麽演。

念及此,我轉過身去。

王德彪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急切地問:“那小子該不會是跳下懸崖摔死了吧?”

我附和道:“那小子從這麽高的山上跳下去,不摔死才怪呢!”

“活該,誰叫他綁架劉村長呢?”王德彪有些遺憾地說:“可惜的是,我們沒有抓到活口,要不然,我們就可以從他嘴裏問出,是誰指使他幹的了。”

此刻,劉春燕正急匆匆地將捆紮在麻袋上的繩子解開。

劉大壯氣喘籲籲地從麻袋裏鑽了出來。

劉春燕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趴在他的肩膀上,開始抽泣起來:“爸,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

驚魂未定的劉大壯一把將女兒推開,向她詢問道,“燕子,你是怎麽知道我被人綁架了?還跑來這裏救我?”

“是楊宇托彪哥幫忙,才找到你的……”劉春燕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向劉大壯敘述了一遍。

聽完女兒的敘述後,劉大壯根本沒有往其他地方去想,而是一臉感激地看著正站在懸崖邊的我,有些歉疚地說:

“楊宇,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了。”

“沒事,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我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問道,“剛才,綁架你那小子已經跳下懸崖了,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劉大壯猶豫了一下,說道:“他是順天煤礦的肖老板派來的……”

“順天煤礦的老板不是叫何天順嗎?怎麽又鑽出來一個肖老板?”我心裏直犯嘀咕,故作鎮定地問:“怎麽?你和這個肖老板有什麽過節嗎?”

劉大壯不假思索地說:“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過節,他隻是想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我皺了一下眉頭,問:“他們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落在你手裏?”

聽見我提起這個問題,劉大壯就有些尷尬,一臉慚愧地說,

“楊宇,對不起,是我隱瞞了你哥和村民們的行蹤,為怕你調查出這件事,還準備加害你……”

我急切地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劉大壯一口氣將去年,順天煤礦的肖老板找到他,並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在村裏物色一幫民工去順天煤礦做苦力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聽完劉大壯的敘述後,我把臉一沉,厲聲說道:“劉大壯,你還真是貪得無厭,膽大包天啊,什麽錢你都敢吃?萬一我哥和那幫村民們死在煤礦裏,再也回不來了,這個責任你付得起嗎?那可是多條人命啊?”

劉大壯一臉驚恐地說:“我當時並沒有想那麽多,隻是想幫村民們找到工作,沒想到肖老板讓他們的人將大家送進煤礦後,就再也沒有放出來,還警告我說,如果我將這件事擴散出去,就滅了我全家!”

“還不都是你做的好事?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我狠狠地瞪了劉大壯一眼,說道:“今天,幸虧是遇到了我,要不是我請阿彪幫忙,尋找你的下落,還跟蹤綁架你的那個小子來到這裏,現在你就被他推下懸崖了……”

劉大壯將目光落到了光頭男身上,問道,“你就是彪哥?”

“嘿嘿,”王德彪用手撓撓他光禿禿的腦袋,笑著說:“劉村長,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哪裏?”劉大壯不無討好地說:“你在佛江縣那麽大的名氣,能夠認識你是我的榮幸,今天,還勞煩你出手相救,讓我感激不盡,我得好好感謝你。”

王德彪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經地說:“劉村長,不瞞你說,我是看在楊宇哥的麵子上,才跑來救你的,如果你要感謝的話,就感謝他吧!”

“好啦,大家都是自己人,感激的話就別說了,”我大馬金刀地說,“劉春燕,你父親身上有傷,你還是趕緊將他帶回去包紮一下吧。”

“那你呢?”劉春燕向我詢問道,“你也跟我們一起回石板田村嗎?”

“不了,”我搖搖頭,說道:“我和阿彪還有點事情要談,可能會晚一點回去!”

“那……好吧,”劉春燕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嬌聲說道,“楊宇,你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好的,你們先回去吧!”我朝她揮了揮手。

劉春燕立刻扶著她的父親劉大壯,朝著我們剛開過來,停靠在公路邊的那輛雪佛蘭轎車方向走去。

目送著劉春燕駕駛雪佛蘭轎車離開後,王德彪一臉壞笑地說:“宇哥,這位嫂子對你不錯,她應該不會知道我們這是在演戲吧?”

“演你個頭啊?”我用手在王德彪的光頭腦袋上拍了一下,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她不是你嫂子,你小子總是不長記性!”

“嘿嘿,”王德彪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賠笑說,“這麽漂亮的女人,不做我的嫂子多可惜呀?”

談話間,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他奶奶的,簡直是嚇死我了!”

我轉過頭去,一下便看見剛跳下懸崖的那名黑衣人已經從峭壁上爬了上來,正一臉笑意地看著我們。

王德彪朝他招了招手,說道:“阿飛,快過來拜見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