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武的故事
“抱歉，老武。”蔣探長開口：“剛才我們被另外的一隻異獸纏住，所以才來晚了。”
“探長，這山上還有另外的異獸？”
年輕英俊的探長蔣良洲回答道：“那是一隻經過兩次變異的猴子，實力相當於超凡者三品境界，好在我們幾個聯手將其殺死。”
回答完武川的問題，他走到林秀麵前，微笑著伸出手：“你叫林秀是吧？你好，我叫蔣良洲。”
“剛才發生的事，我遠遠看到了，蔣某代表組織，謝謝你救了老武一條命。”
這位年輕英俊的探長溫文爾雅，讓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林秀也不例外，他連忙握住蔣良洲的手：“蔣探長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況且本人平生最佩服為國為民的大英雄，能夠為組織出一份力，是我莫大的榮幸！”
“原來林秀同學崇拜英雄，眼下正好有個機會，滿足你的願望。”蔣良洲戲謔道：“不如你加入我們小隊，成為組織的一員，為國家為人民清除異獸，如何？”
他口中這樣說，英俊的臉上滿是促狹之意。
“那倒不用。”林秀連忙擺手：“我雖然崇拜英雄，但暫時還沒有當英雄的打算。況且我現在年紀還小，應當以學業為重。”
他連忙給自己找理由。
林秀知道蔣良洲八成在開玩笑，但他還是認真嚴肅的拒絕。
加入蔣良洲所說的“組織”，能夠提高自身實力，並且了解更多內幕。
可經曆剛才生死戰鬥，林秀知道，加入組織，在享受諸多好處的同時，還要承擔與之相應的義務。
比起提升快速實力，他覺得還是自己小命更為重要。
並且，即使沒有組織幫他提升實力，林秀相信自己也可以找到進階之路。
“老武！那四個猴崽是國家特級保護動物，變異的是它們母親，不關小猴兒的事，組織有規定，隻殺變異動物！”
“不要攔著我，老子就看這些野獸不爽！薛碧婷，你給我站住！”
在林秀與蔣良洲說話時，隻見武川麵目猙獰，向那女隊員走去。
打扮時髦漂亮的女隊員薛碧婷，手中摟著四個出生不久的小猴，不斷後退。
那四個猴崽，眼神清澈，的確不像變異野獸。
“異獸包括所下的崽子，都不是好東西，老子要將它們祖宗十八代趕盡殺絕！”武川此時狀若瘋狂，眼神充滿殺意。
其餘幾個隊員，連忙拉住失去理智的武川，不讓他接近女孩兒懷中的猴崽。
“老武，你給我站住！”蔣良洲一聲怒吼，嚇了林秀一跳。
這位溫文爾雅的年輕探長，一秒變臉。
蔣良洲幾步走到武川麵前，怒喝道：“上次就因為你擅自射殺變異猴子全家老幼十二口，被組織關了禁閉！”
“害的大家連帶著被罰獎金不說，還挨了批評！”
“你可知這金絲猴彌足珍貴，全世界隻有咱們夏國有，並且僅有幾百隻，殺一隻都是對國家的巨大損失！”
“探長，我還是那句話，隻要是動物都該殺！要是覺得我做的不對，可以把我這個月的工資扣了，權當是給大家發獎金。”武川咬著牙，帶著一絲倔強說道。
“老武，大家在乎的是那點獎金嗎？”蔣良洲嚴肅的說道：“我們關心的集體的榮譽！”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像精銳探員麽！”
蔣良洲臉色通紅，胸口不斷起伏，顯然怒氣還未消散。
武川有一米九的身高，蔣良洲站在他麵前就跟小孩兒似的。
但是，這位探長在生氣時，所爆發出的強大氣場，瞬間讓武川俯首聽命。
“探長，我錯了……”武川目光與蔣良洲對視一會兒後，終於敗下陣來，低頭認錯。
蔣良洲這才麵色一緩，他安慰似的拍拍眼前得力幹將魁梧的肩膀，柔聲道：“老武，我知道你心裏有一道坎兒，一直過不去，但是，不能老活在過去，一切還要向前看，不是嗎？”
……
打掃完戰場，並在附近搜索一遍，始終沒有發現妖虎王的蹤跡。
女探員薛碧婷將四隻猴崽交給動物園保安，並囑咐他交給園長。
做完這一切，七個人商量下，一致認為那頭經過兩次變異的妖虎王，已經逃遠並躲藏起來。
看看時間，已是淩晨兩點。
蔣良洲邀請林秀上車，提議送他回家。
林秀沒有矯情，因為郊區確實搭不上車，沒辦法回家。
蔣良洲六人在市裏居住，送他回家也是順手為之。
林秀家在邢城最西邊，“組織”成員住址位於市中心。
於是，蔣良洲在征得林秀同意的情況下，先將其餘五人送回“組織”住所，再送林秀回家。
“組織”成員的居所，出乎林秀意料。
原本他以為，以蔣良洲等人的身份，住所必然在某個政府部門內。
但是，當中巴車停在市中心一個臨路的商鋪前時，林秀整個人呆在當地。
那是居民區的底層商鋪，共上下兩層，門頭還掛有牌匾“蔣氏偵探社”。
“你們不是政府機構嗎？怎麽會……”林秀看到門上方閃著霓虹燈的，“蔣氏偵探社”五個紅綠相間的大字時，震驚目瞪口呆。
怪不得有探長，又有探員的，原來特麽真是家偵探事務所！
“林同學，這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漂亮的女探員薛碧婷笑著解釋道。
但笑容裏明顯有一絲尷尬。
接著她臉色一肅：“判斷一個組織機構正規與否，關鍵是要看是否真心為人民服務，至於掛什麽牌子，重要嗎？不重要！”
好吧！
你漂亮，你說的都對！
林秀內心生出一種無力感。
武川從被蔣良洲訓斥後，一直無精打采，其他人又對林秀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
隻有蔣良洲和薛碧婷對林秀熱情有加。
寒暄了幾句話後，林秀同眾人告辭。
“我們就在後麵小區住，現在要在社裏開個小會才回去睡覺，探長您送林同學開車慢點！”
薛碧婷說完話，“嘭”的關上車門。
……
偌大的中巴車，隻剩蔣良洲和林秀兩人。
蔣良洲開車，林秀坐在副駕駛。
作為三四線城市，邢城淩晨的車格外少，所以行駛在空曠車道上的中巴車，速度並不慢。
“林同學，今天你可別怪老武，他不是故意怠慢你，隻是每到今天，他心裏格外不好受。”紅燈亮起，蔣良洲停下車說道。
“我理解。”林秀看出武川今晚的反常，並沒有去問。
雖然兩人雖然經曆過生死，可稱得上戰友，但畢竟隻相處了一天時間，彼此不是很熟悉。
“林秀同學，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是老武父母的忌日。”
“哦。”林秀點點頭。
“怪不得武川行為反常，原來是這個原因。”他恍然大悟道。
“不對啊，怎麽會是他父母的忌日？”林秀想到在山坡與武川的談話，一拍腦袋說道：“之前川哥曾說過，今天是他女兒的忌日！這麽重要的日子，難道他記錯了？”
“沒有記錯。”蔣良洲沉默片刻，沉重的說道：“就在十年前的今天，老武全家老小，被異獸吃了。”
“什麽？”林秀驚訝的喊了一聲。
怪不得白天還樂於助人的武川，在與妖虎王戰鬥中，表現的像個瘋子。
怪不得麵對四個無辜猴崽時，武川非要斬草除根。
更怪不得今晚，他如此的失態……
這一切的一切，原來還隱藏著一個無比悲慘的過往。
“林同學，你先不要激動，聽我說。”蔣良洲好像早已預料到林秀的反應。
紅燈變綠，他鬆開腳刹，汽車緩緩啟動。
蔣良洲把握方向盤，直視前方路況，平靜開口：“武川本來有一個很幸福的家，他是獨生子，父母的掌中寶。”
“我和他是同屆生，都在十八歲那年被組織發現有超凡天賦，保送進軍校，二十二歲畢業。”
“老武結婚對象，是大學談了三年的女朋友，他的妻子我見過，很是溫柔賢惠，結婚一年後，兩人愛情結晶出生了。”
蔣良洲說到這裏，唇間露出一絲微笑：“那時的老武，可以說是春風得意，是我們小隊人人羨慕的對象。”
接著他麵色一變，露出淒楚之色：“可是好景不長，老武在外地執行任務時，一頭異獸帶著幼崽，潛入他家中，將老武父母、女兒，包括懷了第二胎的妻子統統殺死，並殘忍吃掉！”
“老武接到消息回家，連家人的屍體也沒見到後，之後一夜白頭！”
“啊？”林秀驚呼道：“川哥的頭發明明很黑的！”
蔣良洲：“那是他在理發館染黑的，難道你看不出來？”
“怪不得川哥頭發油光蹭亮！”林秀感歎。
“重點是老武頭發黑不黑的問題嗎？”
蔣良洲白了林秀一眼，感覺要聊的話題有跑偏跡象。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林同學，你不要怪老武對異獸出手狠辣，包括那四隻金絲猴幼崽。”
“因為武川年邁的父母，包括懷孕妻子和他的女兒，都是被異獸及其幼崽吃掉的。”
林秀當然不覺得武川殘忍，尤其在聽蔣良洲講述以前經曆後，更理解他的做法。
“後來呢？”林秀緊跟著問道。
“後來麽，武川回到我們小隊後，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他平時訓練更加刻苦，對異獸下手不再容情。”
“常常是不出手則已，出手必殺異獸全家老幼！”
“記得有一次，我們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同事，在他家中玩耍，一個同事無意間問道‘武哥，你家的小貓小狗呢？’，我清楚記得，在那同事問出這話時，老武臉色變的冷酷起來。”
“武川的妻子很喜歡小動物，家中養了兩貓一狗，武家發生變故後，這些寵物消失的無影無蹤。”
前方是一座大橋，過了橋，再走上一段距離，就是林秀在這個世界的家。
蔣良洲即將上橋時，車速降了下來，他繼續說道：“其實，我用腳底板也能猜出來，那些寵物肯定是老武失去親人後，在憤怒情緒的支配下，將它們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