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涼州城

在趕路的這段時間,他們也會一路找客棧歇腳,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而邵逸飛則問過白語涵一個問題,“那一日,你為什麽會為我擋飛鏢,是不是愛上我了?”

白語涵嘴上要狡辯,但是卻逃不過邵逸飛的眼睛,因為,他看到,白語涵的臉頰上透著幾抹緋紅。邵逸飛握住白語涵的手,深情款款道:“語涵,你知道嗎?我遇到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愛一個人是會心跳的,邵逸飛每一次看到白語涵的時候都會心跳加速,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看著她落寞的神色,他會猜測這女子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麽,她的眼睛裏總有困惑,總有哀傷,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而邵逸飛認為,白語涵的心門需要自己去打開,去慢慢了解到她內心的情感,而自從上一日她為自己當飛鏢的時候,邵逸飛就猜測,她的心門已經慢慢朝自己打開了。

其實患難見真情,越是一起經曆過苦難走到一起的人,感情越是曆久銘心。

沒過幾日,涼州到了。坐在馬車中的時候,就聽寧祥宇把涼州誇了個遍。什麽涼州自古多安定。涼州是一個地理重要位置,而且還是絲綢之路的扼要。

而寧祥宇出生於商賈世家。過去主要經營的是古董文物之類的東西。因為有一年流行古董收藏。於是他大發了一筆。之後他利用這筆錢又引進了一些西域的奇珍異寶。

由於在中原很罕見,所以他的那些奇珍異寶很受歡迎。別人都願意出好幾倍的價錢買來做收藏。他憑借著發達的頭腦,認為這些遠遠不夠。由於聽說絲綢的銷量很好。由於當年張騫出使西域。開辟了一條絲綢之路。不僅中國,就連西方國家對中國的絲綢也早有耳聞。於是利用絲綢的優勢,在涼州開了一個絲綢商鋪。

到達涼州時,很多新鮮的物事會讓白語涵歎為觀止。有一些騎著駱駝的波斯商人,他們招搖過市,所到之處,駝鈴聲陣陣。他們的服飾和中原人會有很大的區別。一般都會帶著白色圓形帽子,眼睛一般都是藍色。說著的語言也是與中原人相差很多。

他們一來就趕上了涼州的社火,何為社火,就是為祈求全村人畜平安,人們在廟宇落成之時都要舉行隆重儀式。比如,踩高蹺,扛彩旗、抬菩薩、鳴銃放炮的儀式。

遊神隊伍一般由上百人組成,隊伍前麵以數十麵彩色繡花龍鳳旗開路,鼓樂隊隨著隊伍後麵不停地吹打。

讓白語涵歎為觀止的是,那些高蹺隊伍,隻見這些高蹺隊伍中的人踩著很高的高蹺,腳上也立得穩穩的,也不會打滑。這些沒有十年以上的刻苦練習是不可能達到這麽厲害的。

涼州城有很多商鋪是賣那些西域珍寶的,比如和氏璧,還有一些瑪瑙。不過寧祥宇總是路過那些商鋪,時而摸一摸,時而對著陽光。憑借著它的光澤,如果是贗品,他會問問價格,如果價格偏高。他就會搖搖頭。將贗品再丟回攤上。

邵逸飛則與白語涵在一旁感覺到好笑的看著他。

不一會就到了他開的絲綢商鋪。對麵也是一家絲綢商鋪,不過比寧祥宇的絲綢店生意更加好,“要不是憑借美色有那麽多的顧客,我都不信她能有我生意那樣好。”

話說得酸溜溜的,不過,寧祥宇的生意慘淡卻是事實。那個名叫小顏的瘦小的夥計歎了口氣:“我看我們店的生意快完了。”卻被寧祥宇狠瞪了一下。

而那小顏是提前來涼州幫寧祥宇打點事物的,自然沒有跟寧祥宇一群人去苗寨,不過當他聽說苗寨的故事的時候,覺得不可思議,這幾天都跟在寧祥宇身後,屁顛屁顛的要寧祥宇給他講講關於苗疆的故事,而寧祥宇則神秘兮兮地對小顏說道:“你都沒有看到苗疆的美女呢?真真是尤物,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那有沒有錦娘美麗呢?”小顏則帶著好奇地追問。

“錦娘~錦娘算~什麽?”他嘴巴說著,眼睛卻不自禁地看向他們店鋪對麵的那個店鋪中的女子,她的美讓寧祥宇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心虛,明明很美的一個人,總不能昧著良心說不美吧!

而此時對麵那個身著豔紅色大襖的女子正倚立在門口手環著交叉在胸前,風韻十足,無限嫵媚,她水蛇妖,丹唇皓齒,眼眸中似有無限秋波,站在那盈盈一笑,便有萬種風情,怕是沒有一個男子能抵抗住吧。

果然美色,白語涵心想。

“喲,什麽風把你吹回來了啊。”那女子說話時語氣有些妖調,似是在針對一個人。而那人此刻看見她有些氣急敗壞:“一股妖風。”

他回答地毫不猶豫。

邵逸飛和白語涵在一旁有些好笑地看著寧祥宇上前去論理。

隻見他瞪著這個女子,氣道:“我就說我夢裏有一個妖精興風作浪,害得我生意不景氣,原來是你這個妖精。”

“你沒本事倒把火氣撒到我身上來了。老娘我可不吃你這一套。”那女子捋起袖子。不甘示弱,這架勢,似乎要隨時和寧祥宇打一架!

“你還是以前那樣,怪不得嫁不出去。”寧祥宇氣勢洶洶地說。

“你再說!你再說!”那女子竟然直接用手掐起他的耳朵。

“哎呦哎呦,痛,你這母夜叉,刁婦。”寧祥宇嘴上不饒。

邵逸飛忙去解圍。

那女子隻得放了他,也許也覺得自己失態,不由得理了理頭發。

也許見邵逸飛儀表堂堂,這個女子自然對他的態度好一些,但嘴上仍然不饒人:“沒想到像他這樣豬一樣的人竟然還有這樣一個俊俏的朋友。還不知道小哥哥名字呀?”

白語涵沒有想到她的風塵完全超乎自己想象。

“在下邵逸飛。”邵逸飛也不惱,像他這樣的男子,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女子,自然也不會覺得稀奇。

“你少打他的主意了,他早就心有所屬了。”寧祥宇揉了揉自己剛才被捏紅的耳朵。有些賭氣地說。

這女子才打量起一身素衣的白語涵來,搖了搖頭:“姿色平平,穿著品味普通,而且,更重要的是,胸,竟然好小啊。”她竟然很不禮貌的指了指白語涵的胸,瞥了邵逸飛一眼:“你的眼光可真差啊。”

天呐,白語涵頭一次聽到有人竟然這樣口無遮攔,不過不自禁看了一眼這女子的胸部,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卻被邵逸飛捕捉到了,不由得有些調戲地看著白語涵,白語涵想到自己被邵逸飛看過身體,不由得臉漲的通紅。

“唉,我說,她再怎麽醜也比你這母夜叉好看。”寧祥宇上前。

“你說誰是母夜叉呢?”那女子卻不依了,又去揪寧祥宇的耳朵。

“快……放手……我耳朵快被你揪下來了。”寧祥宇吃痛地說。

那女子這才放下了手。因為看見他的臉痛得已經皺成了一團。

“知道我厲害了吧。”這女子得意地說。

“好男不跟女鬥。”寧祥宇躲在了邵逸飛的身後,但依舊把頭探出來,有些頑皮但有些膽怯地又說了一句:“難怪你這麽大了也嫁不出去。怕是沒男子敢要你吧。”

邵逸飛笑歎道:“你就少說一句吧。”

而那女子卻沒有多惱的樣子,似乎不願意與他一般見識,她有些高傲地抬了抬頭:“誰說我沒有人要的,要我的人不就過來了嗎?”

眾人於是將目光沿著她的目光看去,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威猛,穿著褐色大衣,黑色厚底長靴。腰間佩戴短劍。看五官不像是中原人,眼睛凹陷,鼻梁高挺,但在瘦削的臉頰上卻顯得格外的英俊。

“阿俊!”那女子聲音頓時變得甜膩起來,有些得意地瞥了寧祥宇一眼。

寧祥宇頭皮發麻,但不得不在心底上認了這人比自己帥,但是嘴上卻依然不服輸:“阿俊?嗬,名字真土啊。”

卻被那女子踩了一下腳。那女子一見到那男子整個人都變得小鳥依人起來,連微笑都變得很淑女。

“錦娘。”那男子的聲音也有些激動。但是他的音色有些低沉,但很有磁性。

兩人不顧眾人,來了個擁抱。而那阿俊也看了白語涵,邵逸飛還有寧祥宇一眼,禮貌地行了一禮。但是那男子許是覺得白語涵好看,多看了她一眼。這神情讓邵逸飛感覺到異樣,但其他人卻沒有發覺,因為他隻是掃了一眼而已。

邵逸飛主動提出和他握手,他也並沒有拒絕,在與邵逸飛握手的時候,邵逸飛覺察到他的手很有力,而且也感受到了他的手上的厚厚的繭,隻有常年握兵器才會有這麽厚的繭,而且,他覺察到他的眼神並不是那麽簡單。

但邵逸飛並沒有戳破,他表情平靜地說:“還不知道兄台是做什麽的?”

“哦,他是做珠寶生意的商人。”錦娘替他說話。

“哦?那一般做珠寶生意的人一般都很忙吧。你們店裏一般都有那些珠寶呢?我這朋友也是一名珠寶商,不妨你們兩可以合作,這樣可以賺得更多。”邵逸飛微笑道。

但是似乎這男子對他的提議並不感興趣。隻是表麵上有些敷衍:“這提議不錯,這件事不妨以後再說。”

但邵逸飛並不想就此結束:“寧兄過來時也帶了些珠寶,竟然你是開珠寶店的,想必對這些也有研究,不妨替我鑒別一下寧兄的這個珠寶值多少錢。”

邵逸飛從自己懷裏掏出一根項鏈,因為上一次寧祥宇用了一些贗品想收買那些妓女的心,那些贗品被識破了,唯獨這一個,模仿新疆的和田玉,邵逸飛暗驚,這塊玉無論質地色澤都模仿的特別像,而且也有重量。猛地一看真的以為是真的,曾經也曾騙過那些女子,但是寧祥宇卻說是普通的玉打造的。隻是模樣有些像罷了。他收購回來也是見好玩,隻是扔了怪可惜的,邵逸飛因為喜歡就把它留在身邊了。

那人看了看這個玉,有些裝模作樣的拿在手上墊了墊,頓時眉開眼笑:“好玉好玉,真是塊和田玉,不妨賣給我吧。我出五百兩買這項鏈。”

“噗嗤。”寧祥宇笑出來聲。

卻被邵逸飛打住了,他有些狐疑地問:“確定五百兩?”

許是被邵逸飛盯得不自在,他強顏道:“這玉那樣好,五百兩應該買不到吧。”他歎了口氣:“一千兩?”

果然裝腔作勢。邵逸飛在心裏冷笑一聲,鑒定他並不是從事珠寶行業的,像寧祥宇這樣的人對珠寶行業很有研究。不可能不會知道這是贗品。

真是諷刺。

但邵逸飛並沒有說破,隻是微笑道:“既然你喜歡,我就送給你吧。不過它可比一千兩貴多了哦。”

“謝謝。我看出來了,這玉,絕對上乘,一千兩都算少得了。”他似是捏了把汗。

卻被錦娘攙扶了手臂,撒嬌道:“我們走吧。再不走就要晚了。對了,我們等下要去吃最好吃的東西。你要喂我~”

“好啊,好啊,都依你。”阿俊疼愛她道。

錦娘得意得看了寧祥宇一眼。

寧祥宇卻表現得無所謂的樣子,等他們走後,寧祥宇嘲笑道:“做珠寶生意的人連贗品都不識,真是笑話。錦娘看上他真是看走眼了。”

“你在擔心她。”邵逸飛冷不丁一句讓寧祥宇趕緊搖頭:“我才沒有。”

“明眼人都看出來你對她的感情,既然過去好過,為什麽和她分手了。怎麽了,不願意告訴我們你和她的故事啊。”邵逸飛繼續打趣道。

“才沒有,她是潑婦……我才懶得理她呢。”寧祥宇賭氣似地離開了。

邵逸飛和白語涵都笑了,不過,邵逸飛心裏一直在想剛才發生的事,那個叫阿俊的人,究竟是什麽來曆呢?總感覺有貓膩。

但是他嘴上調侃道:“走,語涵,我今天非得把他的話套出來。”

“好啊,我也想聽聽呢。”白語涵也覺得很有趣。

於是和邵逸飛一同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