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挑釁!試探!

乾江說著,四下尋摸了起來。

這屋子以前是庫房,現在也還是。

楚雲帶人將這裏收拾起來,準備存放收取的沙棗花和薰衣草,這才發現了這口井。

此時這裏還擺了一些陶瓶泥罐,堆在角落放了一堆,都是洗刷幹淨的。

乾江尋摸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用來煮東西的陶甕。

那個甕和藥罐差不多的形狀,個頭卻大了三五倍都不止,足足有小腿那麽高,腹部最寬的地方足足有三十厘米左右。

“你找這個幹嘛?”

蘇箏疑惑地問道。

“嘿嘿,待會你就知道了。”

乾江笑著,抱著那個甕走出洞,在湖水旁又特意清洗了一遍,確認幹幹淨淨沒有絲毫異味之後,才灌滿水,衝著楚雲說道:

“楚統領,給我拿一根蠟燭來,要粗點的。”

說完,就架了一堆柴火,把那裝滿水的甕放在柴火上燒了起來。

周圍人都看得一頭霧水,隻有楚天嗤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你是要用熱水造冰?”

乾江愣了一下,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呦,有點見識啊!”

楚天哂笑著圍著他那甕轉了一圈,抄著手說道:

“我看的書也不光是生意經。”

“隻不過我想告訴你,你的這個方法造不出來冰,我試過。”

乾江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這方法還是他從走近科學裏看到的,大意就是將煮沸的水用絹絲和蠟封好,沉到深井裏,過上幾天就會結冰。

走近科學總不至於騙人吧?

他伸手往柴火堆裏添著柴,抬起頭,用一種近乎蔑視的眼神看著楚天說道:

“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要不要咱們打個賭?”

這眼神裏的那種譏諷,瞬間就點燃了楚天的怒火,他冷哼一聲說道:

“行啊,賭什麽?”

“賭命,你敢嗎?”

“有何不敢?”

兩人目光隔著炎炎烈火匯聚一處,那目光交匯處,柴火燒得劈啪作響,升騰的火星在熱氣中蒸騰上升。

周圍人感覺到這種劍拔弩張的氣勢,都一句話不說。

鐵蘭甚至已經將手摸向了腰間的短刀,隻要楚天露出一絲殺氣,那刀刃必將斬向他的喉嚨。

就在這時,乾江突然嘿嘿一笑,手拿燒火棍撥動著柴火說道:

“開個玩笑,何必那麽認真呢?就賭個一千兩銀子吧,怎麽樣?”

楚天冷笑了一聲:

“行啊,那就一千兩。”

乾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楚天也默默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他撥弄火堆。

那一甕水很快沸騰,乾江把蓋子用涼水澆透,又在甕口蓋上濕布,拿蠟燭封好,由楚雲代勞沉到井裏。

對於結果如何,乾江自己也摸不準。

這種熱水製冰方法他也隻是聽說過,從來沒有真正試過。

但是看楚天信誓旦旦的樣子,心裏還是有些摸不著底。

至於賭命的說法,確實隻是玩笑而已。

這兩人都是聰明人,也都不是什麽實在人,誰會真的因為這麽屁大一點的事,就不要命了?

那堆柴火煮完甕之後,也沒有熄滅,當場宰了一隻小羊羔,架著火堆烤了起來。

乾江的手藝,即使在南疆緝毒的時候,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一個烤全羊在他手裏旋轉不停,沒多大功夫就開始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鐵蘭和金玉淼兩人一人串了一條魚,架在火上邊聊天邊烤。

隻是兩人明顯都是新手,鐵蘭的烤魚還能好點,畢竟說話的時候手也沒停,一直在轉著,就是那高度有點太高,烤了半天那魚還時不時地詐屍一下。

金玉淼就更別說了,她一說起話,手裏的木棍就開始往下沉,幾乎貼著那燒紅的木柴,一麵還生著,另一麵都焦了。

蘇箏則拿著一根木簽,串著一串羊腰子在一旁烤著玩。

楚天坐在火堆旁,目光緊緊盯著那升騰的火焰,半天也沒說一句話。

乾江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口問道:

“你後來回去給你娘立碑了嗎?”

楚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

乾江笑道:

“沒什麽,就是想知道,你跟著南財神那麽久,還有沒有那麽一絲絲尚未泯滅的人性。”

楚天聞言,頓時臉色陰沉,後槽牙咬得死死的,盯著乾江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很招人恨?”

乾江笑嗬嗬地說道:

“知道,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而且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楚天眉頭緊鎖,瞪著他說道:

“你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你那種直白,簡直到了令人厭惡的程度。”

“如果不是礙於你的身份,就衝剛才你這句話,我就應該一刀殺了你。”

乾江仍舊一副死皮賴臉的笑容,毫不生氣地說道:

“可你沒有,你也不敢。就是因為你被你那所謂的人情世故束縛著。”

“這東西,我不是沒有,而是隻表露給值得表露的人。”

“你?暫時沒到那個程度!”

楚天雙拳緊握,冷眼看著他,片刻之後卻突然笑出聲。

“雍州,西吉縣,陳家村。”

“你想知道我有沒有立碑,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

乾江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就是看你閑著沒事,有點不太合群,像個孤獨患者,隨便問問而已。”

“你立沒立碑,我其實一點都不在乎。”

楚天嘴角再次**。

在乾江麵前,他已經不止一次失態。

在這麽下去,不等回北涼城,不是自己被他氣死,就是他被自己弄死。

他索性站起身,獨自走到湖邊坐下,再也不理會乾江說的任何一句話。

蘇箏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說道: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你又何必一直挖苦他?”

乾江笑了笑說道:

“這你倒說對了,隻不過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你的同情心還不如給咱們手裏這隻剛宰了的小羊羔,剛才宰它的時候,它叫得可比楚天慘多了!”

乾江說著,擺擺手招呼楚雲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叫兩個兄弟,快馬加鞭跑一趟雍州西吉縣陳家村,看看那裏十幾年前,有沒有一個叫楚天的賣梨孩子,順便找一下他娘的墓碑。”

鐵蘭坐在一旁,將這句話聽得明明白白,瞬間明白乾江剛才那一係列的挑釁意欲何為。

他是想看看,這個楚天所謂的淒慘身世,究竟是真的,還是杜撰出來的。

繼而看看這個身懷北匈奴“彈刀技”的人,究竟是不是北匈奴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