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對著幹
一眾商人聞言頓時麵麵相覷。
什麽專員跟隨，這分明就是找人監視他們，免得自己這些人不安分，哄抬物價。
不過這樣也無可厚非，大家都是聰明人，隻要不幹傻事，他也說不得什麽。
倒是馬六這邊受寵若驚。
他知道乾江這是給了他一個表現自己的好機會，頓時熱淚盈眶，幾乎就要跪在地上，摟著乾江的腿叫爸爸。
自從被乾江叫到王府，他就一直處於混吃等死的狀態。
雖然每個月都有1兩銀子的固定工資，可這錢拿在手裏……不安穩。
現在終於被派發了任務，而且還是這麽艱巨的任務，自己自然要好好表現才能對得起小王爺的欣賞。
“行了，其他的沒什麽了，各位需要哪一種產品，就請和金小姐匯報，之後在城裏稍微歇息一晚，貨物明天就準備好。”
眾人聞言這才放下心來，目光又一次看向那櫃台上的各種香水和香皂。
鐵蘭看了他們一眼，稍稍有些疑惑地悄聲問道：
“醫用酒精不拿出去嗎？”
在三種產品裏，真正能夠有大價值的還是醫用酒精。
它製造方便，而且成本低廉，但是作用卻幾乎能救命。
在西域這種諸國混戰的局麵，顯然是消耗最大的東西。
卻見乾江搖了搖頭說道：
“西域不僅僅有朋友，也有潛在的敵人。”
“北涼關要防的也不僅僅是北匈奴，還有不知道隱藏在什麽地方，隨時準備卷土重來的西匈奴。”
“在製造出足以改變戰局的武器之前，我必須謹慎一點。”
鐵蘭驚訝地看向乾江。
這幾個月的清閑日子，讓她幾乎忘了乾江心計深沉的那一麵。
連西匈奴的影子都沒見到，他就已經開始在盤算怎麽對付他們了？
乾江見她神情愕然，當即笑道：
“走吧，去揀貨，然後回來打兩圈！”
“幾天不打手癢，我有預感，今天運氣爆棚，清龍七對都有可能摸得到！”
蘇箏在一旁勾著鐵蘭的脖子**來**去地笑道：
“得了吧，上次還說自己能摸到九寶蓮燈，結果呢？十三不靠！”
“……”
太守府
這是之前西匈奴王修築的地下宮殿，除了用來貪歡享樂，更多的作用是作為那個落魄狡兔的第三窟。
隻是這東西還沒派上用場，就被乾江的舅舅陳飛虎清剿了整個城池。
而如今，這裏已經成了乾江的工廠和倉庫。
每天都有上百號人三班倒的來上班，對白酒原漿和各種花卉進行蒸餾提純。
上麵的太守府通風良好，用來做蒸餾廠，
即使那天蒸餾過程中操作失誤，發生什麽爆炸，毒氣外泄，也不影響
當然，爆炸的可能性很低，毒氣嘛，在現在這個生產階段更是不怎麽可能。
先前從冀州買回來的酒基本上都已經蒸餾完畢。
再加上去一趟車師國，直接炸了3000斤純酒精，幾乎就把乾江的儲備全部耗光。
幸好車師國也有白酒，這才彌補了一些虧空。
如今車師國的那些百姓在王後的帶領下，成了給乾江種花釀酒的工人。
不過這些事暫時不重要。
再過一個多月，北涼本地釀造的白酒也就可以開罐了。
這意味著生產酒精的原材料這方麵基本上已經達到了自給自足。
當然，這個自給自足，是建立在目前糧食充足的情況下。
目前北涼的糧食生產量還隻能自顧溫飽。
等到自己買來的那些糧食全部用完之後，就要想辦法尋找新的釀酒糧食了。
看著那一批批香水裝車，乾江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等到這些香水換成銀子或者其他等價物回來，他這麽久以來的努力，才算是真正得到一點點小小的回饋。
實在是西域市場太小。
小到整個西域諸國加起來，或許都不如大乾一個州的潛在用戶多。
隻可惜，金玉淼這個小丫頭片子就是一根筋。
說不和商會再有任何聯係就死活不肯聯係，哪怕是虛與委蛇都不行。
要不然的話，憑借她那商會大小姐的身份，去到其他州推銷點東西，那還不是洗腳盆裏抓王八，手到擒來？
可她偏偏不願意。
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
“我這回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和我爹對著幹！”
氣得乾江恨不得當場扒開她衣服，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鐵了心！
蘇箏看到乾江眉頭又擰成了一個疙瘩，當即笑著伸手按開他的眉頭說道：
“又皺眉，再皺眉就老了！”
“唉，”
乾江歎了口氣，捏著嗓子唱道：
“寡人之疾，不在眉頭，而在心頭。”
蘇箏笑嗬嗬地哄著他，跟著唱道：
“大王心憂何處？”
乾江指著正核對出貨單的金玉淼悄聲說道：
“你去找那個小娘皮說說，讓她去找她老子那些下屬給我把香水推出去。”
蘇箏笑臉頓時凝固在臉上，甩著辮子扭頭就走。
“……”
“寡人之疾，不在眉頭，而在……”
沒等他說完，鐵蘭抱著一箱香水瞪著眼，氣喘籲籲地說道：
“你再在那寡人來寡人去的不幫忙，我就讓你真成孤家寡人！”
“好嘞。”
……
黃沙之下，夜色正濃。
一個人影卻踏著月光逐漸前行。
他步履蹣跚，腳步虛浮，走兩步就一個趔趄。
可一路走來的腳印卻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偏向。
“北涼關，可真遠啊，早知道，就跟商隊一起走就好了，幹嘛要省下那買駱駝的錢呢？嘿嘿，可惜了。”
那人嘟囔了一句，從腰間解下一個葫蘆搖了搖。
水聲**漾，卻也不再沉重，幾乎已經見底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瓶塞，湊過去聞了聞，一股清冽的酒氣瞬間湧出。
那人神色當即振奮起來。
他仰起頭，將剩下的一口酒全部倒進嘴裏，咂麽了兩下嘴，低聲說道：
“趁著這最後一口酒勁，加快速度吧！”
“可別睡在沙漠裏，那我老酒鬼可就要曬成下酒菜了！”
說著，他趁著月色，再次走向大漠深處。
……
天色蒙亮，楚雲就吩咐侍衛打開城門。
這一段時間正是商隊接連出發的時候，可不能誤了每一個商隊。
就在這時，他眉頭微皺。
就見不遠處的沙漠裏，一個中年男人正躺在沙窩裏。
身上又髒又亂，頭發也不知多久沒打理。
更奇怪的是，他身邊連個駱駝，馬匹都沒有。
看著沙丘上那一排筆直的腳印，楚雲心神一頓。
這個人，該不會是一路走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