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豐書生跑了

剛一回到家裏,沈驚語就意外地看見豐長明正在不遠處灰頭土臉地收拾東西。

豐長明的臉色十分陰狠,時不時還停下來低聲怒罵兩句,看上去是真氣得不輕。

沈驚語挑了挑眉,不但沒躲開反而還故意走過去叫了一聲:“哎,豐書生!”

豐長明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他回過頭瞪著沈驚語,眼神陰沉無比。

沈驚語就好像沒看見豐長明的臉色有多難看一樣,笑嘻嘻走過去問:“豐書生,你這是要幹什麽去?”

“你……哼!”豐長明慍怒拂袖,“我要離開靠山村了,你滿意了沒有?”

“什麽,豐書生居然要走了?”沈驚語一臉詫異,“你都要走了,怎麽還不告訴我一聲呢!就算看在咱們這麽多年鄰裏關係的份上,你也得提前告訴我一句啊。”

豐長明一聽更是氣得要死。

反正旁邊也沒人,他索性就攤牌不裝了,惡狠狠地道:“托你的福,我要想考秀才就不得不賣掉家裏一畝地,才能交上下半年的束脩!沈氏,聽見我淪落到如此慘烈的地步,你開心了?”

沈驚語聽得一愣:“賣地?你有地?”

豐長明揚了揚頭,憤怒之餘一臉自負。

沈驚語納悶地看著他:“你自己既然有地,怎麽不賣你自己的地?你是哪來的臉讓我賣地幫你的啊?”

“你!沈氏你!”

豐長明又被氣了個倒仰。

他惡狠狠瞪著沈驚語:“總之今日的事情你給我記住,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哼!”

豐長明收拾好了包裹和書篋,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走了。

沈驚語聳了聳肩,並沒有多在意。

反正豐長明手裏最有用的證據,那條犢鼻褌都沒了,她幹嘛還要怕他?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沈驚語回到家裏,哼著小曲進了空間,看看空間裏的藥草都長得怎麽樣了。

這一看,她有點驚喜。

這段時間,沈驚語的草藥長得比以前還要茁壯、品相還要出色!其中有一棵何首烏長得格外的好,就算是在草藥可以大批量培植的現代,也堪稱極品中的極品。

這樣一株何首烏,肯定能賣不少錢!

沈驚語興高采烈摘下何首烏,拿紙包著放在空間裏,此外也收割了一些其他到了季節的藥草。

她有日子沒去看徐老大夫,也是時候該去看看他了,畢竟徐老大夫可是自己在這個古代頭一個親近,可以交心的人。

沈驚語做好打算,便在飯桌上將這件事對賀宴城說了。

賀宴城聞言沒什麽反應,隻是淺淺點了點頭就算是聽過了。

兩個孩子則是一個個麵露期待,想想娘親從鎮上帶回來的香香肉,還有精米白麵,不由咽了咽口水。

梁棟一聽卻不樂意了:“你去鎮上做什麽,該不是想跑吧?”

沈驚語的表情出現了一點裂縫,沒想到,原身想要逃離賀家的事情居然連梁棟都知道了。

她深呼吸了下,放下碗筷和顏悅色地講理:“我沒想跑。”起碼這次,她是真沒想過要跑。

“誰信呢!”梁棟對沈驚語的話嗤之以鼻,“你以前跑過那麽多回,誰敢保證你這次不是真想跑?你跑了就算了,每一次都還要卷盡家財,害得我們將軍、兩個孩子跟你一起受苦!再說了,你覺得你的人品有多值得信任?你……”

“夠了!”賀宴城忽然低喝一聲。

沈驚語嚇了一跳,她還沒說什麽呢,賀宴城怎麽就這麽激動?

梁棟也沒想到賀宴城居然會護著沈驚語,有點驚訝還有點委屈:“大哥!我哪裏說錯了?沈氏原本人品就不怎麽樣。”

賀宴城如刀的視線落在梁棟身上,不悅沉聲:“沈驚語是我的妻子。”

沈驚語聽得一愣。

梁棟也一愣,瞪大了眼睛吃吃地道:“可,可是將軍……”

賀宴城皺眉:“此事沒有可是,沈驚語,你明日去吧。”

沈驚語聽得心一暖,賀宴城這是在給她撐腰呢!她甜滋滋地笑了笑,衝賀宴城點頭:“哎,夫君!我知道了。”

她一笑,賀宴城心頭忽然顫了顫,想要若無其事地別過頭去,卻又覺得心頭的情緒有點不同往常了。

說起來,這段時間控製飲食加上下田,沈驚語瘦了不少,然而她的皮膚並沒有因為日曬而變黑,反而還比原來白皙了幾分。

沈驚語自己都開始暗暗稱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的功勞。

細想想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到目前為止這件事還沒顯示出什麽壞處來,她也就笑納了。

吃過晚飯,沈驚語回了自己房裏,數數自己身上的銅板。

現在她身上一共有十五兩多銀子,這筆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京城的時候甚至不足以買下原身的一根發釵,但在靠山村這樣的地方,讓一家人活上一年是不成問題了。

但沈驚語肯定不會願意每頓吃糠咽菜,也不會願意一直住在這樣陰暗逼仄的房間裏。

前段時間刮風下雨,外頭風聲嗚嗚,房間裏也時不時的有一陣陰嗖嗖的涼風吹過,讓沈驚語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

這倒不止是賀宴城一家如此,其實村裏其他人家也差不多都這樣,隻有用青磚蓋了房子的人家才能幸免於風吹,比如裏正家。

所以,沈驚語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蓋房。

賀宴城一間房,她自己一間,以後星兒和月牙兒都長大了,兩個孩子也需要各自的空間!還有一間堂屋,一間灶房……

沈驚語很快便規劃好了新家,興衝衝找上賀宴城。

賀宴城仍然是在擦拭那把寶劍,神色清冷,看向沈驚語的時候還皺了皺眉:“你怎麽來了。”

得,看來這位便宜夫君還是不太待見她呢。

雖然先前他在梁棟麵前維護了自己一回,不過想必那也隻是因為梁棟的嘴巴實在太碎了的緣故。

沈驚語心裏跟明鏡似的,嗬嗬一笑坐下了,聲音甜膩膩的:“夫君啊——”

賀宴城原本隻是微皺的眉毛,一下子就皺成了一團,低喝:“好好說話!”

“我怎麽就沒好好說話了?”沈驚語討了個沒趣,咳嗽一聲直接道,“我想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