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惡婆娘回來了

沈驚語在一旁的小溪裏洗淨手上的鮮血,兜兜轉轉回到大樹邊上。

她回來的時候,賀宴城恰好也回來了。

即使沈驚語洗過手,風裏仍然傳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賀宴城一下子擰死了眉頭,聲線冷厲:“你去什麽地方了,手上為什麽有血?”

沈驚語指了指一旁母狼的方向,實話實說:“我方才看見有隻野獸受了傷,便下來幫了它一把,為它接生。”

“是麽?”賀宴城冷笑一聲,臉色瘮人無比,“沈驚語,如此離譜的理由,你覺得我會相信麽?”

“……”為什麽不會?

沈驚語一臉莫名:“可是夫君啊,如果我不是去幫那隻受傷的野獸,還能是去做什麽?難道你覺得我故意將雙手染上了鮮血,目的就是將山林裏嗜血的野獸引到這裏來,讓它們攻擊你嗎?”

賀宴城呼吸一促,眸光越發陰鷙。

他的想法,居然被這個毒婦給猜到了。

沈驚語見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無奈地歎了口氣:“夫君,我真沒這個意思,你誤會我了。”

賀宴城擰死了眉頭,正要開口。

忽然,森林裏傳來一聲狼嚎:“嗚嗷——”

居然有狼!賀宴城全身肌肉瞬間緊繃,伸手一把攬住沈驚語肥膩的腰肢,將她帶到樹上安全的地方暫避。

一隻銀白色毛皮的狼叼著隻死去的小鹿在樹下停下,將小鹿放了下來。

它扭頭往樹上賀宴城和沈驚語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走掉了。

賀宴城死死抓著寶劍,神色幾分怔愣。

狼從來都是成群出沒的,他原本還以為自己會麵臨一場惡戰,卻沒想到……它居然單槍匹馬地出現,而且就這麽走了?

沈驚語看了看怔忡的賀宴城,弱弱舉手:“夫君,我就說過我剛才救了隻野獸嘛。”

賀宴城回頭瞥向沈驚語,臉色複雜無比:“你的意思是,你救了一隻狼?”

“嗯嗯!那可不是?”沈驚語猛點頭,“還是一隻知恩圖報的狼呢。”

荒謬,這是什麽糊塗話?

賀宴城想要張口斥責沈驚語,然而低頭看看那隻死鹿,聲音又噎住了。

如果被沈驚語救下的狼不是知恩圖報……那麽,樹下的鹿又該如何解釋。

這件事太過奇怪,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她似乎,和平時過於不一樣了些。

賀宴城沉吟著,一時不由怔了。

沈驚語沒發現賀宴城的想法,樂滋滋地開口:“哎夫君,你說鹿肉好吃嗎?”

賀宴城頓時就不怔忡了,冷冷地道:“鹿肉尚可。”

“那就好!”沈驚語點點頭,掰著手指計算,“小鹿全身都是寶,鹿肉可以吃,鹿茸可以入藥,恰好這一味熟幹地黃丸就需要鹿茸!還有鹿血……咳咳。”

鹿血的作用多少就有點複雜了,沈驚語沒好意思明說,咳嗽一聲糊弄過去:“夫君,咱們想個法子將它帶回家去吧!”

賀宴城下了樹去點篝火,篝火燃起,他沉聲問:“你不是來找赤茯苓的?”

“哦對,我想起來了!”沈驚語一拍大腿,往東一指,“赤茯苓就在一裏地之外。”

賀宴城眸光驟然一亮。

他盯著沈驚語半晌,頷首:“我信你一次,夜裏山上太過危險,明日天亮再往東去找赤茯苓。”

沈驚語嘿嘿一笑:“夫君真好,謝謝夫君。”

賀宴城怔住,在篝火邊取暖的手狠狠一僵。

這個女人對他的態度從未這麽好過,自從她被繼母設計爬上自己的床,可如今她卻一轉對自己的態度……

她,到底在想什麽?

沈驚語倒是不知道賀宴城那麽多心思,一誇完便在篝火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扭啊扭的睡著了。

於是最終隻有賀宴城一個人睜著眼睛輾轉到天明。

翌日一早,賀宴城急匆匆帶著沈驚語往東去了,果然在一裏地之外發現了赤茯苓。

沈驚語沿途看見不少野果,礙於今天是來給人找藥的也沒好意思摘,催促賀宴城:“咱們回去吧。”

“好。”

賀宴城頷首沉聲,肩上背著死鹿,帶著沈驚語一起回了村裏。

此時遲雪嬌正在賀家,伺候著梁棟吃藥。

梁棟被打了一針青黴素後,原本的感染症狀果然漸漸消失了,精神也清醒了幾分,隻是舊傷帶來的衰弱是青黴素無法補救的。

梁棟昏昏沉沉問遲雪嬌:“雪嬌妹子,賀大哥呢?”

遲雪嬌眸光一閃,期期艾艾地道:“賀大哥……他出去了。”

“出去了,去什麽地方了?”梁棟有些困惑,想要支撐起上半身往外看看,“誰帶他出去了?”

遲雪嬌連忙將他一把扶住:“賀大哥他是被沈姐姐帶出去的,說是給你找藥去了,梁大哥你別急,他們過不了多久就回來。”

“找藥?”梁棟越發氣得頭昏眼花,“沈氏

遲雪嬌心裏歡喜,表麵上還在訥訥:“可是……他們畢竟是夫妻呀。”

“夫妻?賀大哥他就是被這個夫妻的名分給拖累了!”梁棟咬牙,“雪嬌妹子,不瞞你說,如果不是”

沈驚語恰好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聽著梁棟的話,她忍不住挑了挑眉,開口:“梁棟,我還沒死呢,你給我夫君保媒拉纖的時候”

遲雪嬌嚇了一跳,嬌弱驚呼:“沈姐姐!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梁棟也是一驚,“惡婆娘,你居然回來了!”

沈驚語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地挪動著圓滾滾的身子進了隔壁小屋,開始整理藥材。

遲雪嬌臉蛋微紅,識趣地賠笑:“賀大哥,我,我先走了。”

反正就算她離開這裏,梁棟也自會幫她說話的,有梁棟拿一條命為她背書,她這一次定能贏過沈驚語,說不定就能直接嫁進賀家呢!

遲雪嬌美美地盤算著,卻不曾想兩個男人現在的心思壓根都沒在她身上。

梁棟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咬著牙道:“將軍,我梁棟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麽事!如今我要死了,總得拉下臉皮求你一回,你,你一定要和這個女人和離!不然她會害死你的,她一定會害死你的。”

賀宴城目光複雜:“她是為了給你找藥而進山的,你莫要這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