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買布
走進布行，女老板殷勤地給沈驚語介紹：“您要什麽樣的布料？這裏有粗布和細布，旁邊還有昂貴一些的府綢潞綢等等。”
原主身上嬌滴滴的怕是經不起粗布，沈驚語想了想道：“帶我看看細布吧。”
老板娘有些詫異：“哎，好，這邊都是細布。”
沈驚語在布匹前頭轉了轉，問老板娘：“要裁一身衣裙，大概需要多少布料？”
“這些麵料的門幅大概都是四尺出頭，上衣大概六尺麵料，裙子九尺左右！”老板娘頓了頓，掃了沈驚語的身材一眼，笑容裏多了幾分為難，“隻是……呃，隻是客人您長得比較福相，可能要多加一倍麵料才行。”
沈驚語：“……”
沒想到她這身材給她帶來的難題還不止是醜，還有紮紮實實的肉疼。
沈驚語歎了口氣：“就拿那邊青灰色的細布吧，要足夠裁出一身衣裙的，還有那邊淺藍色的布料，同樣是要足夠一身的。”
“哎，好！”老板娘沒想到沈驚語如此爽快，喜出望外答應一聲。
兩身衣裙就是六丈布料，這可是個大客戶呢！
沈驚語又問：“有什麽適合小孩子的麵料沒有？也要細布。”
老板娘點點頭：“有，這邊的麵料都要活潑一些。”
沈驚語掃了一大排麵料一眼：“給我來一些大紅色蝴蝶花紋的，還有那個天青色的，還有……”
最終，沈驚語滿載而歸。
她不止買下了足以給全家人做兩身新衣的細布麵料，還買了不少新被褥用的料子，五兩銀子剛到手就花出去了二兩半。
老板娘看沈驚語買東西爽快，又將一些平日裏賣不出去的布料送給了她，笑得合不攏嘴地送她出了門。
沈驚語出門的時候，旁邊兩家布行的夥計還在閑聊，嘲笑著方才老板娘居然客客氣氣帶沈驚語進去，簡直是俏媚眼做給了瞎子看。
“就憑那個死肥婆的樣子，怎麽可能買得起什麽東西？等等，肥婆出來了，她，她居然？”
“她出來了？那我可得看看……她，她怎麽買了這麽多布料！”
兩個夥計張大了嘴不敢相信，一個個擺出吃屎一樣的表情，臉色無比難看。
沈驚語懶得理會他們，大步走開了。
回往宋大叔馬車路上，沈驚語恰好撞見蘇婆子。
蘇婆子手上拿著一包點心，眼神得意而睥睨，步伐仿佛六親不認。
她身邊的老婆子陪著笑恭維：“老姐姐可真是好福氣啊，點心這麽精貴的東西，咱們鄉下可不容易吃到。”
蘇婆子得意洋洋地笑道：“這東西在我家裏倒是不稀罕，嗬嗬。”
老婆子小心翼翼地試探：“既然這東西不稀罕，那老姐姐能不能給我一塊？”
“想都別想！呸，到我這裏打秋風來了？”蘇婆子臉色一變，惡狠狠啐了一口，“想吃就自己買去，我可不給你！”
老婆子臉上多了幾分怨懟，假笑了聲：“老姐姐方才不還說，這東西對你而言並不稀罕麽？早知道老姐姐將這些點心看得這麽重，我也不會開這個口了。”
蘇婆子也知道自己反應太過激烈，虛偽地幹咳一聲：“咳，所謂稀罕還不是對比出來的？這樣的點心在我們老蘇家好歹還買得起，要是換成村南的賀家啊，他們可是萬萬買不起的。”
同村的老婆子忽然停下腳步，表情有點古怪。
蘇婆子還沒發現，笑容越發得意：“賀家那個沈氏也不看看自己窮成什麽樣了，最近居然還栽贓我，說我要從她那裏搶銀子！老妹妹你說，我是這種人麽？”
老婆子衝蘇婆子死命擠眼睛：“姐姐你先別說了！沈，沈氏……”
“你到底是怎麽了？”蘇婆子沒察覺到同村老婆子的意圖，反而還不耐煩起來，“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
沈驚語帶笑的聲音忽然出現：“蘇婆子，你要是不承認你搶錢的事兒，咱們不如去跟豐書生對質一下？”
蘇婆子狠狠嚇了一跳：“沈氏，你，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沈驚語似笑非笑：“九裏坡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想來就來。”
蘇婆子回過頭，一眼看見沈驚語手上的布料。
她的表情立刻從心虛畏懼變成了不敢置信，還有嫉妒。
“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蘇婆子三步兩步跑到沈驚語身邊，指著她手上的布料厲聲，“沈氏，你哪來的銀子？難不成這一次又是你買野菜得來的錢？”
沈驚語奇怪地看了蘇婆子一眼：“這些錢怎麽可能是賣野菜得來的？今日鎮上大集，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野菜賣不到什麽錢嗎。”
蘇婆子瞪著她：“那你又是從哪兒弄到的布料？”
沈驚語輕飄飄冷笑一聲：“這就不用你管了，讓開。”
她加快腳步從蘇婆子身邊撞了過去，蘇婆子被撞得一趔趄，全靠抓住旁邊的柱子才站住腳步，好歹沒像剛才錢樂康一樣狼狽倒地。
看著沈驚語的背影，蘇婆子氣得咬牙切齒：“沈氏，這個賤人！”
不遠處錢樂康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
沉吟片刻，他回頭囑咐一聲身邊的小廝：“你們去查查這個沈氏到底是什麽人，住在哪兒，家裏是什麽情況……看樣子，她樹敵不少啊。”
既然從徐老大夫身上挖不出藥方來，那就隻能從這個沈氏身上入手了。
以那老東西仁慈到近乎軟弱的性子，沈氏若出了事，他一定會拿出藥方來。
到時候……哼哼！
小廝殷勤點頭：“哎，小的知道了。”
沈驚語回到馬車，村裏人看見她拿著的布料，一個個都驚訝不已。
宋大叔皺了皺眉，忠告沈驚語一句：“沈氏，家裏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賀家是個什麽條件咱們都明白，你有錢應該花在刀刃上，可不能這麽白白浪費了。”
宋家人人品都還不錯，沈驚語也就笑著解釋道：“宋大叔您放心吧，我前幾日在鎮上找了個零活兒，今兒是拿了做活兒的錢錢回來才買的布料。”
“找活？”村裏人一聽紛紛來了興致，湊到沈驚語麵前詢問，“是什麽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