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逃出

王緋在運送菜的車裏摒棄,在車還未到山底的時候就趁著拉菜休息的時候下了車。

“為何不一直到山底?那樣我們雇個馬車,相信很快就能到定州。”定州離京城不遠,應該很快就能到。

“我心裏不踏實,大夫人找來的人很快就會被孚光的人解決掉,這條路也不安全,我們從這裏走下去,往西走不遠是個小村莊,先去那裏落腳。”

“你怎麽知道有小村莊的?”

“王家有莊子在這裏附近,偶爾去那個莊子采買東西,我之前來的時候聽到過。”

“你和其他人真的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說不出來。”

“沒關係,等你能說出來再聊,我們趕緊往那邊走。”

“你身子骨還行嗎?”

王緋點點頭,紅玉也不再廢話,兩人一齊往西邊走。

正如王緋所料,孚光得知紅玉送出來的消息,隨後連忙安排人進相國寺正巧與要行刺的大夫人雇來的殺手碰上。

“都給我解決了,一個不要留。”孚光有些煩躁,突然想起來不對勁,連忙將人攔住了,“這幾個給我留著,剩下的人趕緊去追紅玉和夫人!”

王緋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這樣說起來,紅玉能夠給王緋通風報信,想必是紅玉也出了問題!他不怕王緋一個人能逃走,因為,按照王緋的能力也走不了多遠,但是如果有紅玉幫忙,那就不好說了。

孚光等著手下的人將相國寺搜查一番,“大人,確實沒了蹤跡,連太後娘娘的院子也暗中摸過了,沒人。”

“今日有誰進出過相國寺,給我挨著查!”

“是。”暗衛向來是形跡無蹤,如今為了查一位夫人,差一點連相國寺都翻出來。

“相國寺內的情況怎麽樣?”

“想找的人應該是沒了,暗衛將相國寺翻了個天翻地覆,咱們還有去的必要嗎?”

“兩位大人委托我的,可不敢不來。”

“那你說,這事兒怎麽辦?”虯髯壯漢抓了抓頭發,他是江湖中人,偶然才認識朝廷中的大官,沒想到會接到這樣的任務。

壯漢對麵站著的是一位白麵無須的公子,“確實沒有咱們插手的餘地,但暗衛不是歸皇帝陛下管?且先跟著這些暗衛,萬一有什麽突**況,咱們出手幫一把也是好的。”

“行,聽你的。”壯漢雖然功夫好,但是對這些彎彎繞別說理解了,聽都聽不懂,他長得白淨,聽他的。

“大人,今日隻有送菜的車快傍晚的時候下山。”

“查到蹤跡了嗎?”

“已經到山下了,咱們的人追過去,他說沒看見可疑的人,很多人都能給他作證,下山卸車的時候確實隻有他一個人。”

“派人進山追查。”

“回稟大人,咱們的人手不多了,宮裏過來調走了一半的人手去保護陛下出行,恐怕是沒有那麽多人。”

“將剛才抓了那幾個帶上。”孚光眼底燃起狠戾,既然人這麽不乖,那麽自己也沒有必要處理這些雜碎,等到夫人落到了旁人的手裏,自然是會想念起自己的好來,至於欺負過夫人的人,自己自然會幫夫人報仇。

王緋不知道身後的人是怎麽惦記自己的,時間已經接近半夜,在山林裏行走,兩人不敢弄出聲響來,好在相國寺平日裏香火旺盛,否則就算是紅玉也不敢獨自一人行走在深山裏,不說後麵有沒有追兵,但萬一有什麽凶獸,便是高手也很難脫身。

“需要休息嗎?”這一路紅玉沒聽見王緋抱怨不說,就連話也很少說,沉默的走在路上,一聲不吭,仿佛不會累也不會餓。

“不需要。”

“真的是個怪人,怎麽感覺你在山裏比在山下的時候還自在呢。”

“你沒感覺錯,這確實是我最自在的時光了,雖然這裏沒甚麽好懷念的。”

“哦?”

王緋燃起了談性,“你知道了,高門氏族的媳婦有多難當,完全沒有任何秘密,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最叫人難以忍受的,是很多時候都要做自己完全不想做甚至是厭惡的事情。”

“我被你給繞暈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就像是個提線木偶,自己不是自己,是某某人家的女兒、某某的妻子,某某的母親,可以是任何身份,但就不能是自己。”

“這個我聽懂了,可就算是某某人的母親、妻子,指的不還是你?”

“不是完整真實的我。”

“我就不一樣啦,小的時候被賣掉,整日裏食不果腹,什麽自己不自己呢。”王緋聽完莞爾一笑,搓了搓手,山林中夜裏風涼,兩人來到一處緩坡,打算停下來休息。

“是啊,和食不果腹想比這點事情確實不算什麽,但如果能能交換,我或許會選擇食不果腹。”

“你可真瘋狂,你知道你這張臉,如果沒有庇護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嗎?”紅玉的臉上閃過不自然,王緋並不追究,“必要時,這張臉也可以放棄。”紅玉透過灑下來的月光看見王緋堅毅的表情,光是這樣一個神情就叫紅玉記了很多年,但當時是有些不相信的,隻覺得這位少夫人很天真,不知道世道的險惡,但並未出言嘲諷,因為在相國寺前呼後擁的馮三少夫人,就像是一幅美人畫,美則美矣毫無靈魂,但此時此刻的王緋,沒有了伺候的丫鬟、沒有華服金釵,但仿佛畫龍點睛一般,像是美人畫活了。

“不說這些煩心事,如果在這路上真的遭遇到危險,不要救我,自己趕緊跑。”王緋從懷裏拿出來那枚太後賞賜的玉牌和商隊的對牌。

“這些給你。”紅玉驚訝的看著王緋,她清楚王緋可能是計劃過自己的怕逃跑路線,隻不過不放心自己才不肯多說,她是跑江湖的,理解她的防備心,怎麽這時候就把底牌給了自己,還叫她遇見危險跑路?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快走吧,咱們還得在山裏走很久的路。”紅玉將玉牌和對牌都收起來。

“是啊,還要走很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