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為什麽撒謊

陸琛眼底閃過抹陰鬱,麵上卻不顯分毫,一臉大失所望的撇撇嘴:“虧我特意找了這女人來,沒想到還是沒騙過你,看來哥你對阿晞是真愛無疑了。”

旁邊幾人表情異樣的上下打量盛音,一身的狼狽的她並沒有表露出什麽憐香惜玉。

“別說,眉眼確實挺像,陸二少哪找來的啊?”

“再怎麽像,也比不上容大小姐。”

“她一個沒爹沒媽的孤兒,拿什麽和阿晞比?”陸琛不屑道,“果然贗品就是贗品,扮得再怎麽像,渾身都有一股劣質感。”

是啊,她一個替身,怎麽能和正主比呢?

盛音木然的立在那裏,仿佛一個貨物般,任由他們品頭論足。

“給你,先擦擦吧。”陸成璋右手邊的文承景遞給她一條毛巾,笑容溫文爾雅,“阿琛沒有惡意,隻是和我們開個玩笑。”

玩笑?如果將別人的尊嚴和臉麵踩在腳下也隻是玩笑的話,那確實挺玩笑的。

盛音心下諷刺一笑,卻也沒拒絕對方的施舍,接過了毛巾,“謝謝。”

她隻希望這場鬧劇快點結束,既然陸成璋沒被騙到,陸琛應該不會再打她的主意了吧!

她抬起頭,機械的擦幹臉上和頭上的水,慢慢露出了一張清麗柔美的臉。

細致如彎月的秀眉,挺直小巧的翹鼻,紅潤飽滿的唇瓣,都遠不及那雙宛如將繁星融入眸底的眼來得吸引人。

而一頭如絲緞般的烏黑長發此時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襯得她有些蒼白的肌膚越發白皙透光,又帶著一股惹人憐惜的脆弱。

這副容貌也許不足以令人驚豔,卻莫名教人感到心癢難耐。

一時間,屋中男人們的目光裏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

“挺純的。”文承景饒有興致的說。

“純什麽,早跟過人了。”陸琛嗤笑,“不過味道確實不錯。”

陸成璋握著酒杯的手微頓,鏡片下幽深的眸子裏掠過一道冷色。

他淡淡看了眼陸琛,“怎麽,你試過?”

陸琛仿佛沒察覺他周身散發的冷意,曖昧的摸著嘴角,“當然要睡過才知道。”

盛音臉色驟變,陸琛這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要說謊?

她慌忙看向陸成璋,卻見他諷刺的勾了下嘴角,眼尾處浮露出一抹腥紅,宛如被怒火舔砥過。

與此同時,陸琛的話讓屋中男人們看她的眼裏又多了幾分輕視與不正經。

之前她頂著與容晞相差仿佛的臉,一群人無不態度親熱,紳士有禮,此時卻好似都丟開了偽裝,露出了內裏的傲慢與肆意放浪來。

這時,文承景遞了杯酒到盛音麵前,笑道:“會喝酒吧?”

盛音還沒說話,陸琛冷不丁推了她一把,直接將她推到了文承景麵前,她一時站立不穩,一下子坐到了文承景腿上。

“美人投懷送抱,文公子豔福不淺啊!”

其他人大笑起來。

盛音又氣又羞,連忙要起身,卻被文承景笑眯眯的按住,“屋裏位置少,坐我身上無妨。”

盛音掙開他未果,咬牙切齒的懇求,“文先生,請你放開我!”

“不急,喝了這杯酒再起來。”文承景勾唇一笑。

盛音敏銳察覺到他眼神中的欲色,後腰處更是貼上了一隻帶著薄繭的手掌,登時讓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和一陣惡心。

她極力拉開與他的距離,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陸成璋,然而他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始終神色冷冷的把玩著酒杯。

猛地,一股強烈的委屈和憤怒湧上她的心頭,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文承景,迅速從他身上站起,握緊拳頭,直視他,“我不是出來賣的,也不會喝酒。”

文承景怔了下,旋即失笑,正待說話,陸成璋抬起涼薄的墨眸,冷冷開口,“你沒賣過?”

盛音臉上刷地血色全無,身子晃了晃,幾乎站立不住。

陸成璋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很快移開視線,不再看她。

陸琛視線在她和陸成璋身上掃了掃,眼神微閃,似笑非笑的說:“文公子請你喝酒,盛音,你別不識抬舉。”話落,他無聲對她吐出兩個字:醫院。

盛音被刺得鮮血淋漓的心又驟然被一盆冰水澆下,澆得她透骨冰涼。

她低頭慘然一笑,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

什麽讓她模仿容晞勾搭陸成璋,什麽挑撥陸成璋與容晞的感情,不過就是陸琛為了報複戲弄她罷了。

那陸成璋呢,難道他真的連半點舊情都不念,亦或他相信了她已經和陸琛上過床,嫌她自甘下賤?

她抬頭最後看了一眼眉眼冷漠如霜的陸成璋,自嘲一笑,端起文承景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繼而目光冰冷的直視陸琛,“陸二少,滿意了嗎?”

陸琛朝文承景抬抬下巴,“文公子覺得呢?”

文承景興味的盯著盛音,“這位小姐我挺喜歡的,陸少肯割愛?”

陸琛眯了下眼,沒回答,側頭看陸成璋,笑眯眯的問:“哥,這女人你想不想要,你要不想,我就讓給文公子了。”

“你不嫌髒,”陸成璋淡淡睇他眼,慢慢站起身,伸手將酒杯從盛音頭頂緩緩倒下,聲音冷冽刺骨,“我嫌。”盛音還未及反應,就感到冰涼的**順著額頭滑落下來,沁過唇間。她下意識抿了一下,嚐到一股辛烈的辣味,可她的心,卻一點點涼了下去。

抬眼,就撞上陸成璋帶著厭惡的眼神,他掃了她一眼就轉頭大步走了出去,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會髒了他的眼睛。

屋內的人似乎沒想到一向冷靜持重的陸成璋會對個弱女子做出這種舉動,一時間鴉雀無聲地愣在原地。

直到陸成璋的身影消失,文承景才尷尬地笑了幾聲打圓場:“陸少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怎麽能對美人這麽無禮呢。”他走上前,將紙巾遞給盛音:“盛小姐,你沒事吧?”

盛音搖搖頭,淡淡的道了聲謝,接過紙巾把臉擦幹淨,然後眼神冰冷地看向陸琛:“陸二少,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