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雪殺戮夜
看著六耳離去,劉忠搖搖頭。
這一次,六耳進入山林,蹲守了三天三夜,才用自己的陷阱殺死一隻野豬。
這山林內的精怪,不知道為什麽,全部都變的比從前強大了許多。
縱然是六耳神箭,甚至比一般的人類力量大上不少,但對付這些妖物也非常費力。
殺死野豬,原地放幹淨血,背著野豬飛速的出了森林,血腥味會引來大量的怪物。
回到劉家村的時候,所有劉家村的人,看著他扛著一隻野豬,雙眼全部都冒出綠光。
但卻無人敢上前,平日間,六耳就是那種冷漠的人。
此刻滿身有血跡,還有傷口,看上去凶神惡煞,他們更不敢靠近。
到了自家,進入院子,就看到父親在跟劉家村的村長,劉旭點頭哈腰,笑嗬嗬的模樣,而劉旭正牽著自家黃牛要往外麵走,讓六耳一下攔了下來。
“幹什麽去?”
“啊!是這樣。”劉旭說:“朝廷的稅收又嚴格了,我們劉家村大多數人沒有耕地,卻是要上繳一些獵物作為稅收。”
“你家這一頭黃牛,就當做一年的稅收了。”劉旭說道。
劉旭看著六耳有些害怕,但是六耳就是不讓開身子。
“放下牛,你可以走。”六耳說道。
“這……”
劉忠連忙走過來說:“六耳你幹什麽?這是給朝廷的。”
“給朝廷的,我看是進了他們一家的肚子了吧?我可不傻?從來沒聽說,朝廷征稅要征血肉的。”
“今天牛你可以牽走,明日我就會去朝歌衙門問個明白。”六耳說道。
劉旭臉色一變說:“這牛我不要了,改日讓朝廷的士兵來你家收稅吧。”
村長劉旭臉色有些難看,直接放下牛出了門。
看到如此,六耳沒有半分好臉色。
劉忠歎息說:“六耳啊,六耳,過剛易折,不管是不是朝廷讓他如此,我們都要行個方便。”
“他若來要,也要看我臉色,我給就是對他的施舍。”六耳說道。
看到六耳不進人言,劉忠也是沒辦法,他知道自己這個孤僻的兒子隻要認定了一個理,那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而且現在是六耳能耐了,當家了,劉家人也不好說什麽。
一家人合力,挖了一個地窖,把能儲存的食物,全部都儲存進去。
進入了冬日。
十天半個月,六耳就會出門一趟進山打獵,他的力量更大,他的箭法更高超,這都是在生死邊緣上練出來的。
但是沒當他回來的時候,就會看到,那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
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憑借他的力量,不可能養活整個劉家村。
但這次,當他回到自己家的時候,肝膽皆裂。
紅彤彤的大火,把劉家的祖宅燃燒了個遍,劉忠在房子外麵想辦法滅火,一邊大喊,一邊哭。
六耳放下肩膀上的獵物,讓身上沾滿了血,人衝進火海當中,抗處一具具屍體來。
他的心很疼,抗出的第一具屍體,就讓他的心都是顫著的,小小的屍體之上,穿著花棉襖。
最後還有自己一個妹妹的屍體沒有找到,葬身火海之中。
看著熊熊大火,六耳心中隻有仇恨,他相信,這絕對不是天然降火,而是認為所致。
因為他觀察前後,敏銳的察覺到,有人逃跑,大約是三個人的腳步聲。
山林內長期打獵,他的聽力異於常人,如果有猛獸靠近,僅僅隻憑借呼吸的聲音,他就大概知曉是什麽猛獸,有多大。
生活在劉家村久了,雖然沒有跟每一個劉家村的人打過交道,但是他們的走步聲,他還是能夠辨認出來的。
劉忠已經哭暈了過去。
六耳看著那幼小焦糊的屍體,也落下了眼淚。
他的崽平日都是拿他當英雄的。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這是自己唯一對自己的崇拜者,還是自己的血脈延續。
安葬了一家。
風雪中,六耳隱藏了起來。
他要靜待獵物的出現。
隻不過,這一次他要狩獵的目標卻是劉家村的人。
他從夜晚就蹲守在村長劉旭家前門。
因為後門已經讓他用巨石堵住了,那樣一人多高的大石頭,沒有工具,尋常人休想撬開,想要出門,唯獨隻有走正門。
出門一人,六耳就會射殺一人。
然後在把自己隱藏起來。
若是誰人靠近村長劉旭家,他也不管不顧,直接射箭擊殺。
風雪掩蓋了箭支飛行的聲音,劉旭家,已經死了十人。
但是六耳覺得依然不夠。
最終劉旭走出了門,跪在門前哭著說:“六耳,我知道是你,你出來吧,我錯了,求你不要殺我的孫子,求你了,都是我的錯。”
劉旭不斷的磕頭,額頭已經出了鮮血。
六耳從他麵前的雪地中突然蹦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這麽做,就應該知道後果。”六耳說道。
“我——我也是被逼迫的啊?我家真的沒吃的了。”
劉旭近乎崩潰了。
“弱肉強食,你若沒有辦法尋來吃的,餓死就餓死了。”六耳拿起腰間的柴刀,一刀下去,劉旭身首異處。
接著他衝進劉家大院,見人就殺,就連劉旭家的小孩也不放過。
在大自然界,幼崽失去成體的保護,那是必然死去的。
六耳隻是行使者自己這個狩獵者的職責,既然殺人了,那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出了門,六耳沒有停頓,因為燒他家房屋的不僅僅村長家,還有平日跟劉忠要好的劉強家,兩家隻有一牆之隔。
劉忠家著火,他家裝裝樣子,連出門幫忙的人都沒,提前在其後門,埋下了陷阱,六耳這一回直接從前門衝殺進去。
兩個小時後,六耳全身是血的走出,然後一把火燒了劉強家。
此刻他化身嗜血惡魔,但他知曉自己還有事沒做,他回到劉忠麵前說:“父親,咱們離開這裏吧。”
劉忠來了精神,上來就給六耳一個嘴巴。
這一下把六耳給打的愣住了。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了,我早就告訴過你,過剛易折,你就是不聽。”
六耳愣在了原地,心中有些委屈,但也是第一次,別人打自己,他不生氣。
自己做的到底對了,還是錯了,難道任由對方欺騙,任由對方來自己家拿東西嗎?
那不是讓人欺負嗎?
又規勸了一會劉忠,但是劉忠說,劉家村是老家,老人不離故土。
風雪夜中,六耳從新隱沒在了風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