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嬌軟大小姐vs陰鬱私生子(30)

鹿茶好笑地看著像隻貓撒嬌的南彥:“你......”

咚!

她的心髒驟然劇烈地跳動一下,緊接著迅速沉落,似是從高樓墜下的人,一瞬到底。

鹿茶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小手緊緊地攥住胸口的衣領。

仿佛心髒裏藏了萬千根的牛毛細針,此刻從她的血肉刺出,疼意逐漸蔓延至她的全身。

“茶茶!”南彥慌亂地站起要抱她去醫院,卻被少女輕輕抓住腕處。

她的聲音細若遊絲:“沒用噠。”

“我們,就在這裏待一會。”

南彥一怔,雙唇微微翕動著,想說不是的,還有辦法。

可對上鹿茶因為劇痛而彌漫著水光的眼眸,那些自欺欺人的話語就像一根魚刺,卡在了喉嚨間。

他沉默地坐下,抱住了鹿茶。

小姑娘縮在他的懷裏,像是一隻重傷的小獸,身體顫栗不止,額頭溢滿了汗水。

南彥學著她平常的樣子,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頂,一遍遍地呢喃:“不疼不疼,不疼不疼......”

前所未有的酸楚和害怕纏繞在了他的心頭,眼前被氤氳的水汽覆蓋,南彥強壓著哭聲,輕哄著少女。

鹿茶勉強抬起頭,小臉已經失去了血色,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在一根根的破裂。

“親親我,好不好吖。”

她沒有力氣起來了。

也沒有力氣,哄小反派了。

南彥低下頭,滾燙的淚水滴落。

他顫抖地吻著少女的眉眼,再到她的臉頰,雙唇,渴望用這種方式能幫助鹿茶緩解疼痛。

直到一絲血腥味傳來。

小姑娘的眼中,鼻子,雙耳,唇角,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現在的鹿茶,就像是一個再也包裹不住棉花的娃娃。

南彥機械般地重複著親吻的動作。

求你,停下。

求你,留下。

可鮮血卻越來越多,似是要徹底染紅少女所穿的婚紗。

鹿茶大口喘著氣,仿若感覺不到往外湧出的血液,努力抬起手,按住了南彥的胸膛。

掌心是一枚小巧鋒利的刀片。

我好疼啊南彥。

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但刀片就像碰到了什麽阻力,無法刺穿他的皮膚。

鹿茶長睫忽閃了一下。

哦,忘記了,不能殺死任務目標。

她任由刀片滑落,輕輕撫摸上了南彥的臉頰,澄澈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惡劣:“你要好好地活著吖......”

“一定要......活著。”

這樣,才有意思。

幾乎在鹿茶說完最後一個字,她的手臂突然滑下,閉上了雙眼。

南彥呆呆地看著少女。

她的嘴角還殘留著一抹狡黠的笑容。

“茶茶......”

“茶茶!”

任由他如何呼喚,少女都毫無反應,安靜的,仿佛睡著了一般。

南彥崩潰的俯下身,埋在了鹿茶的脖間,雙肩顫動,發出低沉隱忍的嗚咽。

慢慢的,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今天,理應是紅燭搖曳,新婚之夜。

可現在,他卻抱著新娘的屍體。

多麽諷刺。

南彥低低的笑了起來,淚花如水晶般凝結在他猩紅的眸裏,笑聲嘶啞淒厲,滿是恨意和悲憤,卻又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絕望。

許久。

他抬起頭。

落地窗外,日落西山。

正如他所抓不住的霞光一般,慢慢隱去。

南彥就這樣抱著鹿茶的屍體坐了一夜。

看著繁星點點,看著天光破曉,眼裏隻剩下一片寂滅。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溫柔地抱起鹿茶,聲音寵溺:“茶茶,天亮了,我帶你去洗漱。”

“一會兒啊,我給你做早餐。”

南彥抱著鹿茶走向臥室,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然後去衣帽間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你穿著婚紗不舒服,我先幫你換掉好不好。”

“那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南彥笑著幫少女脫去婚紗,空洞的眼神沒有夾雜一絲欲望,隻是認認真真地幫她擦幹淨血跡,換上了新衣服。

仿佛,在照顧一個喜歡睡懶覺的妻子。

做完這一切,他將少女又抱到備用的輪椅上,推她去了廚房。

南彥蹲下身:“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做飯,如果你無聊的話,就看電視。”

說著,他把遙控器放到少女的手裏,又細心的切了一份水果送來,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別吃太多,小心一會吃不進去飯哦。”

等南彥端著餐盤出來,故意避開桌上放著的水果盤,視線隻落在少女的身上:“我做了三明治,還熱了牛奶,都是你最喜歡的。”

他將餐盤放好,便推著少女去了餐廳,坐在了她的對麵。

南彥自顧自地介紹著三明治裏的食材,眼前突然模糊起來。

淚水毫無征兆地再次流下,他卻似乎沒有察覺,微笑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很好吃。”

真的。

新婚第二天。

江父和江母擔心鹿茶的身體,本來想去看看,卻發現自己的女兒和新女婿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江母的心頭莫名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茶茶她會不會......不!不可能!”

“你別急,我去找李堅問問。”江父讓江小宛留下照顧江母,便獨自去了茶彥集團。

可李堅一問三不知,哪怕江父動用了武力,他也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

江父拿他沒辦法,怕江母知道了兩人失蹤的真相會胡思亂想,隻能一邊撒謊,一邊想辦法偷偷尋找。

一周後。

李堅甩開江父派來跟蹤自己的人,偷偷來到了半山腰的別墅給南彥送物資。

這是他第一次過來。

他一直以為南彥是想和鹿茶過完剩下的二人世界,可當他穿過大門,看見坐在輪椅上的少女,臉頰和**的手臂都已經出現了腐爛。

李堅驚得退後半步,突然雙肩被人抓住。

“先生?夫人她......”

南彥站在他的身後,抬手虛掩住了唇:“噓——”

男人溫柔地注視著遠處的少女,漆黑幽暗的眼眸裏是已經失智的癲狂:

“她睡著了,別吵到她。”

“那,那我把生活用品和食物放在這裏......”李堅僵硬地放下紙箱,幾乎是逃一樣,跑出了別墅。

路邊。

李堅彎著腰,大口地喘著氣,眼中是殘留的驚懼。

先生他,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