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挑事
陸懷夕神經緊繃的時候，柳雲婉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的眼神躲閃，甚至不敢看任何人。
正在這時，挨著女孩的男子看著秦觀棠道：“觀棠哥，你好低調，結婚這麽大的事，竟然沒向外透露。”
秦觀棠勾起一抹弧度，“現在不是告訴你了。”
沙發上的老太太從陸懷夕坐下，一直盯著看。
半天，才問：“什麽時候結的？”
這下問住陸懷夕，她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悄悄扯了扯挨著的秦觀棠的衣角。
他回：“先領了證，還沒辦婚禮。”
陸懷夕跟著點頭，模樣乖巧的很。
但是一轉眸對上側麵的女孩，她看過來的眼神，卻不是友善的。
陸懷夕不知自己怎麽就把人得罪了，移開後，再沒好跟那女孩對視。不過，餘光依舊發現，她在盯著自己。
“結婚那事，我知道。”
牧之正突然出聲，語氣充滿了嘚瑟。
他歪靠著沙發，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觀棠來了。”
客廳的氣氛正古怪著，一道女聲自玄關傳來。
所有人循聲，就看到一前一後，過來兩人。
走在前麵的手裏提著女士皮包，一頭短卷發，畫著濃妝，看年紀有四十多歲，一行一動間，無不散發著富家太太的氣勢。
跟在後麵的，是一位穿著白襯衫，淡藍休閑褲的男子，個頭高挑，生的白淨，眉宇間乍一看，跟牧之正有幾分相似。
“哥。”
他在跟其他人打了招呼，繞到牧之正那裏。
陸懷夕瞥了一眼，便轉向別處。
猜測可能是牧家最小的兒子，牧之淩。
“觀棠，這位……”
果然，她挨著秦觀棠，又是生麵孔，任誰都會多嘴問一聲。
“是嫂子。”
不等秦觀棠說話，側麵的男子開了腔。
牧母坐在老太太身邊，聽聞，有些訝異。
她看了秦觀棠，轉向陸懷夕。
出於禮貌，衝陸懷夕頷首微笑。
陸懷夕也扯了扯嘴角，回以點了下頭。
算是簡單打了招呼，她沒再多問。
中午飯，傭人在做的時候，牧母陪著一群年輕人聊天。
陸懷夕發現，從牧母回來為止，沒有跟她表姐有過一個眼神，甚至一句話。
正懷疑是有什麽矛盾，牧母的視線轉向兩兄弟，“阿正，阿淩學校晚上有個晚會，你陪他去。我就不過去丟臉了。”
“我沒時間。”
牧之正說著，攬住旁邊柳雲婉的肩膀，一副小夫妻恩愛的模樣。
牧母投過去的眼神，極其的不善，甚至有些憤懣。
礙於家中有客，她沒發作。
牧之淩或許不想母親和哥哥起衝突，馬上改口：“觀棠哥，晚上有沒有事，要不你帶小嫂子陪我去晚會吧？”
“……”
陸懷夕有點意外，她沒想到自己也會被點名。
扭頭看向秦觀棠，本以為他也會拒絕，沒想到會爽快地答應。
“好啊。”
說話的時候，眼尾是看著她的。
牧母不了解陸懷夕，但對她的第一印象還行。
見小兒子的事解決，她本來有些難看的臉色，一瞬轉好。
“你們先坐著，我上去換個衣服。”
牧母走後，側邊坐著的一對男女主動到牧之淩那裏，也將他拉走。
三個人嘀嘀咕咕有說有笑，也上樓去了。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除了不太愛說話的老太太，便是秦觀棠和陸懷夕，以及牧之正和柳雲婉。
“你倆認識的事，繼續保持。我媽那個人若是知道，兩家必然雞飛狗跳。”
牧之正忽然說話，嚇了陸懷夕一跳。
她慌忙看向對麵沙發坐著的老太太，嘴角抽了抽。
許是看出她的慌張，秦觀棠小聲提醒：“不用擔心，奶奶聽不見。”
“……！”
陸懷夕一怔。
鬆口氣的同時，側目與柳雲婉對了個眼神。
怪不得，這個牧之正這麽大膽。
吃飯的時候，陸懷夕刻意與柳雲婉離得遠，以此避開懷疑。
誰知，夾菜的時候，兩人下意識都喜歡吃一道菜。
本是不經意的事，卻有人像是專門盯著的。
“柳小姐和陸小姐一個地方的嗎？怎麽都喜歡吃拔絲地瓜？”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人的目光在柳雲婉和陸懷夕之間穿梭。
空氣也在一瞬間凝滯，連時間仿佛也靜止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一開始就震驚秦觀棠結婚的女孩。
“這沒什麽稀奇，我也喜歡吃。”
挨著陸懷夕的牧之淩，不明所以，伸筷子夾了一塊，放在嘴裏。抬眼對上自己母親時，他要嚼不嚼，更將怪異的氣氛推向**。
“吃飯的時候，誰規定吃哪道菜不吃哪道菜了。”
牧之正語氣極為不爽的響起時，陸懷夕也被嚇了一跳。
也是在這時，她才知道牧之正竟然那麽維護她表姐。
“我隻是平時喜歡吃甜食，所以多吃了一些。”
陸懷夕為了打破尷尬的局麵，笑著說。
畢竟第一次來，又是跟著秦觀棠。
本來臉色不太妙的牧母，稍有些緩和。
秦觀棠也在這時開腔：“姑姑，你家廚師倒是很對我太太的口味，改天去我家傳授一下經驗。”
“那沒問題。”
牧母很樂意。
僵滯的氛圍被化解，隻有最先挑事的女孩最為難堪。
陸懷夕也是在後來才知，這女孩是曾欣瑤的朋友夏麗，因為聽到秦觀棠結婚，為好朋友鳴不平，特意找麻煩的。
但是她跟牧家也有點親戚，再加上年紀不大，所以盡管是挑事的，牧母也沒責備。
反倒是那火，被引到柳雲婉這裏。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牧母也算是給兒子麵子，沒有說柳雲婉一句難聽話。
但是事後，就不知怎麽甩黑臉。
一頓飯，吃的很是波折。
結束後，秦觀棠便與牧母告別，準備去叔叔家。
陸懷夕想到秦母的交代，特意到老太太跟前，將帶來的禮物交到她的手裏，“奶奶，這個是我婆婆說你喜歡吃的糕點。”
“蘇蓉費心了。”
老太太很高興，拉住陸懷夕的手，好久才舍得鬆開。
這讓身在大戶人家沒有安全感的陸懷夕，一下找到歸屬感。
離開的時候，她心裏想的是牧家老太太，而非她的表姐。
一路上，靠著副駕車座，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發呆。
秦觀棠漫不經心地說：“今天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柳雲婉的事，不會牽扯到你。”
陸懷夕回神，倏然扭頭，定定地盯著他，眼底盡是懷疑。
他在說什麽？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