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她心軟了

葉岑溪的話,對於秦少野來說,就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紮進心髒。

疼,且窒息。

他唇瓣漸漸抿緊,神色喜怒難辨。

葉岑溪知道,秦少野生氣了。

而她,也被自己口無遮攔的話驚到。

一時間,葉岑溪頭疼欲裂。

她極力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

可福寶無助又難過的樣子,讓她心裏那點兒微乎其微的愧疚感,煙消雲散。

不可否認,她話說得太重,甚至有遷怒的嫌疑。

可是,她沒法克製,更無法心平氣和。

“你先出去吧。”葉岑溪手裏摟著兩個孩子,神色冷淡,“現在我不冷靜,難保不會說出更難聽的話,給彼此一些時間,都好好冷靜一下。”

說是冷靜,葉岑溪卻想到今天她在病房外,偷偷聽到的那些話。

趙一如說,讓她必須生下男孩兒,才可以和秦少野領證結婚。

當時聽完,她氣得幾乎失去理智,憑著最後一絲冷靜,她立刻就離開了。

所以,她很想知道,秦少野的答複,是什麽。

可張了張嘴,葉岑溪還是沒有問。

她不再理會秦少野,把孩子們抱到**睡覺,替他們蓋好被子。

輕拍著福寶的肩膀,葉岑溪聽到身後沉沉的一聲歎息。

緊接著,她便聽到秦少野說:“你臉色很不好,快去休息,孩子我來照顧就好。”

葉岑溪冷聲拒絕,“不用,你去休息吧。”

一副排斥又冷淡的模樣,讓秦少野十分頭疼。

他又歎了口氣,勉強笑著,對星寶和福寶說:“媽媽照顧你們,已經很累了,讓爸爸陪著你們好不好?”

“可是爸爸對哥哥好凶。”星寶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流露出來的神色,再也不是之前對秦少野的那種喜歡。

秦少野知道,星寶為著方才他嗬斥福寶的事情,而感到害怕。

他立刻道了歉,“是爸爸不對,爸爸沒有想故意凶你們,現在爸爸想給你們講睡前故事,作為賠禮,再給福寶和星寶買很多玩具,就原諒爸爸可以嗎?”

星寶和福寶都沒說話。

但亮晶晶的眼睛,顯然是被**到了。

秦少野趁機道:“你們看,媽媽很累了對不對,一直在陪著你們,先讓媽媽去休息。”

星寶抱著福寶的胳膊,嘟唇道:“那爸爸不可以再因為奶奶,凶哥哥。”

“好。”秦少野答應了。

他看向葉岑溪。

葉岑溪捏了捏眉心,說:“麻煩你了!”

聽到這話,秦少野心裏簡直窩火。

疏離又冷淡的口吻。

好像他是後爸一樣。

若非在孩子們麵前,秦少野真的想跟葉岑溪大吵一架。

她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辦法,把他氣得肝疼。

他有些陰陽怪氣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回你一句,不麻煩。”

葉岑溪沒理,轉身回了主臥。

其實從半個小時前,她精力已經有些不濟。

不過是在強撐著而已。

然而在**躺了許久,葉岑溪絲毫沒有睡意。

她總感覺四周有噪音,甚至看到窗戶附近,偶爾會有可怕的黑影閃過。

然而再仔細看時,那團黑影就消失不見了。

疲憊不堪時,難以入眠,簡直是一場折磨。

總算有幾分睡意的時候,葉岑溪清晰地感受到身後的床,在下陷。

她彈坐而起,驚惶地看著眼前一團模糊的影子。

床頭留了一盞暗淡的燈,卻足以讓葉岑溪看清眼前的男人。

是秦少野。

葉岑溪本能鬆了口氣,無力地順著床頭,漸漸滑進被子裏。

秦少野的唇貼在她耳邊,擔心道:“做噩夢了?”

“沒有。”葉岑溪身體往前挪了一下。

偏偏男人好似沒察覺到她的疏遠,很快就貼上來。

他胸膛總是硬邦邦的,熱的像火爐,很寬闊厚重。

貼著她後背的時候,她有安全感。

葉岑溪沒有再抗拒,任由他環過她的腰肢。

他的另一隻手搭在她額頭上,“有沒有覺得難受?”

“還好。”

“不舒服的話,要及時跟我說。”

秦少野冷靜下來後,還是挺擔心葉岑溪的。

之前醫生就說過,不要讓她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可世事難料,他也沒想到,會因為福寶的身世,而引發那麽多問題。

此刻,秦少野心裏有氣,也不敢撒。

他總得顧及到葉岑溪的身體。

葉岑溪卻不怎麽領情,跟他說話,敷衍又冷淡。

她說:“知道了。”

然後就沒了下文。

秦少野無奈又心酸,甚至很委屈。

他貼著她的麵頰,指尖穿插進她柔軟無骨的手中,苦澀道:“那麽不想理我?”

葉岑溪閉了閉眼睛,沉默的樣子很是寡淡。

但微顫的眼睫,卻出賣了她的不忍。

秦少野卻並沒看見,他有些心寒,悄悄鬆開她。

然後背對著她,躺在床邊,輕聲道:“你剛才說,如果早知是今天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跟我回來。這是不是你的真心話?”

葉岑溪心中微動,回身便看見,秦少野那寬闊的背影,竟然有著些許的無助。

心裏的鈍痛感,稍稍讓她回想到和秦少野的種種。

他對她很好,為她守了四五年,千裏迢迢來到L市,放低身段,誠懇地想和她複合。

而且他真正做到愛屋及烏。

他愛她,所以接納了福寶這個撿來的孩子,並把福寶視如己出。

連普通男人,都可能做不到。

而秦少野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卻做到了。

她愛他,也感激他。

所以,葉岑溪心軟了。

即便心裏有氣,也慢慢消散。

她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默默地轉過身,然後抬起胳膊,繞過他精瘦的腰,從他身後摟靠過去。

男人高大的身體,隨著她的靠近,而鬆懈下來。

他順勢轉身,把她小小的一團狹裹在懷裏。

手臂寸寸收緊,恨不得就這樣,把人緊緊嵌入身體裏,片刻也不想分開。

葉岑溪很難過,悶聲哽咽道:“秦少野,我那是氣話,你知道的,人一生氣,總會口不擇言,我沒想傷你。”

“我原諒你。”秦少野親了親她的額頭,“但以後,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話,不然我真的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