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勢不兩立
葉岑溪披上衣服，想要下樓找秦少野。
可剛開臥室門，她就聽到樓下傳來很吵的聲音。
她站在三樓，偷偷聽著動靜。
“葉岑溪走了四五年，你怎麽知道福寶不是她和其他男人生的。”
葉岑溪微愣，這是...趙一如的聲音。
她呼出一口氣，繼續聽著。
樓下傳來秦少野的聲音，“我相信葉岑溪。”
趙一如惱怒，“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傳得有多難聽，我在人家麵前，都快抬不起頭，全說你是個接盤的冤大頭。到現在空口白牙說相信，有什麽用。要拿出實際證據，堵外麵人的嘴。”
“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就當沒聽到算了，岑溪是什麽樣的人，我自己心裏清楚就行。”秦少野擺明要護著葉岑溪。
他給葉岑溪的信任，是百分百的。
葉岑溪站在樓上，心底的那些躁意，被秦少野的話，稍稍撫平。
“不光要你心裏清楚，也要讓我清楚，要你爺爺清楚。”趙一如語氣很淩厲。
就算葉岑溪沒看到趙一如的表情，也知道現在，趙一如的臉色肯定很難看。
趙一如一向在意外界的看法，以及自己的麵子。
秦少野用不耐煩的語氣說：“我相信岑溪，爺爺相信我的判斷，您就不要在這裏攪和了。”
“我攪和？”趙一如聲音上揚了一個度，“你到底聽沒聽到外界是怎麽傳的？現在要做的事情，應該是盡快澄清。”
秦少野到底是對趙一如無奈，“我會澄清的，不用您操心。”
“去做親子鑒定吧。”趙一如道，“你和福寶做一次，葉岑溪和福寶做一次，等親子鑒定結果出來，確定福寶真的是撿來的孩子之後，你再澄清，不然沒有證明，外界不會相信。”
無視秦少野愈發難看的臉色，趙一如自顧自道：“另外，秦家不養別人的孩子，等這件事平息下來，你盡快把福寶送走。”
話音剛落，客廳裏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回響。
秦少野和趙一如，都循著聲源望去。
玄關處，福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稚嫩的小臉上，寫滿驚恐和茫然。
星寶小心翼翼拉著福寶的手，眼眶很紅。
顯然，孩子們聽到了這話。
趙一如不滿地對孩子們身後的保姆說：“我讓你領著他們在後院玩，你是怎麽看著他們的。”
保姆縮了縮脖子，“小小姐和小少爺實在是想媽媽，就跑到這裏，我沒追上...”
“出去！”趙一如揉了揉鼻梁。
保姆察覺到氣氛不對，一溜煙兒跑了。
秦少野喉嚨微動，上前把福寶和星寶抱起來，對趙一如下逐客令，“這件事改天再說，媽，您先走吧。”
趙一如冷著臉，“事情都沒解決，我怎麽走，外麵傳得那麽難聽，你到底什麽時候把這件事解決好。”
這時，樓上傳來腳步踏在地板上的嘈雜聲。
葉岑溪漲紅著臉，顯然氣得不輕，走到趙一如麵前，聲音尖銳，“福寶是我的孩子，誰也別想把他送走。”
實在是葉岑溪出現得太過突然，趙一如嚇得臉色煞白。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臉色十分難看。
而福寶看到媽媽來了，原本壓抑的情緒，一瞬間崩潰，開始嚎啕大哭。
福寶衝著葉岑溪伸手，葉岑溪趕緊接過來，把福寶抱在懷裏。
而星寶，也隨著福寶大哭起來。
整個一樓客廳，幾乎亂成一鍋粥。
葉岑溪眼眶也紅了，輕輕蹭著福寶哭花了的臉。
福寶摟著她脖子問：“我不是媽媽的孩子嗎？媽媽是不是要把我送走？”
“不會，不會。”葉岑溪哽咽著解釋，“媽媽才不會送走你，你和星寶都是媽媽的寶貝。”
趙一如看著生氣，“你們別在那裏給我演這種苦情戲，流言傳的那麽難聽，還有臉哭。要不是你瞞著秦家把福寶帶過來...”
秦少野大怒，猛地打斷，“媽，您能不能不要說話了？”
他吼聲很大，趙一如頓時被嚇得噤聲。
慢慢的，福寶和星寶都漸漸冷靜下來。
從原本的嚎啕大哭，到現在的小聲抽噎。
葉岑溪卻愈發地心疼。
心裏一團火蹭蹭往頭上冒，她冷冰冰的目光，釘在趙一如身上，語氣也陰冷的可怕，“趙女士，這麽些年，您自私自利的毛病，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改。
五年前，你用盡肮髒的手段，讓我和秦少野分手。到頭來，您連我的孩子都不放過。您可真讓我感到惡心。”
秦少野眉心無意識地蹙了蹙，到底也沒說什麽。
葉岑溪眼裏沒有溫度，整個人像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人，“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不論福寶是不是我親生的，別說把他送走，就是親子鑒定，我也絕不會做的。您那麽在意流言蜚語，就自己去擺平，從我眼前滾出去。”
若趙一如隻是要求做親子鑒定，也就罷了。
趙一如不相信她，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她就偷偷拿一根福寶的頭發，去親子鑒定機構做鑒定，也就罷了。
可現在，趙一如竟說出要把福寶送走的話。
作為母親，葉岑溪不能忍。
福寶是她一點一點拉扯大的，其中的辛苦，以及和孩子建立起來的感情，別人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誰敢傷害她的孩子，她就跟誰拚命。
即便是秦少野的母親，她也絕不會妥協。
趙一如沒想到，葉岑溪態度竟然如此惡劣，她作為一個小輩，竟然讓她一個長輩滾。
“你叫誰滾，簡直沒家教。”趙一如怒道。
葉岑溪冷笑一聲，“抱歉，我的教養，是分人的，您的所作所為，不值得我對您有禮貌。”
秦少野不知道怎麽處理才好。
他能看出來，他媽媽，以及葉岑溪，雙方都是極其不冷靜的狀態。
這種情況，實在棘手。
他第一次體會到，婆媳關係惡化的那種正麵衝突。
兩人各自站在一麵，完全是勢不兩立的態度。
趙一如態度的強硬，葉岑溪諷刺的尖刻，以及福寶和星寶茫然的脆弱...
一時間，讓秦少野難以兼顧。
而就在這時，趙一如突然捂著心口，喘著氣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