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循環不滅

第21章 循環不滅

冰雪王夫妻沉默站在聖壇前，過了良久，冰雪王低聲道：“夫人，你別難過，這是我們的福氣。”

冰雪王後神情淒苦，哽咽道：“嗬嗬，福氣？你認為這是我們的福氣麽？這隻是媚兒一個人的福氣，卻是我們全家的劫難......我什麽都明白了，你不必再說。”

冰雪王垂眸看了妻子一眼，妻子發間黑白纏繞，他心內一酸，但旋即柔聲道：“生生不息，循環不滅，夫人，這道理你也該明白，雪兒已有好歸宿，你無需牽掛，如今我們可以生死相依，這就是上天賜予我倆的最大福氣。”

冰雪王後拭幹眼淚，抬頭凝望著丈夫，顫聲道：“你早知道了，所以一直在悄悄安排著這一切，是嗎？”

冰雪王頜首不語，那年他被天邊幻變的霞彩吸引，走入外甥女房中，意外發現了一頂華美璀璨的鳳冠出現在熟睡的外甥女枕邊，鳳冠的絢爛色彩炫花了他的眼眸，也震駭著他的心，可就一瞬間，那鳳冠便消失不見了，他帶著惶恐的心情查遍了家族留存的所有典籍，加上這些年來在天域諸王世家中聽過的一些上古事跡，已隱隱猜到，這個延續了二十二世的家族最終命運的走向。

外甥女年滿十七歲後，他開始了忐忑不安的等待，這三年他翹首盼望著森林世子早點來求親，那麽女兒就可以快快出嫁，脫離本家。

在給女兒準備的嫁妝中，囊括了家族所有的物種，他早已什麽都安排好了。他之前一直害怕著這天是在女兒的婚期前，如果是那樣的話......

他對女兒的愛是深藏不露的，這些年來，他刻意培養女兒應對各種挫折的能力，因為他希望當有一天，女兒回到這裏時，不會因為眼前的一片虛無而落淚傷感。

冰雪王後見丈夫不語，心內哀怨，澀然道：“我一直奇怪著，為何你要準備那麽多嫁妝，還把雪種連夜交給雪兒，原來你一早就計劃好了。”

冰雪王嗯了一聲，握住夫人的手，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隻想早點準備好，想不到原來也是今天。”

冰雪王後細長的眼眸內露出忿然和不甘，低聲泣道：“如果這份榮耀是屬於雪兒的，我無怨無悔，可偏偏是她的，我,我不甘心啊！”

冰雪王默然不語，冰雪王後續道：“她得此榮耀，卻要我們承受消亡！早知如此，你真不該......”

冰雪王雙臂一緊，柔聲道：“一樣的，夫人，媚兒也是我們自小撫養長大的孩子。這孩子，樣樣都比雪兒強。其實雪兒得此歸宿挺好的，湛林是個好男兒，雪兒跟著他一定會得到她本分的幸福。你無需憂慮了。”

他仰望著靜坐在聖壇上的冰雪始祖聖像，夫人，你可知道，那天域第一人的恩寵豈是一般的女子可承受的？那是傳說中的皇者，居於九天宮闕之上，點指間可傾覆萬裏河山，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從來沒有人知道，他是流轉於諸王世家中的一個飄渺傳奇。

他們隻能抬頭仰望著他，而絕不能觸摸到那無上的威嚴。

就算這個已經延綿了二十多世的家族因此永遠消失在這無邊無垠的空間中，那又算什麽？至少女兒還在，若幹年後的某天，自己的孫兒一定會再踏足這片土地，在這裏重新締造一個新的家族，創造一個新的傳奇......

生生不息，循環不滅，造物者早已把這一切設計好，那又有什麽可恐懼遺憾的？世間萬物都是這樣明明滅滅地走過，這個時空，本來就不會後退，隻會一路向前。

幸好，這天與女兒的嫁期是同一天，在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虔誠的感恩，謝謝上蒼，能讓女兒在今天平平安安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