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幹脆一槍打死你

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桑枝死死盯著他。

謝豐奕也沒想到……桑枝性子這麽烈,真的會死給他看。

明明她一直溫順乖巧,溫柔懂事。

可現在,她竟然真的想要咬舌自盡。

“……”

謝豐奕痛苦的捂住雙眼,臉色發白。

他的雙手不停的顫抖著。

“對不起……我真是喝酒喝多了……枝枝,對不起。”

謝豐奕半跪在她身邊,伸手去抓她的手。

桑枝下意識的躲開了,她垂下眼瞼,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還帶著晶瑩的淚滴。

“滾。”

“桑枝……我……”

謝豐奕臉色慘白著,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你腿……怎麽受傷了?”

謝豐奕低頭看著她腿上的褐色印記。

“你走。”

桑枝攥緊手心,抬眼看向他,眼神陰狠冷漠。

“我不走,我幫你處理傷口……”

她脖子上的那個牙印還流著血。

謝豐奕滿眼心疼的看著她。

“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你滾。”桑枝看著他,沉聲說道。

“我不走。”

謝豐奕說道。

“好,你不走……”桑枝深吸一口氣,突然拿起桌上的單隻玻璃杯狠狠往地上一砸。

“啪”的一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裏格外清晰。

謝豐奕愣了愣,剛想說話就看到桑枝突然撿起地上尖銳的玻璃片想要往自己手腕上劃。

“你瘋了!!”

謝豐奕臉色驟變,大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眼底一片陰霾。

可是桑枝的態度更強硬。

兩人爭執之間,謝豐奕的手心被無意間劃傷了。

很快,他的手心不停的往外滲著血。

“嘶……”

謝豐奕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慘白至極。

桑枝眉心微動,握著玻璃片的手緩緩鬆開。

她丟掉玻璃片,白皙的臉上更是毫無血色。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心的血痕,眸光清冷黯然。

“謝豐奕,你走吧。”

桑枝退後一步,和謝豐奕拉開距離。

“好。”

謝豐奕動了動唇,聲音沙啞。

“我走。”

“你記得照顧自己,處理好傷口。”

謝豐奕看著她,手心緩緩收緊,血滴從指縫裏緩緩滑落。

他緩緩轉身。

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頓。

他微微轉身去看桑枝。

桑枝依舊是那個冷漠疏離的神情,垂在身側的手也不停的滴著血。

“我確實不是東西……今晚的事,是我喝多了,我看到季以洵……還有……”

謝豐奕聲音有些顫抖。

“桑枝。我不是什麽好人,他卓逸憬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如果你想攀附卓逸憬,我勸你趁早死了那條心……他真要看上你也不過因為……”

謝豐奕頓了頓,攥緊手心薄唇抿成一條細線。

“總之,你好自為之。你今晚以死相逼,我也喝了點酒,有點神誌不清,現在清醒了……所以我不碰你。

可是你真要去勾引卓逸憬,跟他不清不楚,或者你那個奸夫真是他……我幹脆一槍打死你。”

謝豐奕的語氣一如往昔般冷硬如刀。

桑枝神情冷漠至極,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至於季以洵……”

謝豐奕抿著唇,麵色陰沉。

“算了。”

謝豐奕冷笑一聲,沒再繼續說,拉開門就離開了。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桑枝聽到關門聲,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癱坐在地上。

她低頭看著手心的血痕,眼眸暗沉。

她其實,也很怕死。

她也會覺得疼。

渾身疼。

手機鈴聲響起來。

桑枝拿起來看了看,卻沒有接電話。

她把手機關機,起身緩緩走到臥室裏,把床頭櫃裏放著的精致的小盒子拿出來看了看。

裏麵是一對對戒。

桑枝打開盒子,對戒上還刻著字。

男士戒指上刻著的是桑。

另外一個刻著的是謝。

戒指款式很簡單。

桑枝關上禮盒的蓋子,隨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她癱倒在**,身上各處都疼,疼到她的神經被麻痹著,讓她感覺到窒息。

有些事。

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人也是。

錯的時間遇上錯的人。

桑枝隻是隨手拿了個紙巾擦了擦手心的傷口。

她不敢去照鏡子。

她能想到自己現在有多狼狽有多糟糕。

一會兒黎知微回來可能還會嚇到她。

不過,她說工作太多了,要通宵加班,應該不會回來了。

可是明白怎麽辦呢?

她還要去接桑筠。

她還會跟卓逸憬見麵。

她還要去藝術中心上班。

桑枝躺在**,拿過被子埋在臉上,肩膀不停的**著。

過了一會兒。

桑枝快要睡著的時候卻驀得驚醒了。

她感覺到手心的疼痛。

她拉開被子,下意識的看了看。

身子卻僵住了。

桑枝愣愣的看著麵前坐在床邊替她輕輕擦拭著手心的男人。

男人沒有開燈。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長。

卓逸憬抿著唇,眼神晦暗。

桑枝感覺到手心一片濕濡,又疼又癢,空氣中滿是酒精和碘伏的味道。

“你……”

她動了動唇,卻覺得舌頭疼,原本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太疼了,疼到她根本說不出話。

卓逸憬沒有說話,下顎緊繃著,隻是低頭給她用棉簽輕輕擦拭著手心。

但桑枝借著月光還是看清了他晦暗冷漠的神情。

桑枝眼睛通紅,帶著些濕意。

“我,我不疼。”

桑枝低聲說道,聲音有些哽咽。

卓逸憬抿著唇。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

桑枝隻覺得眼睛被他冰涼的手心給遮住了。

“啪撻”一聲。

桑枝從他的指縫裏看到了微微刺眼的光亮。

他開的是小燈,燈光昏黃溫暖。

不像白熾燈一樣太過刺眼。

過了一會兒。

桑枝有些適應光亮了,才感覺到那隻手掌離開了她的眼。

卓逸憬繼續替她擦拭著傷口。

桑枝動了動唇,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盯著男人冷硬分明的下顎線,目光緩緩落在他深邃的眼瞼上,再落到他高挺的鼻梁上,再落到他緊抿的薄唇上。

桑枝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指尖輕輕點了點男人的鼻尖。

白皙纖細的指尖輕輕落在他冰涼的薄唇上。

看網上的人都說薄唇的人薄情。

桑枝眉眼彎彎。

“我真的不疼了。”

桑枝低聲說道。

卓逸憬依然沉默不語,他放下棉簽,拿過醫用繃帶替她包紮著手心的傷口。

“你怎麽不說話?”

桑枝扯了扯唇,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