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打虎者縣令也

有人已經架著牛車拉著傷員先趕回城裏去救治。

其他人也不讓柳陽騎馬了,用抬杆前麵抬著柳陽,後麵眾人抬著老虎人群浩**的回城了。

遠遠的就看到城門外官道兩側人頭攢動,人聲鼎沸,看到柳陽後都在歡呼。

等柳陽到了跟前,人們都紛紛跪下,高呼青天大老爺,有的人高呼在世菩薩。

柳陽下來後抱拳向四周高聲說道:“幸不辱命!得皇上保佑,百姓支持,今日已斬殺凶獸,還我鳳陽安寧。”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簇擁著柳陽和那隻凶獸進了城內。

城內兩邊一些商家擺好了酒宴。

一位白發蒼蒼耄耋之年的老者舉著酒,躬身大聲喊道:“老朽為縣令喝!為我鳳陽百姓喝!此生能見此青天老爺,死而無憾!請柳大人滿飲此酒!”

柳陽扶起老者,端起酒一飲而盡。

然後向著四周大聲說道:“此次捕殺凶獸之功,本官斷不敢獨享,此去的差役功勞甚大,不少人受傷嚴重,現正在救治,請各位父老鄉親記住他們的功勞。”

人群又是一陣讚歎之聲,體恤下屬,不獨享大功,此乃有情有義。

其中一位書生打扮模樣的人更是不住點頭稱讚,不由的說道:“我施某人遊**四方,見到此君,才知世上居然有如此勇猛好義之人。可號稱打虎英雄者也!”

後麵自是抬著猛獸遊街,饒是已經死透的屍體,也是讓人們不敢上前細看,隻敢遠遠的瞅一眼,就嚇得兩腿發軟。

更有好事者大聲宣揚著柳陽騎在虎身上徒手一拳打死老虎的事跡,聽人讓人渾身血液沸騰,暗暗攥拳,好似加油一般。

不過半日,整個鳳陽縣都知道了柳縣令的事情,更有好事的客商急急啟程,準備把這第一手的消息向其他縣城的人炫耀一番。

此時柳陽正在藥鋪看望受傷的衙役們。

“各位郎中辛苦,他們可有性命大礙?”

其中一位領頭的老郎中回話道:“柳大人,大都是皮外傷,但沒有傷到要害處,隻是有幾個差官傷口太深,流血太多,血氣兩虧,需要用好藥調養,還有幾人骨頭斷裂,現在已經接上了,但仍需調養些許時日。”

柳陽大手一揮,說道:“用最好的藥,這裏沒有的我讓人去外麵采辦,務必要保住每個人的性命。”

“另外,務必把傷口處理幹淨,沸水涼涼後,衝洗幹淨,然後用我這裏的高度白酒進行消殺,傷口太大的可用沸水煮過的細棉線縫合,有助於傷口恢複。”

幾個郎中麵麵相覷,他們頭一次聽說傷口還可以用線縫合的,這豈不是拿人肉當綢布了嗎?

但礙於柳陽的身份,都囁喏的沒敢答話。

最後還是那老郎中說道:“大人知道,這縫合傷口之法隻傳聞華佗用過此法,但都是癔傳,我等並未學過此法,也並未聽說此法有利於創口愈合,再者這針腳穿線可是有什麽說法?”

柳陽知道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隻好跟他們說道:“就跟縫衣服一樣,主要是棉線和針都必須經過沸水煮過,而且操作之前你們的手也要用好酒泡過之後才行。”

轉頭又對周正說道:“你監管此事,務必要把每個步驟都要做到,否則後麵會對傷者造成更大的傷害,另外,這裏缺什麽東西,你可以自行辦理,不用與我商量,記住保住他們的性命是第一要務!”

周正和郎中們見柳陽說的很是嚴肅,便趕緊俯身應下。

說完,柳陽便要離開,卻被李班頭叫住了。

“大人,我就是骨頭斷了,現在也接好了,住在這裏也是浪費湯藥,不若我回家可好?”

柳陽眉頭一皺,說道:“不行,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骨頭剛接好,這胳膊還腫脹著呢,怎麽就要回去呢?”

李班頭咧嘴一笑。

“大人,不瞞您說,當時抗擊元庭的時候也跟著大軍打過幾年仗,這點小傷不算啥,這還給包紮一下,還給湯藥吃,那時候我們都是硬挺過來的。”

“再說,少我一個人也能讓郎中們更好的照看其他弟兄們,我這點小傷自己心裏有底,沒事!而且我聽說大人您不是籌備著開個鏢局嗎?我現在雖然當不了差,可鏢局我還是能幫上忙的。”

柳陽聽到這樣說,便詢問老郎中李班頭的傷情具體情況。

“大人,李班頭的傷確實不打緊了,無非就是這段時間得吃些消腫的湯藥,另外胳膊不能亂動,其他的倒也還好。”

聽到老郎中這樣說,柳陽也不再堅持讓李班頭住這裏了,另外籌備鏢局也確實需要懂行伍的人來幫忙。

於是便帶著李班頭回了縣衙。

縣衙內,李班頭正在跟柳陽介紹著開鏢局的事宜和周邊的山匪的情況。

“大人,這鏢局行曆來都是初創難,前三腳趟好了,後麵就好說了。如果這前三腳沒趟好,那後麵走貨押鏢必然麻煩不斷,甚至鏢局關門也說不定。”

柳陽問道:“這前三腳是指哪方麵呢?”

李班頭豎起三個手指說道:“三方麵,一個是官府,當然了,大人自是官身,在鳳陽縣內自是沒問題,可要是貨物跨府過州的話,就需要跟當地的官府上下打點好。”

“在對方境內如遇綠林劫掠,對方可快速出兵,而且進出城內也不會有故意為難,就算與當地其他勢力有什麽衝突,也可以讓官府出麵從中說和。”

柳陽不禁點頭認同。

“這第二方麵嘛,自然就是同行了,同行之間也要相互照應到。這其中的道理,以大人的敏達,自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柳陽自然是明白的,鏢局這行不同於其他行業。

現在大明初定,之前的逃兵流寇各地叢生,占山為王,鏢局說是在刀口上吃飯也毫不誇張。

鏢局之間自然是需要抱團互相照顧,甚至互相借調人手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第三方麵就是最麻煩的,就是那嘯聚山林的匪徒。”

“匪徒有什麽麻煩的,自然是一路殺過去,殺幹淨了,路上也就太平了。”

聽到柳陽這樣說,李班頭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大人,且不說現在國統剛定,就算是太平時候這些匪患也是除不幹淨的,再者說,這鏢局雖有鏢師,趟子手跟鏢,但能不跟這些人動手就盡量不動手。”

“他們無非就是求財,平日裏關係維護著,逢年過節給點紅貨,一般也不會找麻煩,這也是為什麽走鏢都要喊著鏢號的原因,他們一聽是有來往的鏢局,也就放過了,有時候碰到些散兵遊勇的匪徒,他們還能幫忙清理。”

柳陽聽的津津有味,不禁感歎道鏢局的水深,也感歎李班頭居然深諳此道。

不禁問道:“李班頭,可否如實告知,你之前是幹什麽的?”

李班頭趕緊站起身,俯身說道:“天下大爭之時,曾在陳大帥帳下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