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有人上門說親了
一般女子遇到這樣的事兒,心裏都是很受傷的吧,畢竟有礙清譽,以後都不好說親事了。
她不該問的。
但是,要是得不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她就不知道以後該怎麽麵對沈蘭若。
她忍不住的,想去楓葉寺陪陪沈蘭若,她一個人在那裏,該有多害怕啊。
“……所以,我就想著,大姐姐她不是那樣的人,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何妙菱就把沈蘭馨仔細地看了又看,好一會兒,她才想清楚,為什麽前世偏偏是她填了胡家的那個坑。
太單純,太傻,太好騙,被二夫人楊氏寵愛的長大至今,都沒有感受過什麽愁滋味。
如果真要說她有什麽發愁的地方,大約就是今日穿什麽顏色的衣服,去參加宴會戴什麽樣的首飾,這個也喜歡,那個也喜歡,哪個都舍不得,好為難哦。
羨慕。
何妙菱就覺得羨慕了,真正是嬌養在溫室裏的花朵。
“沒有誤會,沈蘭若覺得我不肯老老實實被她算計,索性就想除掉我,你哥和我都是她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對沈蘭馨這樣的嬌嬌女,說那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根本行不通,隻能直截了當。
“不可能,大姐姐不是那樣的人。”沈蘭馨第一時間就維護沈蘭若。
何妙菱無所謂:“既然你覺得她是個好人,那你就堅定不移的相信她是個好人就是了,你還來問我幹什麽?”
“你試想想,昨晚上三哥要是死了的話,你現在就該在家裏頭哭了,而不是有機會在我麵前,質疑我。”
沈蘭若不是那樣的人,所以說,是她和太子殿下周靖淳冤枉沈蘭若了?
“你要知道,什麽是證據確鑿。”她說。
沈蘭馨覺得被她羞辱了,氣得漲紅了臉:“我,我隻是問問而已。”
何妙菱依舊無所謂:“所以呢,你可以隨便問問,用隨隨便便的態度對待我,你還指望著我能跟你好好說話?”
沈蘭馨這是第一次被人教做人,臉一白,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芨忽然悄悄地走了進來,在何妙菱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何妙菱一愣:“你說誰?”
沈蘭馨離得近,也聽到了:“有人來給你說媒了?”
她急忙問白芨:“來人是誰,說的哪家的?”
她也大了,最近一兩年,也有上門給她說親事的人,京城這些達官顯貴,其實也就那麽些,其中有許多家都是在重要場合彼此有過來往的,因此,她天真的覺得自己有可能認識這個來做媒的人,還有那戶想和何妙菱結親的人家呢。
何妙菱看了她一眼:“媒婆是城西有名的焦大娘,說的是水井胡同的郭舉人。”
“怎麽,你認識?”
城西的焦大娘,水井胡同的郭舉人?
沈蘭馨一頭霧水,她這樣身份的千金小姐,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樣的人家。
“小姐,怎麽辦,我剛才偷偷去打聽消息,姑太太明明都拒絕了,那焦大娘還一直說一直說,好像您錯了郭家,就這輩子都找不到比他家更好的人家了,我聽著都氣得慌,郭家的算個什麽東西啊。”
白芨機靈,聽說是城西有名的喜歡在商戶之間保媒拉線的焦大娘來替家裏的小姐說親,就多了個心眼,跑去偷聽。
看看是說給誰的,是給表小姐陶珍珍的,還是她家小姐何妙菱的。
她以為是給陶珍珍的,畢竟表小姐十六歲快十七了。
結果,竟然是給自家小姐的,何姑媽心眼多,一聽說的是哪戶人家,當時就不願意了。
白芨又聽了一耳朵,才知道說的人家有多麽不堪。
“那媒婆好厲害的口齒,姑太太被她氣個不輕,卻又不敢得罪她。”
何妙菱一聽,這倒是個厲害角色。
“我看看去?”
白芨也猶豫:“這樣不好吧?”
“那怎麽辦?”何妙菱無話可說了,就是放在現代,一般人也很少敢得罪說媒的人,因為媒婆大都長了一張厲害的嘴,經她嘴裏描繪一番,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誰都怕得罪了她,被她在外頭壞了名聲。
沈蘭馨沒想到自己來的還挺巧,竟然遇到了要給何妙菱說親事的人。
“這郭家有什麽不妥嗎?”
白芨看了何妙菱一眼,何妙菱沒反對,這才說了。
“這不是活脫脫的,想讓你當第二個何姑媽嗎?”沈蘭馨脫口而出,忽然覺得自己說話不對,她急忙捂了捂嘴巴:“我不是故意的。”
何姑媽的“先進事跡”,曾經被楊氏當成個笑話,還有反麵教材,一直在沈蘭馨的麵前提起來。
為的就是讓她知道,一個姑娘家不能光看男人一張臉,就下嫁到窮酸小門小戶去,尤其是家中姐妹兄弟眾多,且都窮,且都不知上進的人家,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陶家貪汙何家家產,鬧上公堂的事兒,她也是知道的。
“怪不得你姑媽拒絕了,原來是她吃過的苦,不想讓你再吃一遍。”她歎了口氣:“你姑媽對你真好。”
“是嗎?”何妙菱忍不住笑,沈蘭馨還真是很容易能相信人呢,光聽這一件事,都斷定何姑媽是個好人了。
“白芨,派兩個口齒厲害的婆子,就在花廳的窗戶外頭吵一架,我們不方便罵的,就讓她們罵,不方便說的,就讓她們說。”
“誰心裏有鬼,誰就會是那個活該被罵斷子絕孫的人。”
說幹就幹,白芨生怕那焦大娘走了,趕忙去找人。
何妙菱自己導的一出戲,當然想去看了看,便問沈蘭馨:“你是不是要告辭回家去了?”
她希望沈蘭馨能夠識趣的告辭。
沈蘭馨卻還想知道這事兒的結果呢,她這個人想什麽說什麽:“我也想去看看啊。”
何妙菱:“?”
“那好吧。”
反正不罵這一回,這個焦大娘被拒絕了以後,她自己或者是郭家的人,還不一定在外頭怎麽說他們何府的壞話呢。
兩人立刻就去了,從抄手遊廊一路走到待客的花廳。
兩個婆子已經就位。
屋裏頭。
何姑媽臉色非常的難看,要不是她的兩個兒子,還有女兒陶珍珍,都是正談婚論嫁的時候,她真想把這個焦大娘給扔出去。
什麽屁話?
何府這樣家大業大的人家,把嫡長女嫁到了窮酸小戶的郭家去,竟然還是他們何家高攀了?
踩了何家,就等於踩何姑媽。
何姑媽這些年在婆家耀武揚威,就是因為她有一個有錢的娘家何府,現在這焦大娘說的是人話嗎?這不等於是在諷刺她不值一提?
“哎呦,何太太,你不要怪我說話難聽,你家侄女沒爹沒娘,是五不娶的其中一種不能娶的女人,這有錢又能怎麽樣呢?有點晦氣啊。”
“銀子也不能代表一切,你何府現在再怎麽有錢,沒有一個撐門立戶的男人,自家都轉不開了,這才讓姑太太您辛辛苦苦在這裏替他們當家。”
“郭家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些,但是郭家是讀書人家,郭舉人將來一定是要當官老爺的,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姑娘,都想著嫁給郭舉人呢,您侄女要是不想嫁郭舉人,那她還想嫁個什麽樣的好人家?”
“做人啊,要腳踏實地,瞧不上別人的時候,就先看看自己,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還去挑剔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