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救命藥,沈承榆醒來

何妙菱來了。

楊氏模糊的淚眼中,看著何妙菱,她滿心不是滋味兒,忙撲上去,抓住她的手求她:“菱兒啊,二舅母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今天,你可以定要救一救你三表哥啊。”

“他,他就是有什麽不對,也罪不至死。”

昔日裏囂張跋扈的楊氏,在此時抽泣著,滿臉是淚,無比脆弱,這就是一個做娘的人,為了孩子,臉麵什麽的,她全都不顧了。

“二舅母,我知道了。”

“先讓我看看表哥吧。”

她說。

楊氏急忙給何妙菱讓開路。

老夫人也在一邊提醒她:“一定要盡力,你三表哥就是你二舅母的命。”

何妙菱淡淡點頭,看查看了他的傷勢,藥沒什麽問題,高熱不退,其實是身體免疫力給出的反應,身體強壯的,有人能輕鬆扛過去,身體一般的,就會開始發燒。

她拿出溫度計,教讓沈承榆的丫頭怎麽樣夾到他的胳膊裏。

眾人都奇怪地看著她拿出的那根透明的,像玻璃一樣的小棍,上頭還有許多黑色的線。

丫頭頭一次拿到這樣的東西,這樣精巧,肯定很貴,也很容易摔碎,她戰戰兢兢地將溫度計夾到沈承榆的咯吱窩裏,才鬆了口氣。

何妙菱在一旁替沈承榆把脈。

“表妹,如何?”沈承業在一旁關心地問道。

他倒不是關心沈承榆,他該挨著頓打。

“看看他燒多少度了,先退熱再說。”何妙菱說著,又吩咐沈承榆的丫頭:“準備一杯溫開水,加一點點食用鹽,能嚐出鹹味兒即可。”

“為何要喝鹽水?”一旁張太醫忍不住問道。

何妙菱便說:“因為等會我要為他退熱,退熱會讓人體排出大量汗水,會導致身體缺水,如果不及時補充的話,就會嚴重口渴、心率加快、皮膚幹燥彈性下降等症狀,嚴重時還可能出現躁狂、定向力失常、幻覺、昏迷、低血性休克、急性腎衰竭等嚴重後果,可能會危及生命,出現猝死。”

一旁眾人全都在聽著。

除了張太醫聽懂了,別人隻聽懂了一部分,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好,隻聽猝死二字,楊氏心都吊起來,眼淚汪汪,恨不得替兒子承受這一切。

二老爺沈修德心裏忍不住生出怨恨來,要不是沈蘭若背後主導這一切,傻兒子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

何妙菱已經拿出那根體溫計,竟然燒到了四十度。

她當即便拿出了退燒藥:“磨碎了,讓他喝下去。”

“這是什麽藥?”楊氏沒見過,急忙問。

“是急速退燒藥,先把溫度退下了,再說治病的事。”何妙菱解釋道。

楊氏聽了直點頭:“好,好,趕緊退燒。”

剛才高燒的那些症狀,她聽了心裏就直抽抽,曾經就有孩子高燒不退,燒成傻子的。

一想到這裏,她就在心裏呸呸呸,她兒子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這樣的。

布洛片是退燒止痛的特效藥,半個時辰之後,她再量了一下:“三十九度五。”

“退燒了嗎?”楊氏忙問:“怎麽摸著還很熱。”

“一下子退不下去的,慢慢來。”何妙菱說著,又拿出消炎藥:“同樣研磨碎了,讓他服下去。”

沈承榆的丫頭忙按著她的話做了。

老夫人年紀大了,實在撐不住,便被永興侯和二老爺勸著,回去歇著,會隨時告訴他沈承榆的病情。

老夫人這才走了。

屋裏頭,小王氏心裏也十分忐忑。

要是沈承榆因為這件事死了,楊氏經曆喪子之痛,就是遷怒,也會發瘋到了蘭若的身上來。

她頭一次希望何妙菱救人的時候,能把人給救好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

何妙菱都有些瞌睡了,拿出溫度計:“好了,三十七度五。”

“沒事兒了,那我就回去了。”她準備站起來,這時候,已經四更天。

楊氏忙說:“回去幹什麽,你要是累了,就在蘭馨的院子裏歇著,你們姐妹從小一起長大,跟親姐妹似的,你別嫌棄。”

沈蘭馨才不想讓何妙菱住她的院子,楊氏暗中掐她一把,她吃痛,才說:“好,那就睡下吧,我哥哥這裏也離不了你。”

何妙菱忍不住失笑:“三表哥的病情,已經好了,我留著也沒什麽用。”

說著,又留下了接下來三天的藥量,還有一根體溫計。

她教二老爺看:“超過這裏了,就喝一片白色的藥片,這種藥,六個時辰隻能喝一次,所以,我留一片,也夠用了。”

“記著,沒有超過,就證明他沒有發燒,吃了這樣的退燒藥,反而會引起低溫的風險,所以,就不要吃了。”

“這個圓形的藥劑,也是六個時辰,服用一次,我留四個,正好兩天的藥量,也夠用了。”

二老爺從沒見過這樣的藥,但這是治他兒子的救命藥,他聽的無比認真:“好,好,外甥女,舅舅知道了。”

何妙菱將將溫度計放在桌子上,叮囑他:“二舅舅,這個溫度計是玻璃做的,很容易摔碎,裏頭是水銀,掉在地上了對人體不好,所以,用的時候,一定要輕拿輕放。”

這樣寶貝的東西。

別說沈修德,就是小王氏和楊氏等人,也忍不住伸長脖子小心去看。

溫度小巧精致,上頭刻度清晰,能準確的量出人到底發燒到什麽程度。

這樣神奇。

沈修德一時看著那東西,他都不敢拿了:“好,好,我知道了。”

“用完了要還我的。”何妙菱忍不住說。

沈修德自然直點頭。

留不住何妙菱,楊氏隻能放她離開,走的時候,大包小包送了一堆:“都是你應得的。”

兒子病了一回,她才知道何妙菱的厲害之處。

有這樣一個厲害的兒媳婦,就跟她娘沈漣漪一樣,以後不愁兒子娶了她,會沒有向上鑽營的門路。

多跟那些誥命夫人們走動走動,不就行了。

以何妙菱這樣的醫術,以後就有極大的可能,會是她們中間某些人的救命恩人呢。

何妙菱不知道楊氏心裏在想什麽,推辭了一下,便收下了。

不收,楊氏這樣會算計的人,當她“不值錢”,用習慣了,就會覺得她很方便。

楊氏看著何妙菱去了,才又回去盯著兒子。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時候,沈承榆終於從無邊無盡的噩夢中醒來。

“三郎,你怎麽樣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楊氏急忙拉著他的手。

沈承榆臉色都好多了:“娘,我昨晚上做了一個噩夢,身邊來來去去,好多的人,可是稀奇的很,他們的臉都是灰色的,還腳不沾地,都是飄著的。”

楊氏仔細一想這樣的場麵,恐懼的渾身一抖,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