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張夫人送來謝禮

聽到趙明毅說何智元竟如此愚鈍。

何妙菱也是無言以對了,在這個處處講究身份的社會,何智元身為探花郎的親生兒子,連個秀才都撈不到的話,一定會被人瞧不起。

過世的親爹,也會被人嘲笑。

“趙大哥,那,你覺得他要是參加武舉的話,有沒有希望?”

就是武舉上的人才,大多數都要上戰場,想到那樣的血雨腥風讓何智元去麵對,她打私心裏,稍微有點退卻。

趙明毅將遠處的何智元看了看:“現在還不能肯定,至少也得學個半年再說。”

何妙菱就明白了,舅舅永興侯一心想讓沈承誌在戰場拚出一番成就,沈承誌自四歲起就開始練武。

何智元今年都十歲了,學什麽都比別人要晚。

“趙大哥,麻煩你對他多盡盡心了,我再找機會,幫他請一個叫他讀書的師傅,因材施教,看他還有沒有救。”

至少,考出一個秀才來,可以見官不跪,名下的土地財產,也能免掉相當可觀的一大筆稅收。

還能被人尊敬是讀書人,秀才老爺。

陶老爺當年就是靠著秀才老爺的名頭,才騙了她姑母帶著豐厚的嫁妝下嫁。

兩人又說了何智元的事兒,才各自分開了。

何妙菱去看了看何老太太,見她還是那副癡癡呆呆,說什麽,聽見了好像又沒聽見的樣子,吩咐下人好好伺候,也就走了。

何老太太轉頭將她離去的方向看了看,又收回了眼神。

何妙菱救了張大人的事,早在京城裏傳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夫人就親自送來了豐厚的謝禮,對她連連感激。

“何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們張家這輩子沒齒難忘。”

大包小包的謝禮,還有大小箱子,把一張八仙桌都堆滿了。

何姑媽在一旁看著眼熱,陶珍珍也看著那兩套精致的紅寶和翡翠的頭麵,覺得心裏刺的慌,怎麽何妙菱就有這樣的好運氣。

“夫人您客氣了,張大人是個好官,從前因為我何家的事,待我也十分客氣,我一直記著大人的恩情呢,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妙菱連連推拒:“當不起這麽多的謝禮。”

“不多,不多。”張夫人是一個臉蛋圓圓,看著很和氣的老夫人,她含笑打量著何妙菱。

生的模樣好看,乖乖軟軟,待人真誠,又會醫術,若她還有嫡親的兒子沒有成親,真想把她娶到家裏來。

“張大人今天可好多了?”何妙菱見她眼神火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便問道。

張夫人忙說:“好多了,好多了,昨天實在是驚險,好好說著話,突然就那樣了,我都要嚇死了。”

想起昨天驚險的一幕,看到人事不醒的老爺,她眼眶一熱,差點淌下淚來。

何妙菱又安慰了幾句,張夫人還惦記著回去照顧她老爺,含笑將其中一個盒子,又往她麵前推了推:“這是我家老爺特意給你準備的一份謝禮,他說,你一定也會滿意。”

何妙菱一瞬間懂了她的眼神,便笑了:“既然張大人和夫人對我如此誠懇,那我就收下了。”

張夫人微微笑著,又將何妙菱看了又看,才要告辭離開。

何姑媽帶著何妙菱一起去送,張夫人便悄聲問何姑媽:“姑娘家大了,可有說人家?”

何姑媽腦子倏地就想到了馬興文,但是,想想現在的何妙菱,她敢提馬興文,她就敢立馬將她全家掃地出門。

她急忙搖了搖頭:“沒有,她爹娘去的早。”

話是這樣說,但是她眼不瞎,也看出了張夫人有想給何妙菱說親事的意思,心裏一陣緊張:“她外祖母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麽想法呢,我身份低,隻怕給她說不上什麽合適的。”

她心裏存著一樁心事,那件事,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

她呼了一口氣。

看她這樣,張夫人隻以為她是緊張的,覺得別人以為她當姑媽的不操心侄女的親事,便笑著:“原來如此。”

何家雖然在何老爺去了以後,敗落了,何妙菱也從官家千金,變成了平民丫頭,但是她外祖母是永興侯府的老夫人,親舅舅是永興侯,就這樣,身份也一瞬間就拔高了。

官宦人家的親事,也不是說不得,就是得過一過她外祖母那關。

張夫人想給何妙菱說親事的心思,一下淡了許多。

何妙菱這婚事太複雜了,沾了手,萬一不好,便要得罪人。

看張夫人興致淡了,何姑媽才鬆了口氣。

送走了張夫人,何姑媽就好奇那盒子裏放的什麽。

何妙菱卻偏偏不給她看,還吩咐白芨:“吃的東西挑老太太能磕化的,送一些,剩下的,給姑媽留一份。”

“其餘財物,造冊登記,少一樣,我都要問。”

何姑媽一看她這防賊似的架勢,就不悅地撇撇嘴。

陶珍珍氣惱:“我又不是沒有,稀罕你?”

何妙菱就笑了笑:“陶家從前窮的叮當響,你哪來的銀子買的呢?”

陶珍珍變了臉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何姑媽立刻岔開話題:“好了好了,一家人,提這些幹什麽。”

陶珍珍氣的跟何姑媽撒嬌:“娘,你再給我買好的來,我不能不如她。”

何姑媽發愁:“哪有銀子。”

陶珍珍就氣哭了。

何姑媽安慰她:“好歹,沒銀子也不是沒有好事,你看看,馬家說要跟你提婚事呢,現在他們又沒動靜了。”

眼睜睜看著自家老爺坐了牢,背了幾十萬兩銀子的債務,馬興文那些人,一瞬間就沒影兒。

她還多了個心眼,故意去跟馬家借錢,把馬家的人給氣的。

陶珍珍想起馬興文那癩皮狗的樣,就害怕:“娘,這件事你可一定要替我解決,我死都不想嫁給馬興文。”

何姑媽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寶貝女兒,我怎麽舍得你去受苦。”

想起老爺說起的那件事,何姑媽就覺得心裏一陣火熱,要是那件事真成了,以後她女兒可就有享福了。

話說何妙菱拿了那盒子去了花廳,這花廳一整麵全都是玻璃,外頭栽種了許多的花草,屋裏屋外都十分敞亮,是何家曆代夫人料理家事的地方。

何妙菱坐在這裏,打開了盒子,頓時就眼前一亮。

她就笑了:“白芨,去請趙公子過來一趟。”

趙明毅來得很快,何妙菱就將東西給了他:“有了這些東西,陶老爺問陶家要債,可就輕鬆多了。”

趙明毅仔細看了,都是這些年陶家以各種名義把銀子轉移到其他地方的罪證,陶老爺他大哥和小弟可精明多了。

他們開了酒樓,茶館,綢緞鋪子等等,卻都記名在別人的名下,而他們卻也同時跟這些人簽訂了借債協議,等於是說,鋪子名義上是別人的,其實還是他們自己的,他們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