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報官,討債就得逼一把

何妙菱驚愕地瞪大眼睛:“姑媽,你真是好大的口氣啊,十年的債務,加起來總計四十八萬,你說不提,就不提了?”

“若這銀子是何家欠你的,你會說不要了嗎?”

何姑媽頓時啞了嗓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那你說怎麽辦,你這是要逼死我們。”

何妙菱還是那句老話:“是陶家的人,要逼死你們才對。”

“說實話,姑父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又是怎麽想的,你男人都不把你當回事,搗騰的銀子都偷偷給了他親爹,你一兩銀子都沒有花上,你還替他收拾爛攤子?”

何姑媽一聽,眼淚又下來了:“他是我男人……”

車軲轆的話,何妙菱都聽膩了。

她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在門口等消息的陶長榮,一看她架勢不對,急忙攔住她:“你幹什麽去?”

“報官啊。”

何妙菱詫異地看著他們。

陶長榮頓時急了:“我爹是你姑父,你怎麽這樣狠心。”

“你爹還是你爹呢,銀子不也是給外頭的外室子花了?”何妙菱專門捅他心窩子。

陶長榮傻了眼。

何妙菱說報官,她就是來真的,等何姑媽和陶長榮母子追上來的時候,她已經帶著早就寫好的狀紙,進了衙門的大門。

“這個孽女啊,她真是要逼死我了。”

何姑媽哭的險些癱坐在衙門口的地上。

有關何妙菱狀告姑父陶良平,吞沒何家家產的案子,飛快地就在京城大街小巷傳播開來。

何妙菱絲毫不覺得家醜外揚了不好,反而還匿名給戲班子,茶樓的說書先生,等等,都寫了戲本子。

短短三天的時間,利用輿論的力量,將何家家產糾紛的事情,徹底攤開在大眾們的麵前。

這時候,人哪裏有什麽娛樂,平時消遣解悶兒的,無非就是張屠戶半夜敲了趙寡婦家的門,男男女女之間,勾勾搭搭的風月之事。

有關爭奪家產的消息,正式刷新了人們的認知。

何家當年的事兒,不是小事,許多的人都知道的,何家子嗣單薄,這一代的老太太隻生了一兒一女。

因此,在兒子死後,女兒帶著全家子住進了娘家,照料娘家母親,還有弟弟和弟妹留下的一對年幼的孩子,在當時,還是一樁美談呢。

沒想到,十年後,才撕破了何氏的假麵具。

原來,照顧母親,撫養弟弟和弟妹留下的一對孩子,是假,侵吞人家的家產,才是真的。

一時間,何姑媽在京城的名聲,變得臭不可聞,陶家人出門也被指指點點起來,無他,就因為戲文裏也唱了。

陶老爺費盡心機將何家的家產偷梁換柱,還故意把財產都記在自己親爹和大哥等人的名下,就是為了事發之後,他一窮二白,何家姐弟也不會把他怎麽樣,而事實上,陶老爺當個了大傻子。

陶家人翻臉不認人,陶老爺十年算計,落得一場空,什麽都沒有。

陶家人被唾棄,被指指點點的程度,比陶老爺承受到的非議還要厲害。

提起陶家人,那就是不要臉,就是陰險,就是歹毒。

陶家人徹底都不敢出門了。

“狠,那是真狠啊,一個年輕輕的小姑娘,把一夥活了大半輩子的老油條都逼到這份上了。”

“嗨,明明最狠的人是她姑媽才對,不說善待兄弟留下的一雙兒女,反而帶著婆家的一群人跑回娘家吃絕戶,她簡直是瘋了。”

“這事兒啊,那你們是不知道,多年前,這何姑媽就為了她男人,裏子麵子全不要了,死活要下嫁給窮秀才陶老爺呢,這女人她眼裏沒有了禮義廉恥,隻有男人。”

外頭眾人,林林總總,各種議論。

何姑媽在何家哭死哭活,她還找了根繩子要上吊:“把何妙菱給我叫來,她要是不撤了這狀紙,不把我家老爺從牢裏放出來,我就死給她看。”

趙明毅最近教何智元讀書習武,忙的很,聽了這事兒,也問何妙菱:“看來短時間是沒辦法解決這個事了。”

何妙菱點頭:“確實如此,不過,如果心夠狠,這事也不是不能更快點。”

她也不想整天被某些聖母議論,都是一家人,何必鬧的這麽僵;好歹你姑母撫養你長大,鬧的這麽難看,別人笑話你;這銀子是死物,乃是身外之物,沒了還能掙,親情沒了可就找不回來了這樣的話了。

何妙菱去的時候,何姑媽一見她來,立刻就把腦袋往繩子圈裏頭伸:“別拉我,都別拉我,叫我去死。”

“娘,嗚嗚,我不要你死。”

“娘,你死了,我們可怎麽辦啊。”

陶長榮和陶珍珍等,兄妹們一屋子裏,拉的拉,哭的哭,等到何妙菱進來。

陶珍珍先衝了過來:“何妙菱,你害我爹關到大牢裏,還逼死我娘,我跟你拚了。”

“小妹,別衝動。”陶長榮作勢抹淚,卻不去拉。

陶珍珍雙手就往何妙菱臉上抓,咬牙切齒,恨不得抓掉她臉上一層皮。

何妙菱抬手狠狠一推:“你們這就是‘惡人先告狀’了,你們爹娘落到今天這份兒上,都是他們自己找的,自作自受。”

陶珍珍被推倒在地上,還是不服:“我跟你沒完,何妙菱,你太過分了,銀子還沒有人重要嘛?”

“銀子不重要,你們兄妹幹嘛天天堵在你爹那外室的門口罵街呢?”何妙菱笑著嘲諷她。

陶珍珍想起跟她娘到外室那院子裏,不光沒有把外室女怎麽樣,反而被外室女母子給羞辱的,趕出門去,她就屈辱的紅了眼睛。

這一切,都怪她爹心太狠。

把那兩個外室都養得嬌滴滴,卻一個比一個猖狂。

現在她爹出了事,更是一兩銀子都不給。

何姑媽也被刺激了,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

她丟開繩子,坐在地上,學著街頭潑婦罵街的架勢,擺著大腿哭。

她絕望了,機關算盡了,過一輩子了,三兒一女,什麽也沒撈著,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可憐她的孩子們。

廳堂裏雞飛狗跳,尖叫哭喊聲,刺的何妙菱耳膜都痛了。

終於,她無可奈何地開了口:“姑媽,別哭了,我有辦法能把錢從陶家要回來了。”

何姑媽正覺得絕望。

她沒有錢,她一兩銀子都沒有,甚至離了何家,一家子都要流落街頭,大兒媳婦才剛剛懷上身孕。

突然的,就聽說,何妙菱說,她有辦法把銀子從陶家要回來。

“你說什麽?”

她一個激靈,就不哭了,慌忙從地上爬起來:“什麽辦法,你說。”

陶長榮等兄妹幾個,一個個倏地瞪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她。

何妙菱便笑了:“這事,我們得這樣辦……”

等她偷偷將計劃告訴了何姑媽等人之後,一個個麵麵相覷。

“真的?”

他們有些不敢相信。

“真真兒的。”何妙菱說:“不然,除了這個辦法,你們還能想出別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