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熊孩子弟弟,就是欠教訓
話說何智元,正在自己院子裏,領著一幫小廝踢球呢,就看到院門口來了一撥人。
何妙菱忽然就在其中。
姐弟兩個,也終於見麵了。
何智元生的模樣秀氣,隨了他們的爹何玉成,隻是此時踢蹴鞠,玩的滿頭大汗,衣服下擺紮進腰帶裏,渾身都是土,滿口都是你爺爺,你爺爺。
“何妙菱,你真的回來了?你不是在侯府過好日子嗎?還回來幹什麽?”
張嘴第一句話,就很不討喜。
何妙菱眸光冷冷地掃過一群踢球的小廝,不,現在這東西叫蹴鞠。
“我是你姐姐。”
“哼,你爺爺我當然知道了。”
何智元搖搖晃晃的走過來,這身板,這歪脖的架勢,活脫脫就像街頭的二流子:“你來找我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可不是聽你管教的人……”
話音未落,何妙菱已經開了口:“這是我們表哥趙明毅,孟德明舅舅的義子,從今天起,他暫時就住在你這個院子裏,順便呢,教一教你做人的道理。”
何智元愣了,將趙明毅看了又看,莫名,就在他似笑非笑裏發現了危險,急忙大喝一聲:“不行!我,我用不著。”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聽大人的就對了。”何妙菱幹脆利落地發了話,就對趙明毅說:“表哥,從今往後,但凡有你在,這院兒就是你說的算。”
何智元氣壞了:“何妙菱,你說什麽,你敢?”
“哎呦喂。”
一聲慘叫。
趙明毅順手掐了一根樹枝,就抽在他胳膊上,嚴厲地說道:“長姐如母,你身為弟弟,怎可辱罵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姐姐,該打!”
“你敢打我啊?”何智元氣的蹦起來,張牙舞爪地指揮身後的小廝們:“你們全都給我上,打,把他打死。”
一聽打死兩個字,何妙菱火氣都上來了。
趙明毅攔住她,對何智元說道:“誰輸了,誰就得聽話,怎麽樣?”
何智元一聽,看著趙明毅這結實高大的身材,帶出當打手,一定很威風,立刻冷笑:“我就不信,你能打過我們十幾個。”
說完,他先挽起袖子就上了。
被何姑媽養在後院裏,從不知天高地厚,出門隻帶著幾個小廝在街頭瞎混混的何智元,根本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強者。
一共十五個人,全都被趙明毅打趴下了。
何智元也栽倒在地上,被趙明毅一腳踩在胸口:“還打嗎?我剛才,可是隻用了一隻胳膊,就把你們全都打趴下了,你們一個個的,全都是酒囊飯袋吧,廢物。”
“你才廢物,你才廢物。”
何智元氣的齜牙咧嘴,拚命喊叫。
有趙明毅看著何智元,何妙菱才算真正鬆口氣,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去。
何姑媽得知,何智元竟然被孟家派來的那個什麽趙明毅給拿捏住了,乖跟孫子似的,氣個仰倒。
“我死都不出這個門。”
“我也是何家的女,憑什麽就要把我趕出去。”
何姑媽一家子依舊賴著不走,何妙菱也不知在做什麽,也沒有親自來趕他們。
很快,綠蕊聽到消息,也回來了。
臉上的紅腫已經退了,但是依舊青紫發黑,看起來十分可怕。
“大小姐,嗚嗚嗚,是綠蕊沒用,沒能把大少爺帶到侯府去。”綠蕊跪在地上對她哭。
何妙菱歎了口氣,叫她起來:“我不怪你,既然來了,就在這院子裏養傷吧。”
在府裏頭,好歹吃喝用度都是現成的,
到了她家裏,燒火做飯都得她自己來,一雙手,瞧著也粗糙了不少。
綠蕊忙抹了淚爬起來。
秀菊因為帶著孩子,被趙明毅安排到一家藥鋪的後院裏做夥計,清理藥材,包吃包住,還有工錢,秀菊自己也很滿意。
孫老五不滿意媳婦女兒被帶走,但是二十兩銀子,夠他再娶一個老婆生兒子,他也就算了,乖乖請莊上的秀才幫忙寫了放妻書。
何妙菱身邊的各種事平靜了以後,她躺在何家自己的院子裏,長長籲了口氣。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
值夜的丫頭白芨疑惑地側耳聽了聽,很快明白,大概是大小姐在侯府那樣的富貴窩裏居住,也不順心吧。
何府。
自家的大小姐何妙菱回來了,回來的第一天,就把當家做主的何姑媽給諷刺個狗血淋頭,何府的下人們,紛紛都在嘀咕。
難道何府的天,真的要變了?
何姑媽極為吝嗇,府裏頭下人的月錢,能拖一天是一天,不準下人吃肉,吃菜都得便宜的白菜蘿卜,十分精打細算。
她自己一家子,當然是大魚大肉,穿金戴銀。
何妙菱在家裏住了幾天,就摸清楚了,該怎麽把徹底寄生在何家身上的這根吸血藤給拔出去。
“你想要理清楚何家這些年的賬?”趙明毅想了想:“你母親的嫁妝單子,孟家有一份,你外祖母那裏,也有一份。”
“至於何家自己的家產,我們就不清楚了。”
何妙菱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些東西,該是保管在什麽地方,主要是我們家老太太她糊塗了。”
如果不糊塗,就幫了大忙了。
何妙菱回了何家,隻管忙自己的事兒。
大牢裏。
馬剛彪被抓了,原本,他以為自己是一條硬漢,就是剁了他的頭,他的嘴依舊還能咬得很緊。
可當那蔡縣令,讓他喝了一碗酒之後,他的腦子忽然就糊塗了。
來人問他什麽,他就忍不住……想說真話。
蔡縣令立刻著人去搜查,果然在城中一戶人家挖的地窖裏,找出了走失的七八個孩子,個個眉清目秀,看得出來,長大了必定是個好模樣。
還有一戶人家,找出了五六個年輕女子,也一個個生的秀麗。
眼看著,馬剛彪還想再透露什麽,眼線急忙找到了錢偉英。
錢偉英傳話給了三皇子:“殿下,馬剛彪這個人,留不得了,他把什麽都招了,連累了我,倒沒什麽,要是連累到了殿下,他就罪該萬死了!”
周靖克萬萬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馬剛彪竟然給自己造成這麽大的麻煩。
堂堂一個皇子,販賣人口,還是為了讓自己幕後操縱的秦樓楚館賺大錢,說出去,皇室的臉都要被他丟光了。
他怎麽知道,舅舅錢偉英手底下人,竟然販賣人口?
這世上日子難過的賤民那麽多,賣兒賣女那麽多,為何就不能拿銀子去買,非得去偷,去搶?
周靖克這一日,跟著沈蘭若去街上走動,都有些心不在焉。
七月二十六,便是沈蘭若的生辰。
侯府老夫人和賢妃娘娘,特意讓他二人在街上走動走動,散散心,也聯絡聯絡感情。
這段時間,蘭若明顯心情不好,別是又跟三皇子鬧了別扭。
沈蘭若心裏很清楚,她知道周靖克心不在焉,是為什麽,但是,她怎麽能讓周靖克知道,她知道他的那些事呢。
前世,就是因為自己對他太不設防了,才被他騙個徹徹底底,連命都沒了。
正覺得厭煩,忽然街的對麵,走出一個穿著杏色小襖和橙色長裙的清麗女子,身邊跟著兩個丫頭。
不在侯府寄人籬下的何妙菱,整個人看著,都鮮亮動人了許多。
“那不是何妙菱了嗎?”
變得不再低眉順眼,細聲細氣,怯生生的何妙菱,沈蘭若覺得她不管怎麽看,都怎麽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