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親愛的何姑媽,侄女可終於見到你了

何妙菱笑了笑。

老夫人這是故意在提醒她:你那個姑媽對你什麽目的,你忘了嗎?你就不怕嗎?

可她心裏,早就想見一見,把何妙菱逼上絕路的,她“親愛”的姑媽了,簡直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一臉誠懇,滿眼純潔的,對老夫人說道:“外祖母,姑媽隻是姑媽,她也有自家的公公婆婆需要孝順,等我回去了,我約莫著,姑媽也該覺得是時候交出何家的重擔了,回到陶家去盡孝了。”

“我弟弟也大了,該學著繼承家業了,是不是?”

大道理一出口,不說老夫人眯起眼睛,就是侯府其他兩位老爺,也不由紛紛點頭:“是這個道理。”

他們並不知道,老夫人總是捏著何妙菱的心思。

老夫人和小王氏眼睜睜就看著何妙菱走了,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怎麽這麽眼熟。

“這小夥子,你是誰?”

趙明毅已經走了兩步,聞言,回頭將老夫人看了看:“孟德明,是我義父。”

說完,他轉身就走。

“孟德明?”老夫人倏地瞪大眼睛,手裏的拐杖狠狠地戳在地上:“孟德明的義子就這麽沒規矩嗎?”

孟德明見了她,都得磕頭,他的義子倒是厲害,見了她,完全就是目中無人。

趙明毅聽她大怒,也沒有回頭的意思,緊緊跟在何妙菱的身後。

何妙菱就這樣瀟灑的離開了。

永興侯府眾人,隻敢悄悄的議論紛紛。

小王氏私底下告訴沈蘭若:“看來,老夫人跟孟家的事,要因為何妙菱,終於擺到麵上了。”

沈蘭若卻在出神。

“蘭若?”小王氏喚了一聲。

她才回過神來:“我知道。”

馬剛彪竟然被抓了,也不知道能牽連到周靖克那個親舅舅多少事,會不會給他造成麻煩?

周靖克估計也不知道,他私底下來錢的路子,現在的她,是知道的。

自古以來,來錢最快的,且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就在賭場和花樓。

周靖克借著他親舅舅錢偉英的手,入手了好些地方的花樓和賭場,一年年,總能為他賺來不少的銀子。

馬剛彪就是錢偉英的其中一個得力幹將。

……

何妙菱上了馬車,回何家去。

明明都在同一個京城住著,何妙菱現在卻從心裏生出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

很快,就到了何家的大門口。

何妙菱走下馬車,將何家的大門看了又看,當然是不如永興侯府那麽氣派富貴的,但是,因祖上都是做官的,左鄰右舍,也都是朝中命官。

有路過的馬車,揭起車簾看她。

她一回頭,那女子也很好奇:“何妙菱?你回家看你弟弟嗎?”

何妙菱這才從記憶裏扒拉出了麵前小白兔似的,純真美麗的美女姐姐是誰了。

“鄭二姐姐。”

她就是沈承業訂婚了十年,卻一直不曾婚嫁的未婚妻,鄭雲姝了,鄭宰相家剛好就住她家隔壁,真是緣分。

明明比何妙菱還大四歲,但是抿嘴一笑,嘴角甜甜的小酒窩,看著整個人顯小了許多,眼眸透著純真,真正不諳世事,純真無邪的姑娘。

“我以後就在家裏住了,無事請姐姐來做客,姐姐可不要推辭啊。”何妙菱大大方方地笑著邀請她。

鄭雲姝也含笑點頭:“好的。”眼底卻閃過一抹同情。

她小時候,曾聽牆頭有婆子惡狠狠的罵人,罵的就是何妙菱,討債鬼,吃不飽,沒福,這樣的話。

趙明毅命人敲門。

結果裏頭看門的,耳朵跟聾了似的,根本沒反應。

趙明毅臉色冷下來:“她這是在給你下馬威?”

何妙菱笑了笑:“顯而易見,不過,我可不是從前的何妙菱了。”

她走上前,在門上踹了兩下:“再不開門,可要我去報官了,有人惡意霸占娘家的祖宅與財產,並將兄嫂的女兒趕出家門,不管不顧。”

“我想,這樣的新鮮事,滿京城都能傳個遍吧,姑母和姑父就要出名了呢。”

何姑媽的三個兒子,都在學堂裏上學,讀書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

一個女兒陶珍珍,如珠似寶的在何家當大小姐。

何姑父管著何家的鋪子和田產,外頭還養著兩個女人,何姑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知道了就得認祖歸宗,她可不想自己霸占娘家的財產,還要便宜了丈夫養的那些狗崽子。

所以,兩個人都要臉。

一聽,何妙菱竟然敢報官。

夫妻兩個都愣住了。

“真是翻了天了,何妙菱這個死丫頭,在侯府住了這麽幾年,這眼裏就沒有王法了,我可是她姑母,她竟然敢報官抓我?”何姑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何妙菱那個沒嘴的葫蘆能說出口的話?

“她是不是中邪了?”陶珍珍也驚訝地說。

她們還沒顧得上去小河村找她的麻煩,她倒是來找她們的麻煩了。

何姑父臉色難看的要命,要是何妙菱真鬧出去,他以後還怎麽出門做生意:“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還不快把人打開,叫人笑話。”

吃何家的,用何家的,那都是他打著照顧年幼沒爹沒娘的何家姐弟,才能心安理得在這裏住下來的。

要是被她報官了的話,他沒了立場,不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讓她進,死丫頭,等進了這個門,我就叫她後悔還敢滾回來。”何姑媽恨不得何妙菱現在就在她眼跟前,她好好地給她一個教訓。

何家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何妙菱現在身邊可跟著趙明毅,伺候的人,也是孟家的下人。

“誰是管門兒上事的。”她掃了眼前四五個看門的下人。

看門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戶人家,看門也有規矩,早班晚班還有夜班,誰當值,誰請假,就得有管的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不屑地掃一眼:“我就是。”

“我看你耳朵不管用,連我叫門,你都聽不見,拉下去,打二十板子,滾回家去吧。”她說。

這人愣了:“大小姐說什麽?”

“我可是夫人做主……”

話沒說完,已經被趙明毅帶來的人拖了下去,當場就打了起來。

一旁幾個下人,嚇得都愣住,竟不敢攔阻。

何妙菱一路直入,便到了何家正堂,明月堂。

進了屋子,無比敞亮的廳堂正中間,就坐著一對中年夫妻,個個打扮的富貴,女子脂粉描眉畫眼,眼裏帶著薄怒,一臉刻薄,滿頭珠翠也不嫌頭疼。

中年男人倒是擺出一副慈愛的麵容:“菱兒回來了,是回來看智元的?這次就好好的多住幾天,你姑母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早就想你了。”

何妙菱不吭聲,眸光又掃了旁邊兩排椅子,一個翻白眼,一臉不悅的清秀女子,打扮的與何姑媽如出一轍的華麗,不是陶珍珍,又是誰。

還有一個女子,婦人打扮,就是何姑媽的大兒媳婦倪氏了。

這是千古奇聞,兒媳婦都娶到別人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