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承誌來了,他不信她

沈蘭荷徹底地懵了。

沈承誌對沈蘭荷失望極了:“你為何總是欺負她,她沒爹沒娘,已經夠可憐了。”

“她才剛剛救了我們大哥。”

本該對她感激不盡的,她怎麽還能欺負她?

沈蘭荷哇的一聲,就哭了:“二哥,明明是她欺負我。”

可是,聽沈承誌說的話,她就是再傻也明白,完了,她根本沒辦法讓二哥相信,就是何妙菱欺負的她。

不知為什麽,她右手的手臂有些麻木刺痛,但是她也顧不得了。

沈蘭荷捂著臉,哭著跑了。

幾個丫頭也慌忙追上去。

何妙菱這時候,才甩開沈承誌的手,自己站了起來,開始整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你,你。”沈承誌驚訝地看著何妙菱,她臉上的悲傷,一瞬間都不見了。

“我什麽?”這會兒麵對沈承誌,何妙菱就懶得裝了。

“你騙我!”沈承誌怒了。

何妙菱就冷眼看著他:“隨便你怎麽想,但是你剛才的想法是對的,沈蘭荷她就是帶著一群丫頭想要羞辱我,她叫她們給我藥裏吐口水,還強迫我跪在地上,舔她的鞋。所以,我就反抗了。”

“我把她推倒在地上,威脅她,要是再敢欺負我,就敢刺瞎她的眼睛。”

沈承誌一下子就愣住了。

眼前冰冷而強勢,又帶著決絕的何妙菱,根本就不像從前那個,被欺負了以後隻會躲在沒人的地方,自己哭,害怕聲音大了被人發現,捂著嘴,蜷縮的跟個沒人要的小孩一樣的小表妹了。

“你太可怕了。她若是欺負你,你可以告訴我,或者告訴我娘。”

“你怎麽就變成這樣的人。”

……

何妙菱一時無言以對,她被欺負了,告訴他?

或者告訴小王氏?

他就算了,男女授受不親,小王氏的話,從前她倒是說過了被侯府的下人欺負了,結果了,會做表麵功夫的小王氏,立刻就大張旗鼓的懲戒奴才,又是懲罰,又是警告。

隨後,就丟開手不管了。

於是,那些奴才就開始變著法兒的,偷偷欺負她。

衣服不給她洗幹淨,屋子也不打掃,喊八遍,也當沒長耳朵,根本就不帶動的,有時候,她還得自己打水,梳頭發。

什麽表小姐,過的還不如沈蘭若跟前的丫頭,那大丫頭還有小丫頭婆子伺候著。

何妙菱歎了口氣,告訴他:“等你被人這樣欺負的時候,就知道,我為什麽要奮起反抗了。”

“啊,不對,你怎麽會被人欺負呢,你是永興侯的嫡子,侯夫人的親生兒子,你長得高大英俊,你還武藝高強。”

“欺負你,就是欺負了永興侯府,而這永興侯府的人,所有的人也都圍著你轉。”

“他們對你,可是卑躬屈膝,盡心盡力,可對我呢?那就換了一張麵孔了,誰讓我寄人籬下,吃白飯的表小姐?”

沈承誌不是傻子,何妙菱說了這麽多,他也明白了,世人大多趨炎附勢,攀高踩底,她是表小姐,性格又軟弱,被怠慢,被疏忽,她也不敢跟他們發脾氣。

久而久之,那些人就更過分了。

他一時無話可說,沉默下來。

何妙菱歎了口氣,沈承誌這個人,其實本性不壞,就是從小到大被人捧著,麵對的都是一張張巴結奉承的笑臉,他就覺得,身邊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認為這些人,對別人也一樣。

“你走吧,我需要休息了。”

“對了,我餓得受不了,胃都燒得慌,我要吃經常麻婆記的驢肉燒餅,要三個。”

“你說什麽?”沈承誌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這是在指使他嗎?

“我要是餓死了,你大哥也就沒救了,知道嗎?”她說,她現在可不敢吃大廚房送來的飯菜,誰知道裏頭有什麽。

沈承誌皺了皺眉頭,鬼使神差地,出了門就直接去給何妙菱賣燒餅去了。

何妙菱這會兒才卸下勁兒來,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春燕。

春燕這時候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見了鬼似的,被她看一眼,就嚇得打一個哆嗦。

“你過來。”

春燕嚇得不敢動。

她伺候了表小姐四年,根本就沒有見過她這麽凶悍的樣子,她覺得,她要麽是中邪了,要是真的被欺負的狠了,打算不要命地豁出去了。

她一個當奴婢,可真的不敢跟她硬碰硬。

“表小姐,奴婢錯了,奴婢剛才不是故意的,是大小姐叫我那樣做的啊。”

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開始哭著求原諒。

何妙菱歎了口氣,回想自己的現狀,身無分文。

頭上戴的,身上穿著,那都是舅母小王氏讓人記錄在冊的,一個戒指沒了,都得說清楚,到哪裏去了。

利誘是不能了,那就隻能以勢壓人。

她拿下手上一隻玉鐲子,就隨手丟在了地上。

“哢嚓——”的一聲脆響,水頭還算不錯的玉鐲子,當即摔成了三段。

春燕看的目瞪口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就聽表小姐這樣說:“你摔壞我的鐲子,這鐲子你們侯夫人可是跟我說過的,價值八十兩銀子,你說,到時候侯夫人會怎麽懲罰你?”

春燕這才反應了過來,表小姐她是想幹什麽。

她怎麽能這麽卑鄙。

“八十兩,賣了你,都不夠賠吧,還有,我還會跟侯夫人說,你就跟翠喜一個樣,我使喚你,根本叫不動,你還偷吃我的飯菜,叫我吃你剩下的。”

何妙菱一句一句的說出來。

春燕已經麵露恐懼:“表,表小姐,我沒有。”

“可我要是鬧出去了,我舅舅信誰的?”何妙菱微笑看著她。

春燕眼眶通紅,忍不住想哭,侯爺肯定會向著她。

“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侯夫人叫你伺候我,我希望你能盡好當奴婢的本分,你要是再敢向從前那樣,對我愛答不理,還幫著外人欺負我。”

“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痛快,要麽,是被發賣出去,要麽,就是死。”

“我懂醫術,保證會讓你死的幹幹淨淨,就是衙門裏的仵作,把你的屍體給剖了,他也看不出來。”

何妙菱清冷的眼神,比刀子還可怕。

她會死?

仵作,還有什麽屍體?

“不,不要。”

春燕嚇得抽泣起來,渾身虛軟地坐倒在地上,她頭一次覺得,表小姐,她竟然這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