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子恩賜珠璣草

三夫人姚氏,倒是一直都看不慣小王氏在侯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狂樣兒。

什麽含辛茹苦,什麽賢良淑德。

如果真的萬般不求,怎麽前頭她嫡姐生的兒子沈承業,讓她照顧的越來越虛弱?無父無母,本該被多加疼愛的外甥女,在侯府讓她照顧的像個伺候丫頭?

縱使心裏惡心小王氏表裏不一,三夫人姚氏也不敢跟小王氏作對。

一是她三房得靠著侯爺過日子,侯爺現在可算是被這個小十歲的漂亮小老婆給哄住了。

二是小王氏是個人精,她初進門的那會兒,自己還不知輕重的與她較勁,結果吃了大虧才知道,這人麵軟心黑。

因此,三夫人隻在一旁含笑聽著她們二人一唱一和,一個說何妙菱多狼心狗肺,養她不如養條狗;一個表示自己多麽善良大度,何妙菱沒爹沒娘太可憐,她不會與她計較,她自己卻不發表任何意見。

不管如何。

何妙菱到底還是開始給沈承業治病了。

“真是不可思議,大少爺的病情,竟然真的穩住了。”為防不測,永興侯沈修賢特地請了劉太醫和楊太醫在此坐鎮。

他們二人親眼目睹了何妙菱如何救人之後,都忍不住覺得震驚,明明都是他們也常用的藥材,經過何妙菱的一番調整後,竟然發揮到了不可思議的作用。

二老爺和三老爺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滿是疑惑,從前真是錯看了這個外甥女兒?

“可是人怎麽還沒有醒來?”

永興侯依舊很著急,看不到兒子睜開眼睛,他這心提在心口,就一刻也放下不去。

何妙菱剛才替沈承業調整內息過後,發現他身體被湯藥耗損的太嚴重了。

“舅舅,我還需要珠璣草,你能找到嗎?”

她腦中的實驗室,經過飛快匹配這個世界的草木之後,有種叫珠璣草的,和她實驗室裏的朱靈草藥性相同,可以對沈承業的病情起到大作用。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沒辦法把藥材拿出來,隻能叫他們去尋珠璣草。

“珠璣草?這一向是貢品,且隻有北邊炎國才有。”永興侯神情凝重,話裏話外,何妙菱也聽得出來,這珠璣草,貴重且很難得。

她不禁沉下心來。

旁邊劉太醫和楊太醫卻互相看了一眼,永興侯立刻注意到了:“兩位大人可有什麽高見?難道你們知道珠璣草的下落?”

楊太醫是個滑頭,立刻一縮脖子,轉過頭去。

劉太醫受過侯府恩惠,隻得開了口:“侯爺,去年炎國的貢品裏,就有兩支,隻是,都給了太子殿下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用過了沒有。”

“太子殿下!”

永興侯有些愕然。

何妙菱也想起自己見過的周靖淳,說:“我瞧太子殿下見人帶笑,溫文爾雅,一定很好說話……”

她就看到舅舅,還有兩位太醫愕然看著她的眼神,仿佛是她在說胡話。

“菱兒,你一定是認錯了人,以後萬萬不可對太子殿下不敬。”

永興侯可一點都不覺得太子殿下平易近人,尋常說話,都萬分小心謹慎,生怕一點不對,著了他這隻千年狐狸的道。

劉太醫和楊太醫也雙雙點頭:“確實,確實。”

太子殿下分明就是笑麵虎,越笑,他們就越害怕,還不如不笑,做一個冷麵閻王,他們才會覺得好受點。

何妙菱也皺了眉,難道自己看到的人,是個假貨?

“拿令牌,我去求見皇上。”

知道太子殿下有這樣珍貴的珠璣草,永興侯立刻就要去想辦法。

已經夜深人靜,虧得永興侯是皇上心腹,又有令牌在手,才能得此深夜進宮求藥的便利。

劉太醫和楊太醫跟著在府上歇息。

何妙菱則被安排到隔壁廂房,到底是表親,男女有別,小王氏又是賢良淑德,疼愛繼子生過親子的好繼母,打發了兩個妯娌離開,就立刻趕過來“照顧”繼子了。

“舅母,那就辛苦你了。”

何妙菱也累了,這會兒,又有永興侯親隨在一旁盯著,她正好可以休息。

沒了永興侯在場,小王氏皮笑肉不笑起來,一語雙關地說道:“去吧,今日,可算是把你給累著了。”

何妙菱一笑,不理會她話語裏的嘲諷,轉身去了。

永興侯深夜求藥。

皇帝自胡貴妃宮中醒來,懷抱嬌香軟玉,睡得正香,卻被打擾。

醒來自然不悅。

胡貴妃卻十分寬容:“皇上,永興侯愛子心切,乃是人之常情,就是不知道珠璣草,太子殿下是個什麽意思。”

永興侯府上那些事,她早就看在眼裏,那個病歪歪的嫡長子繼承家業,賢妃的後盾更薄弱一些,對她才有好處。

提及太子,皇帝麵色更不好看了。

他這個太子……

哼,不說也罷。

“叫他東宮去吧,朕不做這個惡人。”

大太監立刻去傳話。

別看是深宮大院,在有心人眼裏,卻是藏不住秘密的。

太子殿下周靖淳並沒有睡著,得知珠璣草,是何妙菱的主意,他不禁笑了:“白日才幫了她,一日不到,她就恩將仇報了。”

心腹大太監長福,已經紅了眼圈:“殿下,珠璣草乃是您調養身子的靈丹妙藥,總共才有兩支,您都舍不得用,半年才舍得吃了一支,剩下的這一支,更是千金萬金的貴重。”

“殿下,不若回絕便是,誰也沒有您的身子骨重要啊。”

周靖淳卻搖了搖頭:“算了吧,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治好沈承業。”

殿下發話,就算長福心疼的跟割自己肉一般,也隻能拿去了,回來就躲在門外偷偷哭了一回:沒了珠璣草,太子殿下病發的時候,該怎麽熬得過那扒皮挫骨似的劇痛。

永興侯拿到珠璣草,當下感動極了,幾欲落淚。

一個時辰後回到侯府。

永興侯跟何妙菱說起周靖淳:“尋常舅舅對太子殿下,一直都隻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不敢接近他,沒想到,殿下竟然是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快給你表哥吃了吧。”

小王氏麵對葉尖赤紅如火的珠璣草,都愣住了。

她狠狠掐住自己的手掌心,暗暗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何妙菱檢查了珠璣草,卻說:“舅舅,沒有這樣容易的,珠璣草我還得處理一下,才能藥用。”

永興侯一愣:“可你表哥他還能等嗎?”

“舅舅,表哥本來身體就不好,趁著這次他能安安穩穩的睡一個覺,就讓他睡吧。”

平時沈承業身體不好,睡覺輕,一些輕微的響動,他就會驚醒,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漫漫長夜,全靠自己瞪大眼睛熬到天亮。

這是何等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