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生家永遠有她的容身之地
第二天，蘇母不知從哪弄來兩吊錢給蕭兮兮，讓她一半買回門禮，一半給家裏買糧食。
“娘，這銀子……。”
她本想問這銀子哪來的，轉而又覺得這麽問不合適，到嘴邊的話沒說完。
蘇母知道她想問什麽，解釋道：“放心吧，這麽多年，總有點體己銀錢的，這錢省不得。”
蕭兮兮才不信，要真有體己錢，昨天就不會因為老嬤嬤要倒米糠表現得那麽狼狽了。
不過她也不好多問，接過蘇母硬塞過來的銀子。
蘇母似乎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轉口問道：“凜兒又出去了？”
蕭兮兮微微頷首：“他天剛亮就出門了。”
蘇母歎口氣，“那讓彭姨陪你去買吧，娘就不陪你去啦。”
蕭兮兮見嫂子似乎也想出門，主動問道：“嫂子一起去嗎？”
“你嫂子出門容易惹人議論，就不去了。”蘇母替劉燕燕回道。
劉燕燕雖然心裏想去，但想到那些長舌婦一門雙寡婦克夫的非議，頓時沒了興致。
“不了，你去吧，集市也沒什麽好逛的。”
蕭兮兮見狀沒再多說，隨後同彭姨出門去。
路上她側麵問起這兩吊錢的事，覺得彭姨肯定知道從哪來的。
彭姨歎了聲，緩緩說道：“這事兒夫人叮囑不說的，但二娘子問起老奴也不敢隱瞞。夫人把老爺留給她的最後一件首飾當了，換了兩吊錢。”
“這……你怎麽不勸勸夫人，這對於她來說意義非凡，兩吊錢就當了，實在不值。”蕭兮兮麵色凝重，“不行，我得把飾品贖回來。”
蘇父已經故去，她明白這最後一件飾品對於在世人的意義。
彭姨急忙攔下她，蒼老的臉上透著一絲懇求：“二娘子不可，這是夫人的尊嚴，她會責怪老奴告訴您這事的，您就當不知道此事。”
蕭兮兮皺起眉頭，可她明明知道呀，怎麽當作不知，但對上彭姨懇求的目光又不忍拒絕。禮數在她們心中的分量不是她這個異世靈魂能理解的。
最後還是點點頭，況且贖當要添息，她現在沒多餘的銀子贖，隻能等賺了銀子再想辦法贖回。
彭姨見狀鬆了口氣，躬身感謝道：“多謝二娘子。”
蕭兮兮隨意擺擺手，“我什麽都沒做，不用言謝。去買糧食吧，不能辜負了娘的苦心。”
兩人來到糧店，彭姨建議回門禮買半匹布和一鬥白麵，場麵些，剩下的銀兩給家裏買兩鬥粗糧。
蕭兮兮可沒真打算把禮留給老蕭家，她把兩吊錢全買了家裏需要的糧食，換了四鬥老米。
彭姨一臉無奈，回去怕是少不了被夫人數落。
兩人抬著米回家，路上蕭兮兮和彭姨閑聊，從她口中了解到，她跟隨蘇母已經幾十年了，還是閨秀時就伺候在身邊，直到三年前還是無比榮光，可惜突遭變故，不得不從京師回鄉，靠寄食在家族過活。
蕭兮兮好奇問道：“彭姨，我能問下家裏遭了什麽變故嗎？公爹和長兄是不是因為這場變故離開的？”
彭姨聞言，神色驚慌，趕緊停止這話題，認真叮囑她：“二娘子千萬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提起此事，特別是夫人和凜少爺麵前，千萬記住！”
蕭兮兮被她瘮人的神情嚇了一跳，答應她不會隨意提起，見她不願說也沒再多問。
回到蘇家二房。
蘇母見她們兩吊錢都買了老米，語氣帶著一絲責備：“彭姨，你是老人了，怎麽那麽粗心。回門禮哪能隻用老米的，那不是讓人覺得我們看輕了兮兮。”
蕭兮兮趕忙替彭姨解釋，是自己要買的，比起布匹和白麵，娘家窮，多幾斤老米更合適，不會失禮的。
蘇母聞言才沒再指責。
今日蘇凜方罕見天沒黑就回來了，蘇母拉著他叮囑明天回門的禮數，千萬不能失禮。
她習慣性按京師的禮數說教，其實窮人家根本不講究那麽多，隻看新姑爺帶多少禮回去。
蘇凜方還是耐心聽訓，忽然發現母親平日戴的唯一頭飾不見了，想到家裏的情況還拿得出回門禮，立刻明白過來，母親是把唯一的首飾當掉了。
蕭兮兮見他走神，輕輕碰了下他。
他回過神，等蘇母叮囑完，立即離開了客廳。
蕭兮兮還以為他回房了，回到房間不見人影，過了會兒才見他回來。
蘇凜方沒多解釋，從袖中摸出兩吊錢，遞給她：“等回門回來幫我去永濟當鋪贖個東西。”
蕭兮兮沒有接，疑惑問道：“你哪來的銀子？”
“放心好了，反正不偷不搶。”蘇凜方把銀子放到桌上。
“你要贖什麽？”蕭兮兮以為是他以前當的東西，不方便去贖。
蘇凜方回道：“一支發釵，當票你問彭姨拿。”
蕭兮兮愣住，“是要贖阿娘當的那件首飾？你剛剛是去找彭姨？”
蘇凜方見她猜到了，點點頭：“那是父親留給母親所剩的唯一飾品。”
她把桌上的兩吊錢拿起來，“贖當是需要添一成息的，這不夠。”
蘇凜方皺了皺眉，旋即說道：“好，回門之後容我兩日再去贖。”
蕭兮兮拋了拋銀子：“就這麽把銀子交給我放心？”
“放心！”
蕭兮兮打量著他，這人到底怎麽回事，這麽來看絕對不是坊間傳的不孝子二流子，可偏偏又把名聲搞得臭不可聞，家裏的境況每況愈下也從不理會，實在想不通他到底想幹嘛。
無奈搖搖頭：“好吧，我會去把釵子贖回來的。”
他說了聲謝謝就躺地上睡下了。
一夜無話。
次日，蕭兮兮和蘇凜方天剛亮就帶上回門禮回村子。
從縣城回村子要一個時辰，辰時才到大河村，剛到家門口碰上要下地的蕭大頭。
蕭大頭見來人，十分意外，還以為看錯人了：“小兮？你怎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