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與將軍同遊
瓊兒會意,洗漱好後便替她梳了個漂亮的朝天髻,再別幾枚精致的絹花珠釵,最後在麵上塗三分香粉,抹二分胭脂,峨眉淡掃,朱唇輕點,頓時讓人眼前一亮。
“姑娘好久都不曾仔細打扮了,現下看著,倒是比往日在京城的時候還要好看幾分呢。”
聽到這話,秦珂也笑著朝鏡中的自己看了看。
生而為女子,她得了空自然也希望將自己收拾得體麵些,別人看著養眼,自己瞧著也歡喜。
不過西南太窮,百姓的日子不好過,若她穿著太招搖,難免會被人編排,於赫連欽的名聲無益。
但今日要同赫連欽出門,自然是不一樣的。
主仆兩人用了些朝食,從院中出來,便見赫連欽已經在院裏等著了。
他今日亦沒有穿戎裝,隻著了一身湛藍長袍,腰間配同色寬腰帶,上衣是窄袖的,腳下一雙馬靴,遠遠看著便英姿颯爽,更兼一頭黑色束在腦後迎風飛揚,又添了幾分灑脫之氣,倒與平日料峭冷峻的樣子有些不同。
瓊兒看著也是一愣,輕聲在秦珂耳邊道:“將軍今日這幅樣子倒像是換了個人,瞧著也沒有往日那麽凶了。”
瓊兒正愣神,聽她這樣一說,連忙收回目光低頭笑了笑。
她兩世嫁給赫連欽,竟也是頭一回看他作這幅打扮。既有世家公子的儒雅瀟灑,又不失一軍統帥的非凡氣度,倒真當得風華絕代這四個字。
那邊赫連欽看著她遠遠地走來,一雙狹長的眼睛也漸漸溢滿了笑意。
他的夫人,實在當得京城第一美人這個名號。
心裏想著,赫連欽亦快步走過來,到了的近前就接替瓊兒的工作,將秦珂的手一把抓了過去。
“等了你多時,我們快走吧。”
他說話的聲音輕快柔和,絲毫不見往日那般低沉清冷,聽得秦珂一時有些恍惚。
直到被赫連欽拉著快步走向門口,又掐住她的腰抱上馬時,秦珂才反應過來。
“將軍要帶我去哪裏?不是去軍營麽?”
見赫連欽驅便朝出城的方向走,秦珂不由得問道。
赫連欽心情正好,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爽快地道:“不去軍營,帶你去周圍轉轉。”
他在西南呆了近十年,自然對這一帶的風物了如指掌,雖然百生的生活窮困,平時沒無甚樂子可尋,但這周邊有許多景色,卻是在京城那樣的繁華之地難得一見的。
赫連欽驅著馬越跑越快,將坐在前頭的秦珂嚇得臉兒發白,隻好一邊抓住他的手臂一邊道:“你慢些!”
“哈哈哈!”
赫連欽卻看著她大笑起來,不僅沒有減慢速度,反而將馬驅得更快,直如疾風一般。
秦珂再也受不住,看到兩邊的景物疾掠而過,人也被拋得時起時落,隻得將眼睛一閉,緊緊縮在赫連欽懷裏。
胸口被她溫軟的身子貼上,赫連欽一顆心幾乎從口中跳出來,感覺整個人都像要飛了一般快活。
他低頭朝秦珂看一眼,見他著實嚇得不輕,睫毛顫得像振翅的蝴蝶似的,便用雙手輕柔地圈在她腰上,讓馬兒逐漸慢下來。
秦珂開始著實被嚇著了,後來感覺赫連欽將雙手懷在她懷上,還把她往懷裏攬,不由又緊張起來,心跳也漸漸加快。
她不該冒然跟他出來的,若有下回,一定要問清緣由才行。
感覺耳邊的風聲終於沒那麽疾,也不像之前那般顛簸後,秦珂終於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情景與她以往看過的都大不下同。
她與赫連欽正騎馬行走在一處刀鋒般的峭壁上,峭壁的一邊是綠草如茵的原野,另一邊則是浩浩茫茫的沙漠。
這情景實在是太奇怪,讓秦珂不由得愣住。
“有草的這邊,是亦城郊外,靠沙漠這邊,則是大宣的燕山關。因為西南缺水的原因,這片土地一直不易駐守,不但將士和戰馬都耐不住幹渴,連城樓也會被從大漠吹來的風沙侵蝕,所以一直有蠻夷在此騷擾邊境上的百姓。”
直到聽赫連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秦珂才明白,他是在跟自己講解西南現狀。
她愣了一會兒,才問道:“那你們呢?西南軍駐守西南這麽多年,也一直喝不上水麽?”
赫連欽聞言笑了笑,低頭瞧著她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寵溺。
“喝不上水倒不至於,隻是取水有些麻煩。不過早在四年前我們就在少沙漠中找到了一處地下河,修了一條渠道直通到西南軍營裏,所以這個對們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
秦珂聽完他的解釋不禁有些臉紅。她怎麽問這麽笨的問題?西南數萬大軍,若是一直無水可飲的話怎麽能堅持在此駐守下去?
因為說錯話,秦珂便不敢再冒然開聲,隻聽著馬蹄聲靜靜地耳邊響著,由著赫連欽將自己朝未知的地方帶。
走了一會兒,前麵的路就慢慢變得平坦起來,最後踏風從坡上順坡而下,又回到了草地上。
“如何?西南的風物是不是很洪亮?與你在京城見的可有一比?”
兩人走到坡下,赫連欽便又朝秦珂問道。
秦珂訥訥地點點頭,她其實很想問,現在馬已經跑得不快了,赫連欽為什麽還是緊抱著她不放!
赫連欽自己卻像沒發現這點似的,繼續驅馬慢慢前行,穿過眼前那片開滿野花的草地,又鑽進旁邊一片稀疏的樹林中。
秦珂:“……”
所以赫連欽今日是帶她出來遛馬的麽?
兩人在樹林裏走了一會兒,秦珂的心神慢慢放鬆下來,從樹林裏穿出來時,剛好看到遠處有一群大鳥,排著整齊的隊伍從天空上飛過來。
秦珂抬頭朝它們看著,覺得很是奇特。
她往日讀的野史雖多,但親眼見過的卻甚少。記得曾在一本書中看過,說有一種鳥兒到了秋季天氣轉涼的時候,便會從北方大量遷徙到南方避寒過冬。在飛行途中,還會排成人字形或是一字形的隊伍。
大約是見她看得興起,赫連欽便在她耳邊解釋道:“這種鳥叫雁,此時這般排著飛,定是準備遷徙到南方過冬的,隻可惜西南並不適合它們。”
秦珂點點頭,目光還停留在那些雁身上,輕聲道:“聽說雁是一種極忠貞的鳥兒,一旦有了配偶,便會忠貞不二,至其一隻死去時,另一隻便終身不再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