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將軍心神不寧

陳媽離開後不久,秦珂會說話的消息便在府內傳開了。

秦珂可不理這些,以往她裝啞巴主要是為了騙赫連欽,其他人不過是順帶罷了,如今既被拆穿,反倒讓她輕鬆不少,起碼往後有什麽話也不用憋著了。

答應了趙大柱到他家吃喜酒,秦珂也不能空手去,待瓊兒回來後,便叫她從箱子裏找了塊玉佩出來,準備一會兒帶去做賀禮。

瓊兒在院中一邊伺候她吃茶一邊問:“姑娘,那今日去趙大柱家還要裝啞麽?”

這事她自然不能擅自作主,得請秦珂示下才行。

秦珂搖搖頭:“左右已經被人知道了,就不用再裝了。”

中午到趙大柱家吃飯,秦珂有意將此事開誠布公,不出幾個時辰,她會說話的事便被全城的鄉親都知道了。

於是又有人高呼:將軍夫人的醫術實在太高明了,連啞巴都能冶好。

當天回府沒多久,果然便有人找上門來。是一個母親帶著七歲的兒子來求醫,期期艾艾走到秦珂麵前哀求道:“將軍夫人,聽說你能冶啞症,能不能替我家二寶也瞧瞧,他不能說話已經好些年了。”

秦珂:“……”

雖然知道天生啞症是治不好的,秦珂也不好直接就拒絕對方,便道:“大姐先坐坐,待我為他診診脈看是什麽症狀。”

七歲的小孩就這麽坐在秦珂麵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拘謹地瞧著她,隻臉上掛著絲靦腆的笑容。

秦珂朝他一笑,將修長漂亮的手指搭在他脈上,仔細診起來。

果不其然,這孩子是個天生的啞巴,饒是她醫術再高,也無力違抗天命。

於是她歎了口氣,朝那婦人解釋道:“大姐,你家二寶的啞症是天生的,我以前之所以不會說話,乃是生病所致,與他的情況不徑相同,所以……”

那婦人一聽她的話便知是什麽意思,頓時低頭用帕子掩住口鼻,低泣道:“將軍夫人的意思是說,我家二寶的啞症治不好了?”

秦珂無奈地點頭。

婦人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反倒是她身邊的孩子顯得格外平靜,轉頭看著秦珂,朝她比劃了句什麽。

秦珂亦看著他一笑,回了他一句。

待那婦人帶著兒子走後,瓊兒忍不住好奇:“姑娘,方才你跟那孩子跟你說了什麽?”

秦珂歎息道:“那孩子雖是個啞巴,但心思卻通透,反叫我安慰他母親呢。”

說著,秦珂放下手裏的杯子抬頭往京城的方向眺望起來。

不知她的母親現下如何,在秦府過得還好麽?

傍晚時分,轅門外草木蕭蕭,幕鴉繚亂。趙副將和周副將從帳中走出來,臉上皆是疑惑之色。

“將軍這是怎麽了?昨夜酒喝到一半就回府了,今日一早卻又倒回來,還一直皺眉坐在帳中不言不語,莫不是和少夫人還沒和好?”

聽到趙副將的話,周副將也歎了口氣。

他若是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就不會不知如何給赫連湘怡回信了。

趙副將不罷休,又道:“你說將軍昨夜回去找了少夫人後,兩人會不會……”

說到這,他露出一臉猥瑣地笑,又拿手比劃了個下流的動作。

在滿是男人的軍營,這種葷段子幾乎每日都有人說,不過也僅限無聊時解解悶而已,但若用在將軍身上……

周副將抬手就在他後腦上拍了一巴掌,皺眉道:“胡說什麽?將軍是那樣的人麽?我看他和少夫人之間八成是有什麽誤會沒解開,所以才會整日愁眉苦臉。”

趙副將被他拍得一個踉蹌,苦著臉道:“那你說一會兒還議不議事?將軍的心思不在營中啊。”

周副將瞥他一眼:“你幾時看到將軍的心思不在營中了?議事照常進行。”

言罷,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趙副將一眼,徑自回了自己帳內。

而在大營的帥帳中,坐在帥位上的赫連欽卻眉頭緊鎖,一臉陰霾。

昨夜他本就飲得不多,更談不上喝醉,所以對當時發生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秦珂裝啞巴騙了他幾個月,卻在他親她的時候破了功,甚至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不得不說,這是赫連欽有生以來被人耍得最狠的一次。

而且那人還是秦珂。

想到這,赫連欽就忍不住握了握放在桌上的拳頭,又記起自成親到現在,秦珂已經跟他提了幾次合離之事。

難道這個女人真如此厭惡他,情願當啞巴也要同他合離?

可是細細想想,又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秦珂對他雖說不上極好,但卻明顯是關心他的,知道他受傷了就親自過來給他包紮。營中出現意外時,他連番找她幫忙,她也毫無保留地替他解決了。既然她如此不遺餘力的幫他,又為何堅持要與他合離呢?

赫連欽雖對情愛之事不甚了解,卻也知道若是真的討厭一個人,是做不到如此的。於是忍不住越想越糊塗,最後隻能把問題歸結到他成親前對秦珂的態度上。

初時,他因懷疑秦珂是有心人派來故意親近他的,所以做得過分了些,甚至還在皇上賜婚前到禦前說她是啞巴,讓皇上打消這個念頭。

現在好了,秦珂不但不啞,還要跟他合離……

赫連欽一拳捶在案上,差點將上頭的紙鎮掀翻。

這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從帳外傳來,接著就聽周副將的聲音道:“將軍,屬下等人是前來議事的。”

赫連欽立時收回心思,盡量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道:“進來。”

眾人掀帳而入,在帥位前分成兩排坐下,包括趙副將和周副將在內,一共十人。

“將軍,關於上次利水河道改向,不知改到哪裏合適?我等今日大致定了三個方位,還請將軍定奪。”

周副將一邊說一邊將一張圖紙恭敬地呈上來。

赫連欽接過來大致看了看,當看到冀州二字時,突然想起當初秦珂在營中時對他說的一句話:這條河為何要走山陰,而不走冀州呢?

現下想來,她似乎早料到山陰那邊會出事,甚至還提前預知利水會走冀州這邊。

赫拉欽不禁蹙起眉。這秦珂究竟是怎麽回事?她不是秦院使家的嫡女麽?為何在他看來,這個女人這麽不一般?

“將軍?”

看他對著圖紙久久不語,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