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將軍的眼神太嚇人
這可急壞了瓊兒,坐在床邊直掉淚。
何伯知道情況後,馬上把這事兒告訴了赫連欽。
“什麽?她病倒了?”
赫連欽坐在書桌後直皺眉,臉上的神色像是不耐,又像是生氣。
“是的將軍,少夫人頭先去給張大柱的媳婦接了生,回來後就病倒了,整一日滴水未進,瓊兒急得在旁邊一直哭。”
聽到這話,赫連欽臉更黑了,起身越過何伯大步走出去。
這還是秦珂來後他第一次進秦珂住的屋子,屋裏的布置倒是沒變,隻比他住的時候幹淨整潔了些,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赫連欽抬頭,發現靠窗的牆角多了一架書櫃,上麵擺滿了各種書。
耳畔傳來瓊兒隱約的哭聲,讓他心底的煩躁又火上澆油。
他大跨步走進內室,黑著臉道:“哭什麽哭?不就是病了麽?你當將軍府裏都是死人麽?”
瓊兒本就怵他,一聽這話,立刻駭得再不敢出聲,抬起眼淚汪汪的眼睛看看他,又迅速低下頭。
看她撇著嘴一副哭喪樣,赫連欽更是沒好氣,喝道:“出去。”
瓊兒駭得一哆嗦,看看躺在**的秦珂,猶豫了下。
赫連欽便不耐煩了,刀尖似的眼光瞅著他,冷聲道:“沒聽見我的話麽?”
瓊兒雖放心不下自家姑娘,卻也不敢忤逆赫連欽,怯怯地看了他兩眼,慢慢退了出去。
她一走,赫連欽就走到床邊金刀大馬地坐了下來。他身上穿著戎裝,手撫著膝蓋,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
秦瓊就這麽在**躺著,平日梳得整整齊齊的黑發散亂地鋪在枕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紅潤的唇也失了血色,有些了無生氣的脆弱感覺。
赫連欽看得一陣心慌。
他猶豫了一會兒,抬手掀開**的涼被,把秦珂的腳露了出來。
那是一雙白得像細瓷一樣的小腳,能明顯看到上麵的血管和青筋,腳趾頭根根圓潤,指甲像是深秋湖上結出的薄冰,晶瑩透明,隱隱可見底下淡淡的粉紅。
隻可惜腳趾兩側和後跟有幾個塊嬌嫩的鮮紅,一看就知道是起了水泡後被挑破的。
赫連欽看得愣了下,旋即皺眉。
自小到大,她熟悉的女人隻有姐姐和娘親。而大宣女子的腳是從來不外露的,所以他未曾見過娘和姐姐的腳生得如何,隻是看了秦珂的腳之後,他就覺得,這世上當沒有比她更好看的腳才是。
可惜這雙好看腳現在卻受傷了,還是因為他造成的。
意識到這點,大將軍撫了撫下巴,雖然無人看到,卻露出了愧疚表情。
秦珂大約是真的病得有些狠,赫連欽弄出這樣的動靜,她卻依舊沒有醒來。
將涼被重新給秦珂蓋上後,赫連欽眉頭皺得更深,看來得請軍醫來看看了,這城裏根本沒什麽可靠的大夫,要不然鄉親們也不會一直找秦珂看病了。
赫連欽辦事向來雷厲風行,軍醫下午就被帶到了,一進將軍府就被赫連欽帶到了秦珂的房門口。
看到將軍黑成鍋底的臉,軍醫滿心忐忑。
“看看是什麽情況?要用什麽藥都給我開出來,沒有就讓人去禪城買。”
將軍有令,軍醫諾諾點了點頭,然後被瓊兒領著進了房間。
房間采光甚好,柔弱的將軍夫人靜靜躺在**,眼睛雖然閉著,但軍醫一抬頭就瞅見了那張姿容清麗的臉,刹時愣了愣。
發呆之時,突覺背後傳來一股殺氣,軍醫後頸一涼,轉頭就看到將軍就將在身後看著他,一雙眼睛像是能射出刀子似的盯著他。
軍醫兩股戰戰,急忙收回視線,抬起袖子抹抹汗,在床邊坐了下來。
為免再遭到將軍的眼神屠戮,軍醫十分有眼色的等著瓊兒把秦珂的手從涼被裏挖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搭在她脈門上,診起脈來。
瓊兒在一旁瞧得緊張兮兮地:“軍醫,我家姑娘的病情如何?可是非常要緊?”
軍醫謹慎地收回手,沉吟了會兒才道:“少夫人隻是最近操勞近過度,身體又受了些暑氣,今日兩症齊發,所以才會如此,待屬下給少夫人開一劑藥,照著吃兩天就能大好了。”
瓊兒這才鬆一口氣,正要謝過軍醫,卻見赫連欽突然走過來,輕輕掀起底下的被子,把秦珂的腳趾露出一半來。
“還有這,你再給她配些藥。”
軍醫雖是個粗人,卻也深知非禮勿視這句話,隻朝秦珂腳上瞥了一眼,就知是怎麽回事,立刻拱手應了聲是。
被瓊兒帶著從房間走出來,軍醫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到院中寫好藥方,又給秦珂配了擦腳的藥後,這才恭恭敬敬地離開。
瓊兒立馬拿著方子到城裏去抓藥,好在秦珂的病症雖然來勢洶洶,但多半還是因為過勞所致,所以用的藥材也並不名貴,在城裏也能抓全。
待拿著藥回到房間,瓊兒卻發現赫連欽竟然還在那裏,似乎在秦珂床前坐了很久的樣子。
聽到她進屋,赫連欽立刻皺眉瞥了她一眼,聲音不耐地道:“怎的去了這麽久?藥抓到了麽?”
瓊兒怵他得很,一時不敢上前,隻站在門口點了點頭。
看她縮手縮腳的樣子,赫連欽更是不高興,伸手冷聲道:“拿來。”
瓊兒愣了一瞬,趕緊把拿到的藥一股腦兒遞到了他手上。其中有幾包是她到外麵抓的藥,還有一盆軍醫配的藥膏。
赫連欽看著手上的東西皺了皺眉,把那些藥包塞回她手裏去:“這個給我做什麽?馬上拿去煎。”
瓊兒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卻也不敢反抗,隻得委屈巴巴地抱著藥去了。
留下赫連欽一人在房間裏,瞧著手上的那盒藥膏愣了會兒,又抬眼朝**的秦珂看了一眼,這才抬手輕輕掀起了她腳上的被子。
細白的皮膚上添了幾塊嫩紅的傷口,確實礙眼得很。
赫連欽看得滿臉陰鬱,不耐的神色又從臉上浮現出來,但他還是動手把藥膏打開,用手指揩了一些,輕輕抹到秦珂腳上。
他從軍多年,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手上長年拿刀,十根手指早就磨出一層厚厚的老繭。所以就算他不用力,指下的繭子還是一種粗糲的刮刺感,從秦珂的傷口上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