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宇宙的盡頭是編製
唐琪妥協了，李青蕊高興地轉起了圈圈：“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
在她看來，母親是不放心才會讓她匯報情況。
李青蕊毫不猶豫地答應：“好，我一定什麽都告訴你。”
“去吧。”唐琪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
李青蕊去後院的腳步頓時輕快了許多。
前院裏，梁爽從二樓下來後，又加入到了大媽情報局。
陸少安看到紮堆聊天的人，也好奇地走了過去。
“大姐好。”陸少安禮貌道。
“陸爸爸, 我認得你，快坐。”其中一位奶奶讓出自己的小板凳說。
陸少安不好意思地推托：“你坐，我蹲著就好。”
另一位奶奶從旁邊勾過來一張小椅子：“坐這裏。”
陸少安這才坐下。
八卦的隊伍裏多了個男人，奶奶們話題轉到了陸鶴身上。
“大兄弟，你兒子真不錯，這麽小就做了明星。”
“跟我們說道說道, 明星演打仗, 都是槍啊炮的，怎麽沒受傷？”
“我賣水果時聽城裏人說，明星賺的錢可多了，有這麽多。”沈奶奶張開雙臂比劃了下。
“阿花，你也太誇張了，這麽多不得幾萬塊，小孩子哪裏能賺到。”
陸少安：……
梁爽盡量忍住不笑。這些奶奶挺有趣的，尤其是表情，非常豐富。
“大兄弟，這是真的嗎？”
陸少安狂捏了把汗，奶奶們賣一次菜不過賺幾十塊，對他們來說幾萬確實是天文數字, 但幾萬塊隻是兒子一集電視劇的收入。
可是他要這麽說的話，奶奶們也理解不了。
於是他說：“有戲拍才有幾萬塊，沒戲拍沒有收入，鶴鶴還在讀書。”
“對, 讀書最重要，就說今天結婚的倆孩子, 沒去上大學，縣城讀的師範, 後來回到鎮上做先生，兩個人一年也幾萬呢，你們城裏人上大學要容易吧，以後做教書先生，一個人就能賺幾萬，多好。”
“教書先生是我們村裏最體麵的工作，你看周阿萍，自從兒子當了老師後，尾巴都翹上天了。”
“我兄弟在隔壁村，侄女馬上大學畢業，也是師範，好像在考那個鐵飯碗，考過了以後就是國家的人。”
“我大孫子高二，我就讓他考個可以教做老師的大學。”
“可不，你們記得我姐嗎？現在是代課老師，一個月2000塊，關鍵大家都叫她林老師，不像我, 大家都叫我大媽。”
梁爽不自覺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總算有個地方覺得老師是最好的職業了。
這波關於老師的討論, 節目組來了個鏡頭放大，音量調高。
【實習老師表示，這輩子都不想做老師，帶小學，差點沒把命送了】
【老師哪有這麽風光啊】
【和我們村兒一模一樣，家裏有人當老師，三代人都能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很自豪有沒有】
【宇宙的盡頭是編製】
【我是鄉鎮老師，一個月2000塊，然而我奶奶覺得我是國家單位，可為我自豪了，那感覺就像我是什麽大官一樣】
【哈哈哈，奶奶好可愛】
【我家也是，二十八了，單身，可是我奶奶挑孫女婿的眼光可高了，要人品好，要長得好，還得是國家單位，她說她孫女是幹部，捂臉.jpg。她是不是怕別人覬覦我這兩千塊的工資？】
【同款爺爺，逢人就誇我們家出了個老師，尤其過年走親戚，感覺親戚都不想跟他來往了】
關於老師，梁爽最有發言權，累是挺累，但確實有成就感。
“老師好。”梁爽半天吐出三個字。
“是的，丫頭，你怎麽不去教書，我看你挺會講道理的。”一位看過梁爽直播的奶奶問。
梁爽沒想到她們會cue自己。
她先是一愣，接著搖搖頭：“我不行的，我沒耐心，當老師要有耐心，我一個孩子都教不好，別說一群了，老師真不容易。”
“我也這樣說的，我家鐵蛋，才三歲，整天跟個竄天猴似的蹦上蹦下，我半條老命都要沒了，那些先生，一個人要帶五十幾個調皮鬼，想想都難。”
“小梁，你一看就是當老師的料。”
梁爽心裏想：這都能看出來？
“確實像，不像我們管教孩子隻會用吼的，我聽說你那個繼子是學校裏的大魔王，來了這裏後在你麵前挺老實，你有辦法。”
繼子？梁爽苦澀地笑了笑，果然沒人相信自己是親媽。
另一位奶奶拉了拉說話的人：“繼子就是兒子，進了一家門，都是一家人，不分親疏。”
“哦，對，你兒子挺聽你的話，小梁，今天你叫我一聲大姐，我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女人還是要有自己的工作，尤其沒個孩子做紐帶，婚姻容易有問題。”
所有人震驚。
小美剛剛五十歲，在鎮上開雜貨店，比其她奶奶見識多，村子裏大部分女人都沒工作，種田為生。
可是這話說出來得罪多少人？
阿花先反駁：“我們都沒工作，不都好好的。”
“小美，男人疼老婆才不會讓她在外麵拋頭露麵。”
“阿美，你說錯了，城裏人就想過我們這種生活，不要打工，在家種種菜養養雞，曬曬太陽。”
“丫頭，做老師可以的。”
……
杜小美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會引起公憤，她十指合在一起求饒：“各位大姐，我錯了，當我什麽都沒說。”
【阿姨說得沒錯啊，女人本來就要有自己的事業】
【梅村地理環境特殊，老人的思想自然沒那麽先進】
【有一點大家說得很對，梁爽特像老師】
【我也想說，一直沒說】
【她教育孩子有一套，像學過的】
【是的，不然年紀輕輕怎麽那麽懂】
【有沒有可能她以前就是老師啊，梁爽的背景沒人知道，溫炎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她到底是不是親媽，溫炎都沒公開說過】
【沒幾天溫老太來，到時自會真相大白】
【如果是以前那個梁爽，和溫老太相處總會露出破綻】
【對的，假如當初她是被溫老太害得失蹤，肯定特恨溫老太，眼神藏不住】
梁爽表示讚同小美的觀點，可是見其她人那麽激動，她也不好表明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