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新北
第一章 初到新北
吳念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像他這樣花了三百年才修煉出人形的一縷幽魂怎麽會和燭九陰這樣的創世大妖怪生活到了一起。此時的燭九陰正懶散的趴在吧台上，百無聊賴的逗弄著前幾天在夜市上買回來的小鳥。小鳥異常歡悅的蹭著燭九陰的手指，發出吱吱吱的叫聲。和門外的煩悶的蟬鳴比起來，倒是清脆悅耳，給酷暑增添一絲涼意。
“啊~好無聊啊，最近都沒有什麽客人呐。”燭九陰注視著籠中的小鳥嘀咕著。
“有你在，哪個妖怪敢到我們這兒來。”吳念擦洗著吧台上的玻璃器皿說道。
吳念和燭九陰3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來到新北市這個地方，無意間進了一家蝙蝠妖開的酒吧，裏麵多是一些小妖聚集娛樂，長久以來未近喧囂的九陰大神居然意外很喜歡這種昏天暗地，震耳欲聾的場景。他單獨把可憐的蝙蝠小妖逼到小角落，釋放了一點妖力，強迫人家用他兩天前在野地裏撿的破果子換了這家酒吧。燭九陰不需要吃喝，甚至連呼吸都不需要，幾千裏的路程堅持“走”完，也就算了，還要特地停下一天撿這種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果子，當時吳念就覺得自己就算和燭九陰再呆一千年也不會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麽。當他看到燭九陰用破果子理直氣壯的威逼“利誘”瑟瑟發抖的蝙蝠妖的時候，吳念突然明白了原來活了萬年的上古大神大人也許正在學習人類的規則——等價交換。而那時他那妖氣的表情大概就是他想象中和藹可親的樣子。吳念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
“我從來不欺負小輩，他們幹嘛那麽怕我，我把你帶在身邊不是最好的證明嗎?那些蠢貨！”燭九陰突然憤憤不平起來，也不逗小鳥了，轉了個方向，雙手背撐著吧台，目不轉睛的看著天花板。
這還脾氣好？您這氣場改不了了好嗎，請不要再陰陽怪氣學禮貌了好嗎？吳念在考慮怎樣把這些話婉轉的說給正在熱心好學的九陰同學聽。卻看見門口有個抖抖索索的人影。
吳念看到這打扮，就知道這是原店主小蝙蝠妖，”阿福，進來吧。”這個小蝙蝠妖不知道是哪根腦子搭錯筋，在被打劫的後一天，居然得了斯特哥爾摩症候群，對燭九陰產生了又驚又怕又盲目崇拜的複雜感情，還主動要求跟隨他。燭九陰以已經有吳念這個小跟班為由拒絕了，此後小蝙蝠妖每見一次吳念都向他射去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跟不了燭九陰小蝙蝠妖從此就纏上了吳念，要求他好好學習賺錢處事的方法，不能讓九陰大人受一點點的委屈。主動擔當起了吳念的調酒老師和人間生存百科全書。
“殷，殷，殷酒大人生氣了嗎？”小蝙蝠妖還是沒敢進來。對，殷酒是燭九陰在人間起的名字，真心不明白這個名字有什麽重起的必要。
哎，都怕成這樣了，還要跟隨他，目前吳念就近距離接觸過兩個妖怪，燭九陰和小蝙蝠妖，很不幸的是這兩個人的大腦構造他都不理解。他是不是離修道成功越來越遠了？
“喲，是阿福啊，怎麽樣今天約朋友來這邊玩？照顧一下阿念的生意？”怎麽變成我的生意了？你搶的店啊。吳念想。
小蝙蝠妖這才哆哆嗦嗦的進屋，找了個離殷酒最遠的位置站著：“殷，殷，殷酒大人，那次你生氣把人都嚇走了。新北市沒有妖敢來這兒了。”
真的有必要講一下那次燭九陰的生氣過程，那是燭九陰得到店的第一天，他本人很開心，決定展露一下才藝，於是他不知從哪裏找了一隻古琴，談了一曲‘鳳舞九歌’，對你沒聽錯，是古琴，九陰大人就是這麽與眾不同，他就是要在酒吧彈古琴，結果大家都石化的時候，有幾個不懂事的狼妖噓了幾聲。他當場揮了揮衣袖，扇得人家內丹都出來了。未了還留下句：“不識好歹的東西。”雖然穿著T恤牛仔，隨意坐在古琴旁，外表看和普通俊俏少年無異，但眼中的狠戾之氣和桀驁的表情卻不時提醒眾人此人大有來頭，眾妖鳥獸狀散開。從此本來生意很好的酒吧成了無人光顧的空屋。但是新北市來了一隻上古神獸的消息卻在圈內不脛而走。燭九陰感到很委屈，理由有二，第一，歌曲他特地改過了，為了配合氣氛加入了濃重的旋律感和宿命感，那群音癡居然不能體會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第二，他沒想到那幾隻狼妖那麽脆弱，他隻是輕輕扇了一下，沒想到差點打廢了。幾萬年來，連那隻欠扁鳳凰都說他的琴彈的好聽，如今卻被幾隻小妖笑了去，作為神獸的尊嚴何在，他又不是混沌那隻死豬。
“那小蝙蝠，城裏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帶我去瞧瞧。”燭九陰漫不經心的撇了眼小蝙蝠。誰料小蝙蝠卻突然哇哇哇哭了起來。
“嗚嗚嗚.殷，殷酒大人，那，那麽好，我，我卻背叛了殷酒大人。萬一，萬一殷酒大人被那個人害死，我，我……呸呸呸，殷酒大人才不會死，哇哇哇哇……”
“哦？”燭九陰才不相信小蝙蝠能做什麽害死他的事，實在是四海之內還沒有誰能有這個本事。最近閑的發荒的燭九陰卻饒有興趣起來。
吳念覺得再讓燭九陰這樣問小蝙蝠，小蝙蝠會內疚的神經錯亂而死。於是接著問：“什麽人有這個本事。”
由於是吳念問的，小蝙蝠終於有點回複神智，“吳念，你趕快勸燭九陰大人離開這裏，那個人長得細長的眼睛，一副凶相，他，他一下子就把牆打了洞，還.還.說殷酒大人是臭蛇。就算是我也看得出他修為很深，不是我不相信殷酒大人，是不希望殷酒大人受傷，不對不對，殷酒大人怎麽會受傷呢……是……”
看小蝙蝠又陷入無限死循環中，吳念自動忽略了他後麵所說的話，看向了燭九陰，隻見他又恢複了雙肘背搭在吧台的姿勢，眼中剛剛燃起的興趣之火又滅了下去。又恢複了原來百無聊賴的樣子，還沒等怎麽想，隻看見突然從門口飛進一道紅光，直直的朝燭九陰的方向射去。燭九陰此時正背對著門口，吳念剛想喊一聲“小心”，還未出聲就見燭九陰輕輕歪了下脖子，輕描淡寫的躲過了攻擊。身後的放調酒杯子的架子瞬間被擊了粉碎，杯子也齊齊的掉在了地上，除了吳念手上擦的這個，這個房子裏再沒有好杯子。
吳念鬆了口氣，也對，人家這個級別，哪需要你為他擔心。自己還是擔心以後的生計問題吧。沒有生意也就算了，現在連吃飯的家夥也碎了一地。
小蝙蝠在一邊不知道是驚嚇過度還是被他崇拜的燭九陰帥氣的動作給迷住了，在杯子落地的同時已經倒地不醒。當然此時誰也沒有注意他的死活。因為有個存在感更強的家夥走了進來。
來人二十來歲樣子，細長雙眼，薄嘴唇，消瘦的麵龐，身上白襯衫隨意的鈕了幾顆，一手插兜，一手還拖著火球：“燭九陰，聽說你的火精被人類偷了去了，幹脆就把這個塞到你腦子裏吧。”
和燭九陰在一起後，吳念補充了很多創世神獸的知識，他總覺得自己身邊有了一隻，而這隻神獸總歸有一些老相識，大底也都是差不多級別的，自己作為隻有三百來歲的小朋友，多學著點總沒有錯。傳說燭九陰從出生就含著一顆火精，能燭照九泉，功效和小太陽差不多。但是和燭九陰相識100多年，從未見過他嘴裏含過東西，說話也很利索，也沒多想火精的事，傳說有太多經不起考證，比如在沒見過燭九陰之前，要吳念怎麽想象也不會想到傳說中的逴龍會是這副模樣。
“都2000多年前的事情了，你還真是不死心啊，畢方。”燭九陰轉身離開吧台盤坐在吧台前的轉椅上，雙手放在椅背上，身體隨著轉椅左右晃動。
神鳥畢方，上古創世神獸之一。被稱為火神和木神。
這些創世神獸估計都是吃飽了閑著沒事做的的主，哦，不對他們連吃都不需要，那就單單剩下閑的發慌了，燭九陰暫且不說，這隻畢方為了嘲笑一下燭九陰丟了火精，追了他2000多年。也許神獸的腦子構造真的和一般妖不一樣。
“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還不是放不下，難道你這次到新北，不是為了那把龍泉劍？”畢方將手中的火焰吞入口中。“當年你為了那個人類偷砍了我僅有的10棵不盡木。那豈是2000多年就能原諒的。知道那人偷了你火精我才出了口氣，這2000多年來我搜遍了火焰山的每個角落才找到一顆散落的種子，我在火焰山的日子每分鍾都想揍你一頓！”畢方看了眼吳念，“但是，現在看見你，我改變主意了，我倒要看看你找到那把龍淵之後的表情。”
於是，又一隻上古神獸住在了這小小的酒吧裏。他們大概都忘了，吳念到現在一分錢還沒掙到，掙錢的家夥已經被二人毀幹淨了。
隔天吳念思忖著開口從燭九陰的嘴中打聽到了2000多年前關於他和不盡木的事情，小蝙蝠又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向燭九陰獻上了雀巢的冰淇淋一隻，那樣子就像古時臣子獻寶給君主一樣，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冰淇淋的事要從昨天畢方住下開始，昨天小蝙蝠為了給燭九陰壓驚，獻上了自己最愛吃的冰淇淋，燭九陰竟然意外喜歡，今天又差使小蝙蝠去買，但酒吧沒有冰箱可存，小蝙蝠就一趟一趟的去對麵街的小店去買，對於這個喜夜生物，白天這樣在太陽下暴曬真的沒問題嗎？這個酒吧小蝙蝠也剛剛經營沒多久，還沒置辦冰箱，空調，天氣剛熱又被燭九陰搶去。就目前來看，這隻能算是掛著酒吧名的空屋而已。但明顯這個空屋還挺擁擠，兩個八字不合的上古神獸，一個剛剛修成人形的一縷魂魄，還有經常屁顛屁顛跑來看偶像的小蝙蝠。
吳念看著吃著津津有味的燭九陰，終於開了口：“畢方，他……”
燭九陰挖冰淇淋的手稍微停頓了下，仿佛早就料到了吳念的問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不過是兩千多年前借了他10顆不盡木給我一個朋友鑄劍用，他就耿耿於懷了這麽多年。我就說所有的動物裏，就屬鳥類最難相處……”
燭九陰口中的“朋友”大概就是畢方口中所說的人類，吳念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燭九陰的朋友，但是吳念知道這個朋友對燭九陰來說應該很重要。那他的火精是不是被這個“朋友”騙走了呢？又或者是另有隱情？
畢方一口咬定燭九陰被騙走了火精，但當燭九陰提到這個“朋友”時，吳念從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不論兩千年還是三千年，不論你是不是騙了我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我依然相信你。吳念本僅是人類三魂七魄中的一魂，離開肉身不知道漂了多少個年頭，早已沒有了自己的想法，隻因被自己是誰，要去哪兒這樣的相當哲學的問題困擾才執念修行，五十年前終修成型，又覺得自己所作不免又有些荒謬，所以起名吳念，五十年來，本以為沒有任何事物再能像修成人型那樣打動自己，吳念突然想幫幫燭九陰找出那把龍泉劍。看看那個人類長什麽樣子，是不是有一絲可能也像自己一樣還殘留一點魂識在人間，等待燭九陰來找他。告訴他當年的真相，想到這裏，吳念突然明白了三百年前，初遇燭九陰時，燭九陰那苦澀的笑容和那句：“難得一縷幽魂也能有修行的意願。你跟著我吧，能祝你化成人形”的意義。雖然在事實上，燭九陰在吳念修成人形上並未給與想象中的幫助，例如吹仙氣，送修為，贈法寶之類的，他隻是在吳念快成型的時候說了句，保持氣息平穩，不然左右臉不對稱就醜了，便又扔下他自己去玩了。但是這樣也過了三百年。吳念開始覺得有個人在身邊也很好，盡管那個人是陰晴不定的燭九陰。
那麽燭九陰選擇新北落腳，絕不是巧合。既然是在找人或者說是找劍。我們的神獸大人堅持用雙腳走過來，然後到了目的地不去找要找的東西，先搶人家的店，然後大有每天吃冰淇淋的趨勢，這是幾個意思？吳念開始懷疑不管是三百年前還是剛剛，那憂鬱而堅定的眼神，絕對是自己看錯了！
“你不去找龍泉劍，沒關係嗎？”吳念問道。
隻見燭九陰慵懶並努力的挖著冰淇淋說道：“不著急，再過一個月它自會來找我。”
吳念早已習慣了燭九陰的神神秘秘加神經質體質。便哦了一下算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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