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母後你怎麽又聾又瞎了
夜半無聲。
還不知道自己被懷疑獸性大發的霍無殤,無聲坐起來,看向了床尾的香。
香,還是剛才亭子裏的香,卻莫名失去安神入睡效果,仿佛剛才的入睡隻是夢。
霍無殤眼底戾氣橫生,無人可殺,就隨手抓過床頭放著的核桃,雙手微微用力,瞬間變成了碎渣。
常人用來把玩的核桃,佛珠,手撚葫蘆等,被堆積放到床頭,被攝政王一串串捏碎。
凶臉小廝在外聽著裏麵的動靜,滿臉苦意,香點上了,怎麽主子又睡不著了?
同一時間。
昭陽宮後方的角落,早已被遺忘的容琉月,跪在地上搖搖欲墜。
容琉月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雖然是庶出,但出生沒多久就得到了大師命格極貴,天生鳳命的批語,此後她在容家的地位就超然起來。
長大後容貌又極出挑,被眾多公子捧在手心裏,太子對她更是好。
受不得苦,滿心恨意的她撐不住了,開始希望太子來拯救她。
“太子肯定心疼後悔了,他必然舍不得我再跪,更不會洞房,此刻應是比我還痛苦,很快就來救我了...”
不會洞房這一點,容琉月倒是猜對了,但什麽輾轉難眠就猜錯了。
累了一天的夏侯玉,雖然想到隔壁的霍無殤,竭力打起精神,可最後還是沒忍住呼呼大睡了。
容琉月等啊等,就這麽絕望等到天亮。
昨夜的驕傲,早已不見,她在風中搖搖欲墜。
看到天亮,她腦子裏閃過昨晚太子說過的話,讓她天亮後去給太子妃請罪。
“不可能...不可能...”
他肯定舍不得她真跪在宋月爾麵前。
容琉月這麽想著,然後轉頭就被拖到東宮,壓著跪下了。
東宮昨晚找了一夜刺客,都沒找到,確認安全後,夏侯玉和宋月爾已經回到東宮了。
夏侯玉對昨晚自己大意睡著很是懊惱,早起後第一時間檢查了身體,發現沒異常,確認宋月爾也沒異常情況才鬆口氣。
霍無殤沒獸性大發,而且他們起來時,他們早已經離開。
夏侯玉這才有心情想起容琉月。
容琉月在自覺是為自己建造的月和宮裏,慘白著臉,滿臉屈辱跪在真正的太子妃宋月爾麵前。
她委屈看向太子,想讓太子幫她說話,卻不知,夏侯玉看到她沒一腳踢過來,已經是她忍耐的極限了。
她見容琉月之前,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看到容琉月這張臉,還是僵住。
因為這臉實在是給她留下了濃濃心理陰影,看到她,夏侯玉隻覺渾身劇痛和屈辱的感覺都再次來襲。
太子之死,容琉月功不可沒。
書裏,新婚夜被強後,原主不出所料地黑化,到夏玄熙和容琉月定親那日,她直接抓來容琉月強取豪奪破壞定親。
結果不幸懷孕,被容琉月發現異常,發現她是女子且懷孕的秘密。
最後秘密送去養胎關起來的原主,被容琉月聯合夏玄熙,算計欺騙感情,暴露女子身份,最後又被她親手所殺。
麵對親手殺了你的人,誰能保持淡定?
容琉月看太子情緒異常,還以為他是心有感觸,沒想到太子轉頭就對宋月爾邀功道。
“要不是孤想起來,都要叫她躲過去了,幸虧孤還記得。”
這惡毒女人,必須讓她好好跪跪。
容琉月不敢置信,她這一跪,竟然還是太子親自提醒的。
為什麽?
“太子為何如此對我?”容琉月忍不住質問出來。
“孤之前給你臉,是你自己不要,既然如此,孤就好好滿足你”夏侯玉發出反派特有的冷笑聲:“這才是開始。”
親手殺了你的人到跟前了,還講什麽隱忍,當然是趁著能收拾碾壓的時候,狠狠踩下去,狠狠報複,再不給她起來的機會。
夏侯玉手用力點地麵:“現在,磕頭!”
給我狠狠磕。
容琉月不信夏侯玉會這麽無情,可不待她說話,頭卻被葡萄狠狠按住往下,用力過猛,撞得咚的一聲。
“殿下讓你磕頭沒聽到嗎?”
葡萄這一按,多少有點舊怨在裏麵,之前容琉月可沒少帶人排擠嘲笑宋月爾,這麽多年了,終於找到機會報仇。
看夏侯玉沒生氣也沒反應,她威風凜凜,按著容琉月狠狠磕了幾個,自覺滿意出氣了才將容琉月提溜起來。
“磕完頭就滾,別礙我們太子妃的眼。”
磕得頭又疼又暈的容琉月,被太子妃三個字狠狠刺痛,當初太子妃捧在她麵前,她都不屑,現在卻.....
膝蓋鑽心的疼,頭也疼,可更讓容琉月疼的是她的臉。
昨夜今日的事傳出去,她就徹底成笑話了。
她不能這麽離開。
容琉月身體晃了晃,想讓夏侯玉心軟,朝著夏侯玉倒去。
葡萄眼疾手快一把將她領子抓住。
容琉月之前沒少來這一招,一暈倒多少男子心疼,她不要太子也心疼後悔。
容琉月本來就在強撐,被葡萄這用力一勒,徹底勒暈過去。
夏侯玉看著容琉月翻著白眼的樣子,差點笑出聲。
倒是宋月爾有些尷尬:“葡萄有些魯莽,讓殿下笑話了。”
她仔細看夏侯玉,就怕他記恨葡萄。
沒想到夏侯玉卻笑著道:“太子妃身邊有這樣得力的人很好。”深得她的心。
太子誇了葡萄,讓忐忑的葡萄都笑了起來。
等葡萄將容琉月拖出去了,夏侯玉抓緊時間和宋月爾交代。
“一會請安的時候,母後要是陰陽怪氣或者給你氣受,你就當她是放屁,別當她一回事,也別傻傻的受著。”
昨晚良辰老老實實守了一夜,硬是沒看到什麽可疑的人。
她沒抓到景皇後把柄,被破壞計劃的景皇後肯定生氣,免不了要找他們麻煩,她老鹹魚一條不怕,甜妹被欺負了可不行。
宋月爾:“...好。”
這些話是出嫁前母親和她說過的,沒想到太子竟然會叮囑她。
到達鳳儀宮時,還沒到吉時,夏侯玉和宋月爾先給景皇後請安。
景皇後悠悠喝著茶,決心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像是沒聽到他們請安聲。
這種事景皇後經常幹,太子一跪就跪半個時辰甚至一個時辰。
夏侯玉抬頭看了景皇後一眼,無語又重複了一遍。
“兒臣攜新婦恭請母後聖安。”
景皇後眼皮都沒抬一下,夏侯玉看著麵色大變,猛地提高聲音。
“母後,您怎麽了?您聽不到聲音看不見我們嗎?”
夏侯玉的聲音炸響在鳳儀宮,大得連殿外的人都聽到了,甚至能傳到隔壁宮殿。
毫無準備的眾人都一抖,宋月爾不敢置信抬頭,老神自在低著頭的朱嬤嬤手抽搐了一下。
而景皇後更是手一抖,不小心茶都潑出來,燙得她臉扭曲。
而夏侯玉還在‘悲傷’大喊:“母後,您還這麽年輕,怎麽就耳聾還瞎了!”
說完麻利站起身,還不忘將宋月爾拉起來,指著宮裏的宮女大發雷霆。
“你們怎麽伺候母後的,還不快去請太醫,沒看到母後又聾又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