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解鈴還須係鈴人
所有人都進了屋,沈老太醫疲憊地深吸了一口氣,喊來個下人詢問了廚房在哪,想著去吩咐人熬點藥膳,給這紀二小姐補一補。
失血太多了。
可憐的孩子啊。
結果還沒踏出幾步路呢,忽然沈初冉直麵衝了過來,幾乎是氣呼呼地大喊:“祖父!”
沈老太醫一愣:“你怎來這了?”
“祖父你剛剛是不是在給紀安治病?”
“是啊。”
沈初冉一聽到這話心裏像是有一肚子的委屈說不完一般:“我不讓祖父給她看病!祖父你跟我回去。”
且不說治病救人是他的職責,更何況這還是皇上下的旨意,他如何能抗旨不尊。
沈老太醫的臉色有些不悅:“不要胡鬧,你快些回去,等祖父忙完這些就也回府了。”
“我不!我不啊,我就是不要你救紀安,她是壞人!她搶走了蕭白哥哥,我討厭她!”
府裏來人告知祖父前往顧家救治紀丞相的庶女,一聽這,沈初冉哪裏能坐得住,那庶女被打的事情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現在整個京城裏誰還不知道紀丞相想要殺女的這件事,都被革了丞相一職了,心裏正得意著呢,結果祖父居然要去給這賤人治病療傷?
那怎麽可以啊!
那賤人勾引她的蕭白哥哥,就算被打死了那也是活該!
沈老太醫之前還從未覺得沈初冉如此的蠻不講理,隻是覺得嬌生慣養的有些大小姐脾氣了,在府裏偶爾欺負欺負下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他都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沒想到,人命當前,她居然說出這種話,沈老太醫眉頭是越皺越深:“不論她做了什麽,那也是一條人命,怎能不管不顧。”
“騙人!之前我求祖父去給蕭白哥哥看病,祖父不也沒去嗎?為什麽現在就非要救她呢?”
“那不一樣。”
“我不管,祖父你跟我回去嘛,求求你了。”沈初冉見來硬的不行,開始軟磨硬泡地抱著手臂撒起了嬌。
可依舊是沒有讓沈老太醫動搖:“住口!”
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沈初冉嚇得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祖父?”委屈地小聲喊著。
這是祖父第一次這般凶她?
還是因為紀安?
為什麽?
憑什麽?
似乎察覺到有些過於嚴厲,沈老太醫的臉色稍微的緩和了些許:“皇上的命令你也敢讓祖父違抗?不要胡鬧了,趕緊回去。”
“知……知道了。”
沈初冉並不知道今日這麽一鬧,會讓自己在祖父心中的地位瞬間變得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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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紀安依舊是蒼白著臉上躺在床榻上,並沒有蘇醒過來,一旁圍著的所有人全都滿麵愁容,但好在紀安的情況看起來要好多了。
他們也才稍稍能放下些許心來。
紀北卿常年習武,不到一炷香便從昏迷中醒來,在得知二姐還在昏迷中,第一時間便衝進了屋內。
“還沒醒?”
眾人搖頭。
寧夏手中的湯藥已經熱了好幾次,隻要一涼,她就想著熱一熱,熱好了說不定紀安就醒來了,正好可以喝了,但每一次回來,紀安依舊是昏迷著沒有半點要蘇醒的模樣。
忽然此時顧家的下人麵露驚恐之色衝了進來:“不好了!”
眾人先是眉頭一皺,但很快又心中一驚。
“外麵不知是誰傳出謠言,說紀小姐是天命煞星,會霍亂整個大洛朝,害得百姓們流離失所,就連……就連江南水患也是因為紀小姐是煞星引起的!”
“什麽?”
蕭白眼底閃過一絲淩厲。
煞星言論之事隻有丞相府裏的人才知曉,顧家的人除了顧淵老爺子外,壓根就不知道,顧千南聽著頓覺荒唐:“從哪裏傳來的煞星言論?”
“紀安是煞星?笑話,這種無稽之談也有人信?”傅子川強壓著怒火。
唯獨紀北卿在聽後此事後看了一眼小國師,隨後站出:“應該是丞相府裏傳出。”
“什麽意思?”眾人不明所以。
紀北卿這才將之前紀安為了躲避一些麻煩,聯合小國師將煞星的言論拋出的事情簡單的告知給了眾人。
“安安自己把自己弄成煞星??”向來一根筋的顧千南此時是完全沒明白此舉的目的。
麻煩?有什麽麻煩,丞相府裏的人嗎?
有他在,會有什麽麻煩!
博學多才的顧瑾一聽後便是一臉的凝重:“若當真如此,怕是麻煩了,此事是小國師親口所說,百姓們對小國師有多信仰,你們也不是不知。”
“難道是紀霄允為了保住丞相之位,才將此事故意拋出?”
一向了解自己父親的紀北卿聞言雙拳緊握:“他這種小人,為了自己什麽都做得出!”
寧夏性子單純,手上還端著湯藥不解地質疑:“我們不管不就可以了,什麽煞星,什麽危害大洛朝,反正也是謠言而已啊。”
“不,恐怕……”顧瑾一的猜測還未說完,顧家的另外一個下人再次衝了進來。
“不好了!百姓們已經將整個顧家大宅圍得水泄不通,說不讓沈老太醫救治紀小姐,要讓我們交出紀小姐給他們處置!我們的好幾個鋪子已經被逼得閉門歇業了!”
顧千南急性子大吼:“放他們的狗屁!交給他們處置?憑什麽!安安是我們顧家的人!”
“再鬧下去,怕是全京城的鋪子都得被迫關門了。”
顧瑾一對生意這一塊雖然不懂,但也清楚再這麽下去,顧家的所有鋪子必定亂成一鍋粥,到時候就怕他們鋪子裏的自己人都手腳不幹淨了起來。
“劉介,你速回師吏所,暫停所有的案卷處理,先關門休息。”
那可是安安的第一個鋪子,絕對不能被禍害了。
劉介聽後立即趕了出去。
外麵叫囂著交出煞星的聲音是越來越大,他們在這麽遠的屋子裏都能聽到動靜。
紀北卿衝動的就要出去大幹一架,被顧千南強行摁了下來。
“念之。”
眾人順著顧瑾一的聲音看向了沉默的顧念之。
似乎把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顧念之卻將目光移到了蕭白的身上:“解鈴還須係鈴人。”
“你是說小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