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世家古法
“哼，留著幹啥，喝，都喝了才幹淨！”
麵對眾人的震驚注視，沈老爺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他瞥了眼左側位置的陸凝香，心裏有些酸溜溜的。
這孩子自幼父母雙亡，沈老爺子將其視如己出，著重培養。
好在陸凝香也足夠爭氣，年紀輕輕，就能替他分憂，執掌天銀資本的半壁江山。
然而現在，卻要白白便宜林峰那個臭小子……真是越想越氣人！
“反正……留也留不住！”
片刻過後， 一名女仆捧來一個錦盒，裏麵裝著兩隻天青色的古樸酒瓶。
在其身後，還跟著兩名男仆，用托盤端著勾兌所需的低度酒液。
沈老爺子心情不爽，隨手抓起一隻古窖原漿，先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就在他舉杯湊到唇邊之時，卻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攔下。
“沈老爺子，原漿度數太高，你又大病初愈，不適合這麽喝。”
林峰搖搖頭，看著杯內那略顯渾濁的酒液，目光隱隱有些失神。
剛才他聽到“古窖原漿”四個字，心裏就是一動。
此刻，再聞到那獨特的酒味，頓時又勾起了塵封的往事。
多年以前，韓家某次祭祖大典上，就擺出過這種酒。
林峰作為韓家的男丁，也被例外召回，喝過幾杯。
“放屁，老子以前就是這麽喝，不也一點事都沒有？”
沈老爺子嘴硬說著，在沈家眾人的勸說下，還是放下了酒杯。
“看來，林先生對古窖原漿也有所研究？”
一名年輕的沈家人終於忍不住了，故意問道。
“略懂。”
林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話音落下， 其他沈家人相互對視，都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
“那林先生肯定也會勾兌吧，要不，讓我們都長長見識？”
那人客客氣氣的說著，眼底泛起一抹毫不掩飾的揶揄之色。
“林先生來者是客，怎麽能讓他動手？”
陸凝香站起身來打圓場，對林峰使了個眼色。
“表姐，你這不是見外了嘛，我還挺期待林先生能大展身手，讓我們大開眼界呢。”
另外一個沈家年輕人抱起胳膊笑道。
“是啊，讓小林來試試。”
“年輕人嘛，勇於嚐試才行，不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我沈家的古窖原漿，可不是那麽好喝的，得拿出點真本事才行。”
其他沈家人紛紛開口附和。
話裏話外，明顯透著股諷刺味道。
沈老爺子默默聽著，沒有吭聲，而是選擇冷眼旁觀。
“咳，行了，都少說兩句。”
直到陸凝香投來祈求的目光，他老人家才幹咳一聲。
畢竟林峰這小子才離婚，心裏脆弱不堪，受不了太多委屈。
萬一家裏人說得太過火，把這小子惹毛了，可不好和寶貝外孫女交代。
然而，就在沈老爺子剛要張嘴之時。
隻見林峰冷不丁點點頭：“沒問題，不過我還需要三樣東西。”
餐廳之內，陷入死寂。
沈家人全都懵了。
這小子也太能裝了吧，這都敢答應？
看他平平無奇，一身地攤貨打扮。
怕是以前，連古窖原漿都沒聽說過！
“林峰，你知道古窖原漿有多珍貴嗎，每一滴都價值千金！”
“小林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不會就別逞能。”
“沒錯，萬一勾兌失敗，你賠得起嗎？”
沈家眾人紛紛開口質問，神色變得不滿和輕蔑起來。
“麻煩給我找一碗蜂蜜，一碗薑汁，還有兩碗糯米酒。”
林峰沒有回應，而是對一旁的女傭說道。
嗤的一聲，先前開口的那名沈家年輕人，咧嘴冷笑起來。
其他人也跟著不屑嗤笑，大搖其頭。
開什麽玩笑，還要往古窖原漿裏麵加薑汁？
你以為這是在和餃子餡啊？
“林峰，要不算了吧？”
陸凝香玉容一緊，走過來溫柔勸說道。
勾兌古窖原漿，不過就是靠著低度酒來稀釋，降低其度數。
至於林峰所要添加那三樣，真是聞所未聞。
她不願家裏人欺負林峰，更不願看到林峰當眾出醜。
現在罷手，至少還有台階可下。
“給他去找，沒有就去買。”
就在這時，沈老爺子突然插嘴道。
他眉頭皺起，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麽。
見狀，陸凝香苦笑一聲，遞給林峰一個歉意的眼神。
其他沈家人則是戲謔笑著，圍在林峰身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不多時，桌上擺放著一碗蜂蜜，一碗薑汁，還有兩碗糯米酒。
在眾人的注視之中，林峰神色淡漠，開始勾兌。
兩瓶古窖原漿盡都倒入一個大號酒缸內，色澤渾濁暗淡。
然而，隨著林峰一點一點，往內添加蜂蜜等物。
渾濁的酒液，竟是逐漸變得清亮，透出琥珀色的誘人光澤！
“這，這怎麽可能？”
“太神奇了吧？”
“到底是什麽原理啊，酒香也變得濃鬱了很多！”
沈家眾人睜大雙眼，臉上的戲謔笑意逐漸消失。
轉而，變成了濃濃的驚愕。
這種勾兌手法，聞所未聞。
比家裏的兌酒師傅，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小子， 這是帝都那邊的兌酒古法吧？”
林峰從酒缸內篩出一杯，遞給沈老爺子。
後者眉頭一挑，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沈老爺子真是見多識廣。”
林峰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麽。
“我記得，這種兌酒古法，是帝都那幾個世家密不外傳的……”
沈老爺子抿了口勾兌後的古窖原漿，老眼猛地一亮。
酒液軟綿悠長，清香四溢。
一口下去，如飲瓊漿玉露，使人渾身暖融融的，舒爽無比。
與其相比，以前喝的，簡直像是馬尿！
“記下來沒有，以後喝古窖原漿，都這麽兌！”
沈老爺子扭頭對兩名兌酒師傅說道。
“記住了記住了，這位林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年紀輕輕，就這麽厲害。”
兩名看傻眼的兌酒師傅擦擦額頭冷汗，心悅誠服的點著頭。
他們望向林峰的目光，更是變得充滿了敬意。
滿滿一缸酒液，很快見底。
沈家眾人喝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林峰在裏麵下了毒。
品嚐古窖原漿的機會可不多，今晚算是沾了林峰的光。
但，他們沒有半點感激之意，反倒越發看林峰不順眼。
就連嘴裏的美酒，也失去了味道，變得有些發苦。
“嘿嘿，不錯，真是過癮！”
沈老爺子來者不拒，連幹三杯，這才一手摟著林峰的脖子，湊近幾分。
“小子，老實交代，從哪兒學的？”
那雙渾濁老眼炯炯有神，分明清醒無比，沒有半分醉態。
林峰嘴角抿動，淡淡道：“聽別人說的。”
“哼，小滑頭，跟你師公薛老頭一個德行。”
沈老爺子有些不滿的瞪了瞪眼睛，沒再多問，鬆開了手。
“小林啊，現在哪裏上班，手下有多少家公司？”
半晌過後，眼看酒喝得差不多了。
一名沈家中年女眷笑吟吟問道。
“我以前在千帆藥業上班，現在剛離婚，沒有工作。”
林峰搖搖頭，沒有任何隱瞞。
原本鬧哄哄的餐廳，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