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懶
徐如君挑著一些話說。
沒想到她如此爽快,大理寺卿愣住片刻,問道:“信可還在?”
徐如君垂眸,沉默片刻。
“怎麽,不在了?”
“倒也不是,那日家中被查,怕是也被人翻出來拿走。”
那天官兵來的太快,以至於她們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已經被人緝拿歸案,現在要這些,還真的找不出來。
大理寺卿看著她,偏頭對身邊的人道:“去問京兆尹。”
吩咐完,大理寺卿跟著人押送徐如君等人上馬車。
三人被分開,兩個丫鬟被看守在一輛車,徐如君被兩個人看守在另一輛車。
兩個身形魁梧的男人坐在身邊,是個人都覺得不舒服。
徐如君卻看了一眼,便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她很累,哪怕燒退,整個人也很不舒服。
尤其是手,更是隱隱作痛。
大理寺卿上車,見她如此,不知是譏諷還是感慨道:“蘇夫人好定力。”
徐如君緩緩睜眼,眼裏帶著一絲迷茫,看清是大理寺卿,扯著嘴角道:“牢獄之災都經曆,想來應當不是上刑場。”.
車上的三個人詫異的看著她。
他們見過不少的犯人,亦或者是犯事的犯官女眷。
甚少有人能夠如此淡定,尤其是在上刑之後。
就連那兩個看似淡定的侍女,還是能看到她們眼中惶恐不安。
大理寺負責大梁國內各種刑事案件,分管中央各部門有地方各州的司法案件的複查。
相當於一個國家的最高法院,
原本蘇寧灝一案並不歸大理寺管,涉及太子一案,又牽扯上顧國公,聖上直接點名由於大理寺接手。
見大理寺卿押著三個女人進來,倒是有人看一眼,很快又去做其他事情。
在這裏,女罪犯不少見。
大理寺卿把人送到牢獄裏,這一次倒是分開關押。
進到監牢,徐如君隨便找個地方坐下,靜心分析這次的事情。
從被抓到這一刻,她都是在被動的接受外界一切訊息。
這些都是從京兆尹和春雨等人口中知曉,她不是全信,但也相信。
蘇寧灝出事,甚至牽扯進殺太子的陰謀詭計裏。
就是不知道這個人在這裏麵扮演什麽角色,是無辜,還是參與者。
其次,有人在逼迫她認罪,甚至還有人想借此要她的命。
是哪一方?
思索片刻,她還是一頭霧水,還是有用的消息太少。
煩躁的起身在監牢裏走動,走了兩圈,她徹底鎮定下來,從蘇寧灝離開後開始回憶。
一個月,她先後收到蘇寧灝三封信,信裏第三次向她求藥材,這是第一次主動。
第二次的時候,暗示她物資不夠,等等!
徐如君眼裏一亮,瞬間理清楚一絲頭緒。
他去賑災,雖連夜出發,第二日可是有禁衛軍押送一批糧草藥材過去。
定安郡發生大範圍的地震,坍塌在所難免,人手肯定不足。
從其他地方調配,也不是不行,可若是那些人不配合呢?
甚至,還反過來吞掉那些東西呢?
她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人性,天災後麵,往往伴隨著人禍。
有些人貪婪的就像是個無底洞,永遠不知填飽肚子,若是蘇寧灝與太子發現什麽,從而慘遭殺害呢?
念頭一起,就無法控製。
良久,她呼出一口氣,輕聲道:“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應該不可能發生。”
似乎是在告誡,又似乎是在暗示。
她隨性的找個位置坐下,放棄剛才的想法,散發性想著其他事情。
大理寺的地牢裏,燈光昏暗,各種刑具擺放整齊。
大理寺丞看著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人,詢問審訊的人:“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是個硬骨頭,從送進來一直審,隻有那句話,要見陛下。”
大理寺丞冷笑,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撥了過去。
鹽水浸透傷口,疼的蘇寧灝醒來,被揍腫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隱約能看清來的人。
“蘇寧灝,你還是老老實實招了,也省的在這裏受罪。”
“我,要,見,陛,下”蘇寧灝虛弱的說,聲音小的若不是靠的近,幾乎聽不清楚。
大理寺丞道:“陛下不會見你,也不會讓人把你送到這裏。”
蘇寧灝被送到這裏,剛得知他在城內阻擊,人已經死了。
若不是帶來的人是陛下的人,誰都懷疑這個人是真實性。
陛下讓他們撬開蘇寧灝的嘴,可一天過去,什麽都沒打開。
算是一個漢子。
“我若是你,就乖乖開口,你自己扛得住,你家裏的人不一定扛的住。”
“想想你的美嬌娘,我雖不是京兆尹那樣的人,可你應該知道,我手底下的人,都是硬腸子,對女人更狠。”
徐如君的麵容浮現眼前,傷口上的疼,心裏的急,身子不受控製的抽搐。
他費力睜眼,視線一片模糊,卻又精準的落在大理寺丞身上,氣若遊絲道:“除了陛下,我誰都不會說,在見不到陛下,殿下是死是活,我也沒有辦法保證。”
“殿下!”大理寺丞一下子抓住他的頭,拉扯的揚起他的臉,靠的很近道:“說!殿下在哪裏?”
“我說了,不見到陛下,我是不會說的。”蘇寧灝笑了笑,哪怕嘴角扯的生疼,依舊不肯屈服。
他現在誰都不信,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可定安郡的百姓等著他,那個人等著他,他得回去。
他心神一鬆,整個人直接暈過去。
大理寺丞心慌的探脈,微弱的跳動讓他鬆口氣,轉頭道:“把人弄下來,找個大夫,別讓人死了!”
他吩咐下去,立即去找上司,把蘇寧灝說的話轉述一遍,最後問:“可要告訴陛下?”
大理寺卿正翻看信件,聞言不帶停頓的道:“既然如此,你跟我進宮一趟。”
大理寺丞愣,回神上司已經走出門口,他立即追出去。
“這不太好,我剛從牢房裏出來,大人你既然知曉,你說就行。”
他倒是不想跟著,奈何自家上司尿性他一清二楚,人可一句話都不會說。
一直遊說到上馬車,他說的口幹舌燥,也不見大理寺卿送口。
“大人也太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