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答案
第三十三章 答案
次日，朝露找到碧海老人，請求他讓自己見殊墨一麵，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哎，就算你不來，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碧海老人重重歎了口氣，這孩子背負上如此沉重的命運已是不幸……昨夜看到朝露的眼神他就全明白了，可是，怎樣都好，為何偏偏要對那個人生出感情來呢？“朝露啊，事到如今我就不瞞你了……”目光深沉地看著一臉愣怔的朝露，心中又是一陣惆悵。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麽？”朝露不自覺咬緊下唇。
“族長大人是神族後裔，同時也是九霄神鑰的監督者，這些……你知不知道？”
朝露點點頭，夢中聶雲璃已告訴她這些……
“千百年來，族長他一直看著九霄神鑰代代傳承到不同守護者身上，就像守護者必須麵對的宿命一樣，這也是他的宿命，不知要到何時才能終結的宿命……”
“不！”宿命什麽的，朝露絕不認同，“這並非不能改變的，隻要毀掉九霄神鑰——”
碧海老人神情哀傷地搖搖頭，這孩子，果然和雲璃當初一模一樣呢……“雲璃……也就是你娘，其實是我的徒弟。”
“什麽？！”那個已經不在了的女人，竟然是……
“曾經，她也是被神鑰選中的人，可她……和你一樣不願接受，逃離了這裏。”
逃離……是啊，如果她一直留在碧海村，或許並不會發生後來那麽多事情不是麽？
“就如對你一般，當初族長也給過她很多機會，然而她縱使選擇悲慘收場也不願回頭……九霄神鑰是神物，本不是這世間該存在的，若是流落人世定然引發無法預計的風波。”這也是為什麽前代那麽多守護者，即使再痛苦也絕不踏出碧海一步的原因……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代代守護著這種東西，明明隻會給人帶來痛苦……”且不說那麽多因為保護九霄神鑰失去生命的人，就連自己，身為一個本該與此無關的其他時空之人，還不是平白無故來到這裏接替責任？
“哎……其實九霄神鑰根本就不是如外界認為的那般，是什麽可以得到天下的寶藏神兵！”說到這裏碧海老人很是無奈，都是人心的貪婪誇大了事情本身，也造成不可計數的流血犧，這一切都是何苦呢……“常人就算得了九霄神鑰，也是無法啟用的。”
“那、那它到底是什麽？”朝露完全震驚了，難道這個所有人都想得到的東西，實際上一點用處也沒有嗎？
“九霄神鑰，是一把開啟神跡的鑰匙。”
“神跡……”朝露喃喃道。
“然而神跡究竟位於何處，卻是無人曉得的，恐怕就連族長本人也不知……”老人語氣停頓，“所以，就算你和雲璃都想銷毀神鑰，也必須找到神跡所在……在我看來，這件事情是不可能完成的。”
“那、那族長他應該多少了解一些吧……”不行，不能就這麽放棄！
“或許吧……”自己充其量隻是個長老，知道得並不多，“可是孩子，雖然常人得到九霄神鑰不能開啟，也根本找不到神跡所在，但是……他們卻可以從守護者身上得到好處，關於這點，日後你一定要小心行事才行，絕對不能落入有心人手中。”如果你願意，其實留在這裏才是最好的選擇。
“從守護者……身上……”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以後你就知道了……”然而這種事情卻是最好不要發生！碧海老人目光定了定，又認真地看著朝露緩聲問道：“孩子，你當真不願留在這裏嗎？”
朝露鄭重地搖搖頭，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個神跡在哪裏，她也必須找到！
“我還是想見族長一麵。”雖然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但仍想從那個人身上得到答案……
“罷了……”
歎口氣，老人慢慢起了身——“跟我來吧……”
孩子，我所能幫你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
終於，在那雲霧繚繞、宛若仙境的山穀深處，見到了那個傷人的家夥……
還是那一襲如雪的白衣，還是一樣淡漠的身影。
“殊墨……”朝露輕聲喚道。
“……我不會幫你。”清冷的話語飄散在山穀間。
“不，”朝露淒然一笑，自己來這裏見他，其實並不完全是為了九霄神鑰的事情，她隻是想確定，這個人對自己……究竟有幾分真心？“殊墨，我隻是覺得，你並非完全是為了九霄神鑰，才救我、對我好的……對不對？”她隻想賭這一把。
身影微微一怔，想起自己的確有幾次並不是為了確認九霄神鑰的情況，而是……單純想看看她過得怎麽樣，就開啟了天眼。為什麽會這樣？自己也不知……隻是每次從天眼中看到她的一顰一笑，心情就莫名地好起來。
“你要怎樣認為，我無意了解……”盡管心中這種陌生的情緒讓他迷惑，但開口說話的語氣依然冰冷得令人心寒，“我還是這句話，若你願意履行守護者的職責，就留下，否則……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因為這宿命活了千百年什麽都見過了，總以為再沒什麽可以和旁人分享，因此他總是像冰雪一般冷得讓人望而生畏，可是……為何在麵對眼前這個女人時，竟總是情不自禁地說了這許多話？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勸她留下……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覺得心煩，因此幹脆移開目光不再看朝露。
“……我明白了。”
臉上掛著絢爛的微笑，沒有露出任何悲傷的表情，朝露安靜地轉身。
是死是活，都無關麽？
這就是你的答案……
……
當天，朝露決定離開碧海村啟程回蒼州。
辰曜和小六都很默契什麽都沒過問，碧海老人則一度無奈地哀歎，隻是一再囑咐朝露如果在外麵遇到困難就回這裏來。
一路上，三個人都相對無語，完全沒了來時那種愉快。朝露也沒有對誰說起自己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得到的答案究竟是什麽……此刻她隻想好好靜一靜，思考自己該何去何從，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她又該如何是好？為什麽這一切偏偏要找上自己？而他……連一句安慰的話都吝於給予，自始至終都是圍繞那狗屁的九霄神鑰！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第一個讓自己情不自禁的人，然而這份感情還沒開始，就可笑地夭折了……
朝露瑟縮在馬車座椅中，把臉深深埋進臂彎裏，突然覺得好無助，辰曜也好、禦風弦也好，說到底他們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不是麽？從異世界穿越而來什麽的，如果換成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碰到個人說這樣的話，搞不好會覺得對方是瘋子。
她該怎麽辦？到底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