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文盲會寫字
吃完中午飯，王昭陽和老胡結伴去上班，淩玥在招娣那裏坐了一會，招娣坐著無聊，叫來彭誌軍的愛人李玉蘭，四人打了一下午的升級。
淩玥別的牌不會打，升級和鬥地主還是會的。
四個女人坐在一起也不打錢，純粹就是打發時間。
打到五點，各自回家做飯不提。
淩玥炒的菜還沒端上桌，王昭陽就下班回來了。
飯桌上，王昭陽不開口，淩玥也不說話，隻是偶爾給彤彤夾一筷子菜。
氣氛壓抑而沉悶，有種說不出來的怪誕。
王昭陽受不了這種氛圍，主動求和：“小月，我媽以後都不會來了。你能不能別再和我冷戰了，我受不了。”
淩玥瞥了他一眼，“吃飯，我不想說話。”
現在不管是誰提起朱臘梅，淩玥就一肚子火。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索性專心吃飯。
沉默片刻後，王昭陽再次找話：“對了，彤彤明天就要開學了，是你去送還是我去送？”
彤彤讀書的事可是大事，淩玥也不再板著一張臉，說道：“我去吧，你將在老家辦的資料都給我。”
王昭陽扒了兩口飯，將那疊資料找出來放到淩玥眼前：“都在這裏了。”
“好。”
淩玥接過資料，放進彤彤的書包裏。
吃完晚飯，淩玥先去找招娣，說明天要帶彤彤去報名，讓她和盼娣去開門，招娣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從招娣家出來後再去找劉師傅。
他本來昨天就讓自己過去，結果昨天鬧了那麽一出，淩玥就將這事兒忘到腦後。
看了劉師傅家的木門，淩玥這才明白所謂的“排門”到底是什麽門。
果真如季中秋說的那樣，是用單獨的木板裝在門框裏，方便裝卸，每塊木板也不重，哪怕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也能輕易打開。
“行，劉師傅，我先和房東商量好了後再來找你，另外你知道哪裏能找到砌匠嗎？”
“你找砌匠做什麽？”
“店裏的牆我想重新刷一下，還要在牆上打個洞。”
隔行隔座山。
淩玥對裝修這一塊不太懂，說得也比較籠統，很多時候都是靠比劃帶猜。
“認識。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位，你大概需要多少個人？”
淩玥搖頭：“我就是想把兩間門麵的牆壁再刷一遍，隔牆上打個洞，你看著辦就行。”
“我知道了，工人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去準備材料吧。”
淩玥隻知道材料無非就是些水泥、石灰、沙子之類的東西，但具體要多少，在哪裏能買到，她又是眼前一抹黑。
看著她尷尬地笑了兩聲，劉師傅頓時就猜到了。
“這樣吧，明天我帶著人過來，他要你準備多少你就準備多少。”
“那敢情好。”
要是他們能包工包料，淩玥舉絕不摻一腳，隻要他們能達到自己的要求就行。
但是現在裝修哪有包工包料的，都是主家自己買好材料，工人再開工。
從劉師傅那裏出來，剛進家屬院就看到黃桂香正和季小年正在一輛手扶拖拉機上卸貨。
早酥梨已經退市，無縫銜接的是清浦市本地黃澄澄的大鴨梨和清香撲鼻的香葡萄。
而黃桂香為了多賺點錢，直接跑到果園裏去摘的。
“小月，回來了？”
看到她回來，黃桂香她問道。
淩玥點頭：“是啊，黃姐，看來你生意挺不錯啊。”
黃桂香從車上拿了幾個梨子給她：“你嚐嚐看這梨子好吃不，這可是我吃了好幾個果園才選的品種呢。”
淩玥錯愕地看著她：“你直接去果園摘？”
“是啊，清浦市本地大鴨梨，我還跑二道販子那裏進什麽貨，不過是自己累點。”
“那也是，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這總共也沒多少。”黃桂香連忙拒絕，說道：“對了小月，我今天才進的貨，你那五十塊錢我晚兩天再給你。”
看著她這麽有上進心，淩玥抿嘴一笑：“沒事，我不急。”
等到拖拉機上的梨子都卸下來了，拖拉機突突突地開走了，黃桂香結了貨款，馬不停蹄的裝著梨子準備去夜市擺攤。
上了樓，彤彤正在陽台上洗澡，王昭陽則坐在桌前寫寫畫畫。
淩玥從彤彤包裏拿出一本本子和一支鉛筆，坐在餐桌前也開始畫起來。
“小月，你在畫什麽？”
淩玥幽幽地歎口氣，手上沒停：“雖然生活一地雞毛，但是店裏的事情還要繼續啊。”
總不能因為和朱臘梅打了一架，自己的生意就不做了。
淩玥也沒蠢到那個地步。
展示架做了，店裏的牆壁還得刷白。
燈還要再裝幾個，尤其是試衣間裏，那角落本來光線就不好，裝了試衣間後那角落就更黑了，這個位置必須裝個燈。
牆壁還要打通，隻是用木頭包起來還是直接刷白？
櫥窗是做成中式的還是做成西式的？
天花板的頂也要釘。
算起來，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這又將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就是不知道下次自己能拿多少錢去進貨。
這麽想著，她索性將昨天的營業額拿出來數了一遍，驚喜的發現，自己昨天的營業額再次破千，顯然沒有第一天賣的好。
錢雖然不多，但淩玥很滿足了。
而且她很有信心，要是自己正式開業了，她的營業額還會更上一層樓。
她的貨進得便宜，但售價高。
拿牛仔褲來說，進價十九塊，賣六十六，一條淨賺四十七塊。
一件蝙蝠衫進價四塊五，賣十八，利潤十三塊五。
幾乎都是賣一件賺兩件還多。
她還真是小瞧了清浦市的人，有錢人真不少。
淩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連王昭陽什麽時候湊過來看她的畫時，她都沒注意。
直到她順手在紙上寫了個“長8米，寬4米”時，王昭陽像是見了鬼似的叫出聲：“小月，你不是文盲嗎，你什麽時候會寫字的，而且還寫得這麽漂亮？”
淩玥的字絹秀工整，字形正倚交錯，線條粗細變化明顯，跌宕有致。
若不是知道她是文盲，光是看這字，王昭陽很難想像這是出自一個“文盲”之手。
淩玥被他這一叫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