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閃婚

“嘖,這都什麽年代了,雲家人還搞拜堂成親這一套,食古不化的老東西。”

“聽說雲家幺兒頭被打個洞,一臉的血,雙目呆滯,快死了,劉芸這老妖婆,怕別人看見,才逼著白清風尋古人那一套拜堂成親。”

“難怪,我就說,劉芸怎麽舍得買紅布,原來是在這等著。”

“……”

一對新人從門口進來,兩個滿臉狠厲的婦人死死鉗製著跌跌撞撞的新娘子。

“一拜天地!”

粗獷的鴨嗓音響起,周圍雜亂的喧鬧聲瞬間消失。

雲芷溪頭上蓋著紅布,被人按著渾渾噩噩的彎腰低頭。

額頭的血跡順著漆黑的臉頰滑落,落到暗紅的外套上。

布滿老繭的手,捏著一根紅布,長布的另一頭被人扯著。

“二拜高堂!”

第二次雲芷溪掙脫禁錮她的人,主動低頭彎腰。

反正都要拜堂,不如她自己來!

視線落到露出大腳拇指的布鞋上,眩暈感上頭,當即站立不穩。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扶住她,掌心灼熱而寬厚。

被觸碰過的肌膚散發著溫熱,雲芷溪慌張的心安定不少。

“夫妻對拜!”

這一次,她沒有逞強,借著身邊的力度站穩,完成最後一個禮儀。

僅三個簡單的動作,便讓雲芷溪氣喘籲籲,頭暈眼花。

眼看快摔倒,被人攔腰抱起。

周圍響起抽氣聲。

“嘶!剛結婚,就這般**,雲芷溪果然不知檢點。”

“雲小賤人慘了,白清風剛剛被她落了麵子,回去有她受的。”

“醜女配醜男,兩人也算為村裏做了貢獻,果然是個大喜日子。”

“……”

各種汙言穢語傳入雲芷溪耳裏,抱著她的雙臂始終未鬆開半分,男人的腳步不曾停頓。

不一會,男人將她輕輕的放在柔軟的**。

一語未發,定定的站在她麵前。

感受到灼熱的視線,雲芷溪沒由來的緊張,身後的手捏得緊緊的。

氣氛一時凝固!

許久後,關門聲響起,腳步聲漸行漸遠。

雲芷溪鬆了口氣,放鬆身體,掀起紅蓋頭一角,映入眼簾的是破爛的泥土房。

屋裏沒幾樣像樣的家具,且全是木製家具,既不精巧也不光滑。

幾個一人高的陶瓷罐豎立在角落裏,屋簷上掛著風幹的臘肉。

床邊鋪著幾塊白色的石頭,不遠處全是泥土,被套也洗的發白。

屋外下著淅瀝的小雨。

這貧窮的程度,超出雲芷溪的認知。

她這是重生了?

不僅重生了,還重生成了一窮二白的新婚小娘子!

外露的大腳拇指一涼,雲芷溪下意識的彎起五根腳趾頭。

“撕拉!”

本就腐朽的布鞋,直接裂開一個大口子。

破口的布鞋,漆黑的腳拇指,無異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恐慌和害怕湧上心頭,雲芷溪悲從中來,蜷縮成一團,絕望的哭出聲。

“嗚嗚嗚嗚!”

雲芷溪本是21世紀豪門千金,吃穿住行無一不金貴。

父母寵溺,家裏三位哥哥護著,想要的都能擁有。

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一點苦,性子單純而樂觀。

不曾想,為了救一個橫穿馬路的小孩,慘死街頭。

幾分鍾前,她從死亡的恐懼中睜眼,意識還未清醒。

一群腰圓膀大的婦人衝進屋子,撕扯著她,換了紅色的外套,蓋上紅蓋頭。

雲芷溪奮力掙紮,卻聽一個婦人陰狠道:“賠錢貨,不乖乖拜堂成親,老娘把你丟到深山裏喂狼。”

“真該慶幸,白清風願意娶你,不然將你賣去給劉家村的老賴子,聽說他可是打死了兩個老婆。”

陰狠而恨意滿滿的語氣,讓雲芷溪腳底發涼,剛經曆一場死亡,全身疼痛無力,心裏怕的不行,隻能妥協。

折騰一番,拜了堂,成了親。

母胎單身24年的雲芷溪,稀裏糊塗的有了老公。

聽說還是個醜老公!

雲芷溪從小被家裏人護著,性子樂觀而單純,自我消化能力強。

哭了一通,自我安慰,心裏的委屈和絕望散去不少。

剛平靜下來,又想到她剛嫁了一個醜老公。

這事太嚴重了,可比她重生到陌生地方嫁為人妻還絕望。

雲芷溪越想越難過,忍不住哽咽道:“嗝…我…這是…什麽命,居然嫁了個醜男人…嗝!”

屋外,端著飯菜的白清風,聞言腳步一頓,眼裏閃過一抹笑意。

“哐!哐!”

敲門聲響起,雲芷溪一驚,顧不上哭,爪子一抬擦去臉上的淚,不安的坐立著。

此時,門被推開,一陣響動後。

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淡淡道:“吃飯!”

雲芷溪從未聽過這般好聽的聲音,心裏的戒備散去不少。

願意給她吃飯,應該不是個壞人。

經曆了一係列變故,心情起伏跌宕,她也餓了,可是蓋頭還沒掀開,初來乍到,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半天沒聽見動靜,雲芷溪小聲提醒道:“還沒掀開蓋頭。”

說完,心裏有點害怕,兩隻手交叉扣著手指頭。

白清風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黑沉沉的眼眸浮動。

行至床邊,輕輕摘下蓋頭,當即對上一雙烏溜溜的水潤大眼。

眼眸生動、幹淨、清澈,帶著一絲初見外人的驚慌。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將落未落,這雙眼清純而勾人。

白清風心頭一動,視線往下移,隨後淡定的移開眼,轉身坐到飯桌旁。

“過來吃飯!”

雲山村第一醜女之稱,還真沒說錯,雲芷溪是有那麽點實力。

人又小又瘦,身材幹癟癟的,臉上長著一些烏漆麻黑的斑點,也不知是什麽。

反正挺醜的。

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和柔順的長發,是她身上唯一的特色。

此刻,雲芷溪的心情也沒比白清風好到哪去。

蓋頭掀開的瞬間,她就迫不及待的抬頭看去。

隻見,男人一雙鳳眼如狼,冷凝而嚇人,下巴上長著茂密的胡子,頭發打結,像一個鳥窩,比流浪漢還邋遢。

身材高大健壯,小麥色的肌膚,荷爾蒙爆棚,露出的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前世一直生活在豪門世家,身邊都是優質帥哥的雲芷溪,當即傻眼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邋遢的男子。

這男人真的好醜。

初見第一麵,兩人都被對方的樣貌醜到。

男人醜是真的醜,但雲芷溪餓也是真的餓,餓戰勝心裏的害怕。

小心翼翼的踩著破爛的布鞋往桌子邊走去。

突然,男人看了她腳一眼,起身朝她走來,嚇得雲芷溪一個哆嗦,快速的繃緊身體。

拳頭捏緊,蓄勢待發。

男人卻從她身邊走過,蹲在床沿邊摸了摸,掏出一個黑色的麻布袋。

拿出一雙繡花布鞋,放在雲芷溪腳邊。

“這是我媽生前縫的,你先穿著,過兩天我帶你去買新的。”

雲芷溪抿抿嘴,腳上用力,漆黑的五隻腳趾微彎,視線落到幹淨的繡花布鞋上。

“好,謝謝你!”

這個如狼一樣凶悍的男子,似乎好看了那麽一丟丟。

沒那麽醜了。

謝謝?

白清風挑了挑眉,活了二十七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謝謝。

這感覺,意外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