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並不是傳統的相認場麵
薑姝姌站在台階上麵，眼看著一個乞丐跑了上來。
陳天成嗬斥道：“哎你這個要飯的怎麽這麽奇怪？阿威！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拽出去揍！往死裏揍！”
幾個人拽著李塵又從台階上拖了下去。
薑姝姌顧不得理會一個多嘴的乞丐在挨揍，她一把扯過陳天成：“天成哥，我弟弟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啊，這當然了。”
“我要證據，我要和他見麵。”
陳天成聽到樓梯那邊看不到的角落裏，傳來叮咣五四揍人的喊叫聲。
這邊他嬉皮笑臉地道：“姝姌，隻要你接受我的求婚，我保證，肯定把弟弟交給你！”
“少胡扯！你就憑一句話就要我跟你訂婚，我薑姝姌是那麽好騙的嗎？”
“姝姌，我怎麽會騙你呢？姝姌，實話跟你說，你弟弟可是惹了大禍了，命懸一線。”
“你說什麽！？”薑姝姌急了。
秘書在一邊催促道：“薑總，董事會就要開始了，各位董事都在等您……”
薑姝姌扭頭怒道：“讓他們等！”
薑姝姌麵對陳天成，擠出笑容：“天成哥，什麽事都好說，我弟弟到底怎麽樣了？”
“他出事了。”
“出事了？”
“嗯。”陳天成不急不慢地道：“他借了很多高利貸，現在被一個大哥押著，一天揍八頓，還不給飯吃，已經餓得脫相了，而且……”
陳天成看到，薑姝姌哭了。
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滿是淚水，薑姝姌一瞬間再也沒有了氣場，沒有了光環。
她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平凡人家的姐姐一樣，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陳天成：“天成哥，你……我有錢，我可以替他還錢，求求你，趕快告訴我我弟弟的下落吧！”
“那……這枚戒指。”
“你至少得讓我看他一眼啊！”薑姝姌喊了起來。
薑姝姌深呼吸，整理情緒：“這樣，天成哥，你要的也根本不是我，而是我的股份，我知道的。隻要你告訴我我弟弟的下落，救出了我弟弟，我的股份全部轉給你，我說到做到！”
陳天成愣一下：“姝姌，這……這可是你這麽多年奮鬥下來的家底，那個人和你連血緣關係都沒有，十幾年沒見麵了，值得麽？”
薑姝姌看著陳天成：“隻要找到我弟弟，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說的？”
“我說的！”
陳天成道：“好！那這枚戒指……”
李塵突然出現在旁邊，一把奪過戒指：“我看看這戒指，哎呀，值老鼻子錢了吧？唉呀媽呀，這上麵的玻璃球子可大可大呢……”
陳天成一驚，氣急敗壞地過去搶：“你個臭乞丐，你給我滾……”
“給你給你給你！摳！”
李塵假裝把戒指還給他，推搡之間，足下輕輕一絆，陳天成直接從台階滾了下去：“哎哎哎你大爺……啊……”
李塵看著滾了下去的陳天成，一臉真誠的困惑：“你怎麽還先滾啦？”
薑姝姌看著陳天成從大廈門口的台階一路滾下去，驚訝地回頭看著李塵：“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李塵微微一笑：“姐，我是李塵啊，認不出了嗎？”
薑姝姌一驚：“李塵？”
“對啊，你的小塵，還記得麽？”
薑姝姌點點頭，李塵已經眼眶發紅：“姐，其實我……”
姐弟相認，尤其是聽到薑姝姌為了找到自己，寧可放棄自己打拚多年的企業，更是讓他感動不已。
甚至為自己偷偷提防姐姐，用這種方式和姐姐見麵感到羞愧和無地自容。
李塵陷入了巨大的感動、激動和衝動之中，就在這個時候，薑姝姌掏出了防狼噴霧，對著李塵的眼睛——呲！
“啊——！”李塵瞬間捂著眼睛：“幹什麽？姐你這是幹什麽？”
薑姝姌氣的咬著牙銀牙：“從剛開始就一直在搗亂。”
薑姝姌快步從樓梯上跑下去，一群秘書、助理趕緊跟著：“薑總，慢點，您慢點啊！”
台階
幾個助手扶起他，他咬著牙道：“我不是……讓你們揍他嗎？”
幾個助手流著眼淚兒：“一直在揍，實在是……打不動了，這小子太抗揍了！”
“別說了，送少爺去醫院，快！快！”
薑姝姌跑了下來：“陳天成，我弟弟在哪兒！快告訴我！我弟弟在哪兒？”
幾個人把陳天成抬上了車，一個助理對著薑姝姌一鞠躬：“對不起了薑總，我家少爺傷勢很重，求婚的事情改天再說吧！”
說完轉身上車就走。
薑姝姌急得不行：“誰要和他訂婚啦！我問我弟弟！喂！說了再走啊，喂！”
薑姝姌失魂落魄地看著陳天成的車子遠去，車子已經走遠，她依舊站在原地。
秘書焦急地看了看手表：“薑總，上麵的人在催了，會議就要開始了。”
薑姝姌轉過身，一個人撥開了助理、秘書，伸手遞過來一件東西。
薑姝姌看到那個東西，瞬間愣住了。
薑姝姌慢慢地接過東西，眼眶又瞬間濕潤，很多兒時記憶湧現腦海，最後不得不努力抑製著自己哭泣的聲音。
李塵知道，她終於認出自己了。
李塵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她，內心巨大的感動、激動、衝動……洶湧而來。
薑姝姌抬起頭：“小兄弟，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東西你是在哪裏得到的？”
李塵的感動、激動、衝動瞬間消失。
一把奪過物品：“姐！我！李塵！是我！你再仔細看看！”
薑姝姌歪著頭：“小鬼，要騙人也要找好對象，姐姐不是那麽好騙的。不過……這個東西確實有些來曆，告訴我它怎麽來的，我給你錢。”
“我……”李塵道：“如果你弟弟是個乞丐，你還認他嗎？”
“我弟弟不可能是乞丐。”
“如果是呢？”
“乞丐也好，皇帝也罷，他永遠都是我的弟弟，我永遠都是他的姐姐。”
李塵笑了：“姐，我們八個人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您比我大兩歲；二姐和三姐比我大一歲；四、五、六姐和我同歲，但是其實六姐比我還小一個月；至於七姐嘛，她明明比我小一歲，但是就是要給我當姐姐，因為小時候長得比我高，所以吵著要當姐姐。”
“當然，七姐要當姐姐是付出代價了的，她讓給了我一塊蛋糕，並且幫我搓了三個月的澡。”
“我們經常把食物藏在一個下水道的磚洞裏。”
“孤兒院後院的牆壁有個洞口，我們把那裏稱作秘密通道，經常偷偷爬出去找東西吃，還有……”
“小塵？真的是你？”
李塵笑了，姐姐終於認出我了。
十五年了，十五年！
我……
薑姝姌道：“你眼睛怎麽了？怎麽這麽紅？”
李塵嘴角抽了抽：“哦，剛剛在那邊遇到了一個人……就……”
李塵的手還豎起一根手指懸在半空，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李塵的話噎在嗓子眼兒，停住了。
那一瞬間，世界靜止了。
他能感受到，抱著他的姐姐在顫抖，渾身都在抖；
他能感受到，抱著他的姐姐在哭泣，雖極力壓製著，卻哭的那麽傷心，那麽動人；
他能感受到，那種澎湃的情感，和闊別十五年的激動，洶湧的情緒通過一對緊緊擁抱著的身體相互傳遞，讓人近乎失控；
他也能感受到，姐姐的胸部好大、好軟啊。
李塵笑了，他慢慢地抬起手，抱住姐姐，聞著姐姐身上的味道，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淚水奪眶而出。
所有的感動、激動、衝動，在這一瞬間，再也無法抑製，如決堤之水，摧枯拉朽般地撞擊著腦海，衝擊著心靈，**滌著歲月，重複著記憶……
“小塵，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薑姝姌分開李塵，雙手捧著李塵的臉，滿臉是淚，已經激動到不行。
李塵眼裏也滿是淚花，笑著點點頭：“是我，大姐，我回來了。”
薑姝姌都說不清是在哭還是在笑，李塵也在哭，哭的兩隻通紅的眼睛更加紅了。
突然，薑姝姌對李塵道：“你脫褲子！”
“啊？”
“脫褲子！”
所有的秘書、助理都麵麵相覷，感覺自己的老板瘋了。
李塵尷尬地後退一步：“姐，剛見麵……就……”
“廢什麽話！小塵屁股上有胎記，你脫褲子，我要驗明正身！”
李塵感覺自己大姐瘋了，魔怔了。
他死死地捂住褲襠：“姐，冷靜，這是大街。”
“我不管！你脫褲子！”
“姐……你……不管不行……我不能在大街上脫褲子啊！”
“你要真的是小塵，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洗澡，你渾身上下我早就看過了，沒什麽可害臊的！”
李塵不住往後躲：“那不是小時候嗎？你怎麽現在還這麽霸道？再說這裏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我顧不了那麽多了！”
“姐，這和我想象的姐弟相認完全不一樣啦！你怎麽還那麽變態！？”
兩個人在這裏拉拉扯扯，大廈裏的保安出來了一群，為首的保安隊長指著李塵怒吼：“放開我們薑總！”
李塵委屈地扭頭吼了回去：“你特麽瞎呀？現在是她要扒我褲子！”
保安們都愣在原地，保安隊長愣了幾秒鍾，磕磕巴巴地道：“那你……放開那條褲子！”
李塵和薑姝姌一起扭頭吼道：“滾！”
李塵最後一把捉住薑姝姌的雙手：“姐，你不是要開會嗎？很重要的會對不對？我在你公司等你，好不好？等你開完會，我們再驗明正身！好不好？”
薑姝姌喘著粗氣，像是一頭已經發狂的豹子，頭發都有些亂了，指著李塵：“你不許走！”
“我不走！”
“我開完會就要見你！”
“都說了不走！”
“你敢走我打斷你的腿！”
“我都成年啦姐！”
薑姝姌撲哧一笑，瞬間又要哭，摟住李塵，在臉上蹭了好幾口，分開後眼眶通紅，淚珠掉落：“你就是小塵，不會錯的。”
薑姝姌對保安隊長道：“你們幾個，給我看住他，他要是走了，我弄死你們！”
“是！”
薑姝姌大步流星地進入了大廈，所有秘書和助理團隊都趕緊跟了上去，大家都紛紛不住地回頭看李塵，表情各異，個個都感覺活見鬼了。
李塵看著姐姐的背影，不住回頭的颯爽英姿，笑的幸福又甜蜜。
姐姐還是當初的姐姐，沒變。
真好，姐姐沒變，一切都沒變。
李塵呼出一口氣，情緒穩定了不少，感覺不對，一回頭，剛剛那個乞丐就站在自己旁邊，窩窩囊囊地穿著他的西裝，真的應了那句：穿上龍袍也不像個太子。
他呆滯地看著薑姝姌的背影，再看看李塵，身上穿著自己的衣服。
撓撓頭，似乎明白了什麽：“兄弟，我……我把衣服和錢還給你，咱倆把衣服換回來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