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魑魅魍魎
從席家老宅離開,席沐年讓人直接把蘇禾送回了別墅,而他則是轉路去了公司。
回到家的蘇禾,看著手裏的錦盒,又看了看床頭上席沐年的照片,頓生感慨。
“還真夠拚命的,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要去公司,也難怪席老爺子這麽喜歡這個孫子,如果不是他身體不好,怕是真的可以帶著席氏集團走向全世界。”
不過這些對於蘇禾來說,卻沒有那麽重要,既然她已經答應了席老爺子好好照顧席沐年,那麽接下來的日子,她便隻有這一項任務了。
想來席沐年都病成這樣,還這麽勞心勞力的,估計也是時日無多了。
蘇禾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這個孩子在席老爺子的庇護下,想來定可以平安的出生,隻是孩子的父親,到底在哪裏呢!
車禍導致她昏迷了將近一個月,醒來之後,身邊隻有父親和繼母,孩子的父親到底在哪兒,是不要她了,還是被蘇家攔著,不能和自己見麵。
不管是哪一種,今生注定是沒有緣分了。
蘇禾向來重諾言,既然答應了席老爺子照顧席沐年,那麽她便會做到。
算著時間,蘇禾在席沐年回來之前,便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桌子的飯菜,畢竟病人最重要的,還是要吃好一些的。
隻是,看著被端上桌的菜肴,蘇禾卻有些迷糊了。
這些菜,看上去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剛剛在廚房的時候,好像就是憑著肌肉記憶一般,稀裏糊塗的,就準備了這麽一堆。
現在想想,也不知道這些飯菜合不合席沐年的口味。
蘇禾看著時間,眼見著已經快要到七點鍾了,可是外麵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著打電話問一問,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席沐年的電話,就隻能這麽幹等著,毫無辦法。
終於,七點一刻的時候,外麵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
蘇禾連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穿過院子裏的小花園,走向大門。
隻見一輛酷炫的邁巴赫,正停在別墅的門前正是席沐年的車,隻是在車旁,還停放著一把輪椅。
正當蘇禾有些疑惑的時候,就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正將席沐年從車上扶了下來,坐到了輪椅上。
見狀,蘇禾連忙加快步伐,一路小跑的過去,從那人的手裏接過了輪椅的扶手。
“我來推就行了。”
“跑這麽急幹什麽!”坐在輪椅上的席沐年突然開口,蘇禾愣怔了一秒,一時不知道該回句什麽。
“有江北在,不需要你操心。”冰冷的話語從席沐年口中說出來,蘇禾覺得自己被澆了一盆冷水,搞了個透心涼。
蘇禾握著輪椅扶手的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鬆開,還是還握緊,最後隻是從嘴裏蹦出了一個字,“哦!”
席沐年鬱悶,哦?怎麽又是哦?這丫頭一定是出車禍的時候,把腦子給撞壞了!
一旁的江北看著兩人氣氛不對,連忙上前,“夫人您好,我是江北,是席總的特別助理,以後有什麽事兒,您吩咐我就好。”
蘇禾看著江北,向後退了一步,還是鬆開了輪椅的扶手。
“你好,那,你來吧。”
江北顯然沒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徹底的讓蘇禾會錯了意,於是看了看蘇禾,又看了看輪椅上的席沐年,連忙解釋。
“夫人,席總剛剛的意思,是怕你累到。”
蘇禾隻是淺淺的笑了笑,隨後看著江北,“別叫我夫人,我叫蘇禾,你以後,直接叫我蘇禾就好。”
席沐年就是個大醋壇子,江北可還沒活夠,才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於是連忙向旁退了兩步。
“那個,夫人,公司還有事兒,我就把席總交給您了,我先走了。”
江北說完,轉身一溜煙兒便上了車,一腳油門,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已經連車尾氣都看不到了。
別墅的門口,一時間,就隻剩下了坐在輪椅上的席沐年和站在一旁的蘇禾。
江北離開,蘇禾隻能接下推輪椅的任務,手再度搭在了輪椅的扶手上,微微用力,緩慢的向前推著。
這是蘇禾第一次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席沐年,心中還是有些驚詫的,雖然進門前就知道席沐年的時日無多,但是此時才算真的深刻的感受到了。
一路上,席沐年也沒有再開口,蘇禾也保持著安靜。
因為蘇禾感覺得到,席沐年似乎是有些排斥她,甚至有些討厭她。
不過也可以理解,人家心裏有自己喜歡的人,雖然不能長相廝守,但是也不想在人生最後的日子,和一個不愛的人演夫妻情深。
蘇禾將輪椅直接推到了一樓的客廳,客廳分外的安靜,就像昨晚她來時的那般。
對於蘇禾來說,這個別墅,有些詭異,昨晚明明是有人來著找茬的二叔,也明明有人在二叔離開後關上了臥室的門。
可是等蘇禾去找,卻發現偌大的別墅裏,根本一個傭人都沒有。
空****的客廳,兩人駐足未動,安靜的仿若呼吸可聞,尷尬極了!
“怕嗎?”席沐年開口打破了寧靜,但是卻問了個蘇禾有些聽不懂的問題。
“什麽?”蘇禾沒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回問。
席沐年轉動輪椅,麵向蘇禾,“麵對我們一家子妖魔鬼怪,怕嗎?”
妖魔鬼怪,蘇禾倒是覺得,這個形容還算貼切。
一個二叔,一個姑姑,都各懷心思,盼著席沐年早日歸西,就連席老爺子,蘇禾也看不明白,甚至都不確定,他到底是真的為了席沐年好,還是也另有目的。
隻是這些,都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她不想爭權不想奪利,對這些人根本沒有威脅。
“不怕,也沒什麽好怕的,我家也沒好哪兒去!”蘇禾思索再三,如實回答。
回想起自己的那個家,倒也沒有比席家好到哪兒去,也是個魔窟一樣的地方嗎?否則,她怎麽會剛一蘇醒就被迫,嫁到這裏來,嫁給一個快要死了的人呢!
隻不過,這句話蘇禾沒有說,隻是心裏默默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