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種穿越還是算了吧

如果有人告訴你,你在某一天會穿越,可能你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神經病吧?

因此,當穿越真正降臨到身上時,段浩然不知怎麽回事,心情既不興奮,也不沮喪,說不出來是個什麽感受。

真不知道穿越後的他應該算是成功還是失敗。

因為他穿越成了外國人。

其實倒也沒什麽,可段浩然悲催地發現,自己好像穿越到了俄國。

對俄國的曆史,段浩然最熟悉也最感興趣的時期就是二戰時的蘇聯衛國戰爭那幾年。

出於對這段曆史的喜愛,使得他對蘇聯衛國戰爭中大的事件以及各個著名人物都有所了解,不止一次的暢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成為蘇聯的一員。

那麽一定會左手摟著喀秋莎,右手拎著伏特加。

喊著烏拉衝鋒!

想象歸想象,但真要是穿越到蘇聯?不,還是算了吧。

要知道這場戰爭中,蘇俄可是損失了3000萬人呐!

想從這場戰爭中活下來,借用後世一句網絡名言來說的話,估計至少上輩子要拯救過銀河係才行。

可是現在,在他目視範圍之內,這些金發碧眼的人說著一口彈舌頭的俄語,並且身上的穿著就是八十年前的蘇聯軍服!

段浩然就這麽傻呆呆地站在正式的隊列裏,一動不動,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突然,身後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段浩然的肩上,同時一個粗魯的聲音響起來:“嘿,阿斯卡列波夫,你發什麽愣?帶著你的人出發吧,該你們班上哨了!”

他正向轉身看背後到底是誰在說話,但是頭腦裏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身體就像是剛出鍋的麵條一樣軟軟地癱倒在了地上。

背後那個佩戴上尉軍銜的人也同樣有些驚訝,自己就這麽拍了一下阿斯卡

列波夫的肩膀,對方就倒下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部下,滿臉不可置信。

而在旁邊的幾個蘇軍士兵將段浩然上半身扶起來坐著,其中一人伸手在段浩然的鼻子麵前探了探,又摸了摸段浩然的額頭,驚道:“阿斯卡列波夫少尉發燒了,額頭很燙。”

“快送到衛生員那裏去!”上尉這才從對自己手掌力氣的驚訝中釋然,吩咐道。

當段浩然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自己正躺在一間有幾張床的簡陋屋子裏,額頭上頂著一條濕毛巾,渾身無力同時大汗淋漓。

他非常口渴,想喝水,但似乎在這間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躺著,其他的**空無一人。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緊接著,一個臉色嚴肅,右臂上帶著紅十字袖套的蘇軍士兵走了進來,看到段浩然已經醒了,問道:“少尉同誌,您現在感覺如何?”

這個人為什麽稱呼自己為‘少尉同誌’?莫非自己穿越到蘇軍中的一名少尉軍官身上了?

少尉這種軍銜在任何一支軍隊中的地位都很低下,隻能算是軍官階層中最低的那一級,要是能直接穿越成為一名將軍,該有多好?

段浩然有些無語,隻能回答道:“感覺頭暈無力,出了很多汗,口渴想喝水。”

說完,段浩然愣了一下,自己的腦子裏想著的是漢語,怎麽嘴裏蹦出來的卻是俄語?

難道魂穿還有這樣的神奇之處?

衛生員走上前來,將搪瓷缸子遞給段浩然,說道:“您可真夠幸運的。連裏沒有醫生,隻有我這個衛生員。您高燒到了40度,本來應該送您到馬涅維奇的醫院去。隻不過碰巧沒有汽車,所以隻能由我給您吃了幾片阿司匹林,沒

想到您居然蘇醒過來了。這可是好事,您的運氣真好。”

這叫什麽話?什麽叫運氣好?不就是發了一次高燒嗎?難不成還會死人?

那個衛生員繼續喋喋不休道:“長時間高燒40度,很容易把人的腦子燒壞,可僅僅幾粒藥片讓您在昏迷後好幾個小時蘇醒,您是我見過運氣最好的人了。我還以為您需要被送到醫院去由醫生治療才能蘇醒過來呢。”

為了搞清楚自己目前所麵臨的情況,段浩然決定和這位話多的衛生員聊聊天,問道:“這裏到底是在哪裏?今天是什麽日子?”

那個衛生員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段浩然,又上前拿掉段浩然額頭上的濕毛巾,摸了摸額頭,自言自語道:“燒已經退了啊,怎麽還在說胡話?”

段浩然隻能追問道:“嘿,我問您話呢。”

“1941年6月20日,這裏是哪裏難道您不記得了嗎?我們連上周被派到這裏來執行警戒任務,這裏是尼什維奧夫卡會讓站。怎麽?這場高燒讓您失憶了?”

衛生員奇怪看著段浩然,他對於這個新分配到連裏少尉軍官的心理狀況感到擔憂。

聽到這個回答,段浩然腦子嗡的一聲,最害怕什麽就來什麽,這是老天爺在故意作弄自己嗎?

今天是1941年6月20日,現在是午夜,距離衛國戰爭打響已經隻有一天多一點的時間!

1941年6月22日,淩晨三點半。

德軍153個師與仆從國37個師共550萬人,動用4300輛坦克,4.72萬門火炮以及4980架作戰飛機,編成三個集團軍群,三支軍隊形成“三叉戟”突然向蘇聯西線發動進攻,意圖在西德維納河—第聶伯河以西消滅蘇軍主力,在冬天到來以前吞並蘇聯,結

束戰爭。

在德軍的閃擊戰下,蘇軍西部防線瞬間崩潰,失地千裏,超過百萬部隊被俘、殲滅,精銳主力損失殆盡。

德軍突擊部隊一度兵臨莫斯科城下!

因巴巴羅薩計劃而起的蘇德戰爭,造成蘇聯超過3000萬人傷亡,拚光了整整一代年輕人!

蘇聯後期老人政治的根本原因在於,應該接班掌舵這個國家的主力軍喪生在了這場衛國戰爭中。

這還讓人活不活了?估計自己這次穿越可以被列為最為失敗的穿越之一吧?

看著呆如木雞的阿斯卡列波夫少尉端著搪瓷缸子愣在那裏,衛生員不得不提醒道:“少尉同誌,現在天還黑著呢,您還是再多休息一會吧。如果您喝完水了,就把缸子放到床頭櫃上。我就在隔壁,有事情請叫我。”

段浩然,不,現在應該被稱為阿斯卡列波夫如同石頭雕像一樣坐在**發著呆,兩眼無神地看著那個衛生員離去。他的心裏有很多念頭冒出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去思考。

尼什維奧夫卡會讓站聽上去像是一個鐵路上會車調度的站點,可尼什維奧夫卡是個什麽鬼地方?

對了,衛生員剛才還說過一個地名,好像是一座城市的名字,叫什麽馬涅維奇。

想了半天,一陣陣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他隻能倒頭就睡。

當阿斯卡列波夫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發現自己的床邊站著好幾個人。

除了衛生員以外,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身穿上尉軍服,另一個人穿的軍服上佩戴有政工人員標誌。

那名上尉問道:“阿斯卡列波夫少尉,您感覺好些了嗎?需要送去馬涅維奇的醫院嗎?”

阿斯卡列波夫一時有些懵圈,看樣子這個上尉是在關心自己的病情。

但是該如何

回答這名上尉的問題呢?

願意去馬涅維奇的醫院治療?不!不能去!

衛國戰爭打響已經不到30個小時了,這個時候去城市裏的醫院裏住院,等待自己的命運要麽是被德國空軍的炸彈炸死,要麽就是被德國軍隊俘虜,然後去集中營。

這兩種下場很明顯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必須待在軍隊裏,說不定還有點活命的機會。

於是,阿斯卡列波夫搖了搖頭,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上尉看向身邊的衛生員,詢問道:“阿斯卡列波夫同誌不去醫院的話有沒有生命危險?”

衛生員無奈地雙手一攤回答道:“我不是醫生,不能準確判斷。不過現在少尉同誌的燒已經開始退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生命危險是沒有的。”

這時,一名士兵急匆匆從外麵進來,向那名上尉匯報道:“上尉同誌,會讓站的軍代表讓您立即去一趟,有急事。”

那名上尉都沒有和阿斯卡列波夫打聲招呼,就跟著那名士兵匆匆離開了。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名政工人員對衛生員吩咐道:“好了,這裏沒你什麽事情了,去忙吧。”

趕走了衛生員以後,這個政工人員看著阿斯卡列波夫微笑著並關心道:“阿斯卡列波夫同誌,好好休養。我知道您現在最需要這個。別誤解上尉同誌,他想送您去馬涅維奇的醫院,上尉同誌還是對您的病情有些不放心。我知道,他對於您被上級分配到我們連來有些不滿,但那隻是因為工作原因。上尉同誌是一個沒有受過太多教育的指揮員,對於您這種經受過正規軍官新式培訓的軍官生總有些瞧不上眼。不過,您剛才的表現非常好!生病拒絕去醫院,依然待在連裏,好樣的!不愧是我們布爾什維克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