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離

謝羽辰深邃暗沉的眼底同樣暗了幾分,閃過了一抹不著痕跡的冷意。

他上前一步,看著宋長勝,冷聲道:“你說她是自願跟你出來的?那你懷中的迷藥和繩索又是怎麽回事?你分明就是逼良為娼的人販子,如今居然還巧舌如簧,想要逃脫?”

宋長勝當即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雙襟,道:“哪有什麽迷藥!我可沒有這東西!你別信口雌黃!”

謝羽辰勾唇冷笑,道:“有沒有,一搜就知道了!”

聽謝羽辰這麽說,許父當即帶著幾個村民將送宋長勝死死摁在了地上,果然在他的懷裏頭搜出了好幾包迷藥!

“果真是蒙汗藥!隔壁村先前有幾個孩子被偷走了!是不是也是你們做的惡!”許父將紙包地給了謝羽辰,義憤填膺地說道。

“如果不是人販子,怎麽會隨身攜帶蒙汗藥!人證物證俱在!還想狡辯?各位鄉親,趕緊將人綁了,送到官府!”謝羽辰冷聲說道,甚至讓許父將幾個人販子的嘴巴都堵上了。

村民七手八腳地將三個人販子捆了起來,用驢車送到官府。

而謝羽辰和許父等人冷著麵,將許玲瓏帶回到了許家村。

剛進了屋子,許父當即拔高了聲音,冷冷地看著許玲瓏,斥責道:“孽障!你給我跪下!”

許玲瓏當即道:“爹!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許父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許玲瓏,罵道:“你這話該對我說嗎?你該對羽辰說啊!雖然你是我親生女兒!但是我也不能昧著良心偏幫你啊!當初讓羽辰入贅的人是你!羽辰是個好孩子!人家剛剛傷了手,你就天天對著他打打罵罵的!這會兒居然還生出了這該死的想法來!你簡直是!簡直是不知廉恥!”

許父被許玲瓏氣得夠嗆的,臉色漲紅,就連聲音都顫抖了。

原主的確是對不住自己的夫君,許玲瓏現在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子,自然也要收拾這個爛攤子的。

她慚愧地低下頭,用眼角的餘光看向了旁邊站著的謝羽辰。

謝羽辰卻沒有看她,反而勸慰許父,道:“算了,爹,別動怒了,氣壞了身子不劃算。”

許父見到如此體貼俊雅的女婿,心裏頭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指著許玲瓏道:“許玲瓏!羽辰是你的夫君,他傷了手,他難道就不傷心嗎?你作為他的妻子,非但沒有鼓勵安慰他,還天天冷嘲熱諷打打罵罵,今天若不是羽辰發現你的衣櫥少了兩套衣裳,又看到驢車的痕跡,讓我們趕上去,你就被那人販子哄去賣了!”

“放著好好的夫君不珍惜,不跟羽辰好好過日子,整日做著官太太的美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氣死我了!”

“爹!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會跟羽辰好好過日子的!我絕不會再做蠢事了。你消消氣。”許玲瓏看向了怒火中燒的許父和一直沉默不發的謝羽辰。

她正要跟謝羽辰說聲對不住,謝羽辰卻在此時微微動了動薄唇,沉聲道:“不必了。我們和離吧。”

這話一出,許父和許玲瓏都驚愕地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謝羽辰。

謝羽辰剛剛傷了手,如今兩隻手都還不能提重物,這要是和離了,他該怎麽活下去?

謝羽辰似乎看穿了需玲瓏的想法,冷著臉沉聲道:“三年前,你救了我一命,這三年來,我在許家恪守品德,上孝父母,刻苦讀書,對你更是百依百順,今日更是不僅救了你一命,還保住了你的名聲,就算你對我有天大的恩情,也該還清楚了。和離之後,我們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謝羽辰這番話,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說出來的,額頭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

作為一個男人,為償還救命之恩,卑躬屈膝當了贅婿,妻子還如此百般羞辱自己,這會兒更是直接想要私奔進城裏頭給人家當妾,但凡是個男人,都忍不住這口氣。

“我,我知道錯了,真的,你現在傷還沒有好,不如留下來,讓我彌補過錯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許玲瓏也覺得原主太過分了,不敢反駁,隻能低聲勸道。

謝羽辰是個書生,自有傲氣,但是他現在雙手都殘廢了,許家雖然窮,好歹有他一口飯吃,要是真的離開許家,他怎麽自理?

許父見狀,忍不住心痛又惋惜道:“羽辰,玲瓏已經知道錯了,她雖然生了這不該有的想法,但是幸好你及早發現,她還是清清白白的,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再給她一個機會吧。”

謝羽辰麵無表情,眼底甚至流露出些許的冷意,沉聲道:“我意已決,不必再說了。”

許玲瓏見他是鐵了心要和離,隻好道:“行,的確是我對不住你,你要和離也可以,但是你現在雙手還傷著,連和離書都寫不了,你先留在家中,等你的手好點了再走也不遲。”

這話一出,謝羽辰眼底的墨色又深沉了幾分。

他抿了抿薄唇,道:“此事不勞你操心了。”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嗓音,道:“謝兄,你要的和離書我給你送來了。”

正是謝羽辰在書院的同窗好友劉樂川。

劉樂川將寫好的和離書放到了桌麵上,目光還十分厭惡地睨了許玲瓏一眼,罵道:“這水性楊花的女人!謝兄,你早就應該休了她的!依照謝兄的人品才學,便是山長的千金秦小姐都對你另眼相待,又何必屈就一個鄉野村婦!”

“劉兄,休得胡言。”謝羽辰淡淡掠了一眼劉樂川,製止了他的話。

“我今日偏要胡言!那秦小姐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學有才學!整個書院誰不知道秦小姐傾慕與你!而你,為了這個鄉野村婦,恪守君子品行,拒人於千裏之外!結果,這個鄉野村婦是怎麽對你的?這和離書,你早就該寫了!不,合該寫一封休書才是!”劉樂川憤憤不平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