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識破

“或許……你來自異變生物相關的研究部門,級別不高,可這不重要,因為研究部並非你的本職工作。”

說罷,白蘭特地將視線拋向了沈高曜,她想知道此時的沈高曜會是什麽反應。

沈高曜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反問:“那你說說,我的本職工作是什麽?”

白蘭思考了一陣:“我雖然不知道你的確切工作定位,但不出意外的話,你一定替政府工作,並且對接的對象,是聯合國。”

沈高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突然從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某種可怕。

“我……”沈高曜的笑容變得略顯苦澀又有幾分無奈,他避開了白蘭的視線,辯解著,“我隻是個學生物的,哪有機會接觸聯合國的人……”

沈高曜側著頭,目光掃過一旁空了的試管,立即意識到了什麽。

在震驚的情緒中,他猛地將視線移回白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緊緊地盯著她。

“原來你答應護送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身份證件!”

沈高曜極度氣憤,他激動地向白蘭的方向跨過去了幾步,就差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了,但好在理性戰勝了感性,他最終以平和的語氣問道:

“你究竟想要什麽?”

“我想進諾亞城,前提條件是,你必須活著。”

“是個人都不想待在危險區,你這說得就是廢話!”沈高曜憋著怒火,叉腰問道,“白蘭,你老實告訴我,我們相遇絕非偶然,你是有意候在舊政府大樓的,對嗎?”

聽到這話,白蘭露出一副“你終於反應過來了”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

一時間,沈高曜略顯崩潰地扶住了額頭,他精神疲憊,但還是想聽白蘭親口說出答案。

“為什麽是那兒?”

“我隻是在賭。”

“賭什麽?”

“賭一個會出現在政府大樓的人,當然,我不確定那人會是誰,隻是湊巧蹲到了你。”

“所以你真正想接近的,是政府的人?”

“確切點說,並非是朝世共和國的政府,而是聯合國。”

聽到“聯合國”三字,沈高曜的眸子一緊,他的眉頭深深擰起,很快,他又將眉頭舒展開,大笑起來:“哈哈哈,白蘭,我可從來都沒說過我和政府還有什麽聯合國有關係,我都說了,我隻是個研究生物學的富二代。”

“那你為什麽會去舊城的政府大樓?”

“關你什麽事?怪物追我,我還不能躲了?”

沈高曜的反駁並沒得到白蘭的認可,她繼續保持著她自己的想法。

“依我看,樓裏可能存放了某些機密文件需要你去取回。”

“瞎猜有意思嗎?”

“我沒瞎猜。”白蘭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她麵無表情地盯著沈高曜,這讓後者的背脊一度發寒。

在灼熱難耐的天氣下感受到陰冷,這是沈高曜萬沒有想到的。

他吞了口唾沫,氣勢沒了先前的張揚,顯得有些唯唯諾諾,就在這時,他注意到白蘭正盯著他的公文包在看。

“你一直當成寶貝的公文包,裏麵裝著什麽?”她突然開口。

“都說了,包裏都是我記錄的異變生物。”沈高曜將公文包往身後攬了攬,小心地回看了眼白蘭的反應。

白蘭倒是收起了那份冷,輕聲一笑:“你看,你又緊張它了。”

“哪有緊張……”沈高曜無力地辯解顯得蒼白,他知道再多說已經無用,幹脆承認了,隨後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是怎麽確認我身份的?就因為這公文包?”

“是紙。”

“紙?”

“你用來記錄異變生物的紙,紙的背景上印有很淡的聯合國標誌——兩隻緊握的手。”

一邊說著,白蘭重新走向那背著光的陰影中,沈高曜又一次看不清她了,隻能看見餘暉落在她的周圍,描繪出她的輪廓。

她的聲音從那輪廓的光圈中幽幽傳來:“我隻想進入諾亞城,其他的,你不用管。”

背光站立的白蘭就像一條躲在陰暗處伺機而動的蛇,沈高曜總有種她會突然竄出來撕咬自己的錯覺,周圍很靜,靜到令他恐懼。

這種恐懼沒來由地擠壓著他的胸腔,窒息之感油然而生。

他又一次懦弱了。

沈高曜被白蘭的氣場嚇到了,加上腦海中總時不時閃過白蘭輕易殺死怪物的畫麵,他這雙腿就止不住地發軟。

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沈高曜一直沉默著。

他甚至幻想自己的身體逐漸膨脹再到炸裂的血腥過程。

大概是腦補的畫麵太過細節生動,沈高曜忍不住幹嘔起來。

看著這個正在幹嘔的沒用男人,白蘭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本想從貨架上拿瓶水喝,可就在下一秒,她聽見沈高曜“咦”了一聲。

“這蓋子,有點奇怪。”

沈高曜說著將地上的試管蓋子撿起。

蓋子是紅色的,本來沒什麽特別,可沈高曜見過這種裝血清的試管,在他印象中,這類試管都是特殊定製的,由於內裏的**特殊,因此試管內部有兩層結構,而頂部用於密封的蓋子一般較厚,但眼前這根試管的紅色蓋子,顯然要比平時所見的還要厚上幾毫米。

“裏麵好像裝了東西。”

沈高曜找到了蓋子上的暗格,就在他用蠻勁兒打開小暗格的時候,白蘭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同時,暗格中掉落出來一個體積極小的紐扣狀金屬塊。

小小的金屬塊滾落在地時發出了輕微的撞擊聲,這在安靜的便利店中顯得格外刺耳。

“這是……”沈高曜很快認出了金屬塊,“是監聽器!”

當“監聽器”三個字切切實實落入白蘭耳中之時,她的腦子起初是空白的,但在之後的幾秒裏,她立即想起了一個人。

那是個黑發藍眼睛的男人,身形健碩高挑,麥色肌膚,那雙如大海般湛藍的雙眼中總帶著一抹對世俗冷淡到極致的陰鬱。

這個人,就是曾給予白蘭血清的聯合國通緝犯——萊索·利安德爾。

就在一周前,白蘭從異變生物的口中救下了萊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