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通知

下午一點,白蘭坐在操場邊,靜靜地觀望著男子監獄的方向。

沒多久,她等來了萊索。

“原來你看懂了。”白蘭一手撐著下巴,微笑著看著這個藍眼睛的男人。

萊索環顧了下四周,在確保沒有獄警注意到這裏才開口:“你用食指豎了個一,不就是讓我一點等在這裏?”

“找我什麽事?”他問道。

白蘭一笑:“商量。”

“商量什麽?”

“商量如何從監獄裏出去。”

“你知道這不可能。”

“是,如果不靠武力,單靠我一個人的確不可能,可如果有你在,那就有可能了。”白蘭話裏有話。

萊索眉頭擰起:“你什麽意思?”

白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抬頭望向上空。

她看著頂部透明的巨型玻璃罩子,說了段奇怪的話:“諾亞城被保護得這麽好,是因為有城外建設的這塊大玻璃和電網護著,以及城內先進的空氣淨化係統。”

“這和你找我來這裏,有什麽關係?”

“聽我說完,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問。”

“你知道當初給出諾亞城建設方案的工程師是誰嗎?”

白蘭這一問,徹底讓萊索愣住。

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比誰都要清楚。

諾亞城的第一版建設方案,正是由萊索的親生父親——諾蘭·利安德爾所帶領的工程師團隊所提出。

“你找我過來,就是想說這個?”萊索耐心有限,他背過身打算離開,被白蘭叫住。

“我沒說完呢。”

萊索回頭:“你究竟想幹什麽?”

白蘭向鐵絲網靠近了一些:“我知道,諾蘭·利安德爾就是你的父親,所以我想靠你的關係,從監獄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萊索以為自己聽錯,他皺眉看著眼前這個說瘋話的女人:“你在做夢?我父親已經去世多年,我現在自身難保。”

“你確定你自身難保嗎?”

萊索轉身要走:“我和你無話可說。”

“別走嘛!”白蘭再次叫住他,“我還知道一件事,你母親普莉卡·萊斯蒂爾,是現任聯合國秘書長的親姐姐。”

萊索一驚,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麽目的,更不知道母親的名字為何會被白蘭知曉,萊索想了想,還是平靜地問了句:“你怎麽知道的?”

“普莉卡是秘書長艾琳的姐姐這件事全城盡知。”

“但父親和母親是秘密婚姻。”

“在見你第一麵之前,對我來說那的確是秘密。”白蘭注意到巡邏的獄警正向這邊走來,他揮舞著警棍大聲警告二人遠離鐵絲網不要交談,這迫使白蘭加快了語速,“可當我看見了你後頸處的萊斯蒂爾家族紋身時,我確信了你的身份。”

“……”萊索愣了愣,他下意識低頭想去摸後頸處的紋身,“我在背你去寵物醫院的時候,你醒過?”

“這不重要。”白蘭勾唇笑了笑,“我找你來,就是想提前通知你,我之後做得任何舉動,你都不要覺得奇怪。”

“可你剛才說要商量。”

“是嗎?”白蘭一聲輕笑,趁著獄警趕來前遠離了鐵絲網,倒是被留在原地的萊索挨了獄警一頓臭罵。

萊索望著鐵絲網另一邊白蘭遠去的身影,在獄警的罵聲中,平靜地,抬頭望向空中那麵透明的大玻璃罩。

————

就在當天下午三點,白蘭的第二次審訊來了。

獄警打開了白蘭所在牢房的鐵門,並示意她出去。

小漾就坐在床邊,在看見門被打開後,包括她在內的所有女犯目光都聚焦在了白蘭的身上。小漾茫然地望著白蘭:“蘭姐,你還會回來嗎?”

這幾天的相處似乎讓她對白蘭產生了依賴感,這種似曾相識的依賴感被白蘭快速察覺,她的腦海中立即閃過了白樺那張總是掛著淡淡笑意的溫柔臉龐。

曾經的白蘭,也是這麽依賴著姐姐白樺的。

大約過了十來秒的時間,獄警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用手中的棍子敲了敲鐵門,示意白蘭別再磨蹭,白蘭這才起身,回頭對著小漾道了別。

不過,她隻說了兩個字。

“保重。”

被帶去審訊室的這一路上,白蘭一直在想那個審問她的隊長究竟長得什麽模樣?

可直至她再次回到那間熟悉的審訊室裏,她也沒有見到其他的陌生麵孔,依舊是先前見過的一男一女那兩個警察。

白蘭四處看了看,確保這裏再沒其他人後,才坐上了審訊椅。

很快,審訊室的門被打開,開門而入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同時,他在進門時帶入了一股煙味。

白蘭並不討厭這個味道,她認為抽煙的男人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張隊您坐,我先出去了。”男警官見中年男人進來,急忙起身讓座,在他離開審訊室後,那個被叫張隊的警察才坐了下來。

負責做筆錄的女警官介紹:“這位是張隊張城堯,北區刑偵部隊長。”

白蘭快速掃了張城堯一眼:不經打理的短發,下巴上的胡渣,微皺且有股淡淡汗味的舊外套,中等身材偏壯。

“張隊長,您很符合我對刑偵隊長的印象。”白蘭笑著說道,“不過都是刻板印象了。”

“怎麽個符合法?”張城堯一手放在桌上,半側著身子翹起了二郎腿。

“就像您這副模樣的。”白蘭快速結束了這個話題,隨即說回正題,“張隊,有什麽問題的話,您盡管問吧。”

“好,我就喜歡開門見山的人。”

張城堯坐正身子:“你上次說,你遇見的那個人來自另一個世界。那他是誰?這件事,你能證明嗎?先說好,我很忙,沒時間聽你說瞎話,別糊弄我。”

“證明的話,有點難度。”

張城堯一聲失笑,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想拿根煙出來,可想起來審訊室裏不允許抽煙,才又將手收了回來。

“我看你這不是有難度,是根本證明不了吧?”

“既然張隊覺得我證明不了,那為什麽要親自來審我?”

白蘭這一問,讓張城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嘖,你這小姑娘,”他咂了咂嘴,“行,那我就姑且信你能夠證明,來,那證明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得聲明,即便你真能證明些什麽,那也抵消不了你偷血清的事實。”

“我沒偷。”

“雖然是萊索偷的,但你也用了。”

“那怎麽不把沈高曜一起抓了?他才是使用血清的受益者。”

張城堯眉頭緊皺:“這件事往後稍稍,你先證明。”